刘涛沉默了几秒钟终于松了口。

“其实我看到赵三通倒在地上后的确是惊慌失措，但是更多的是失望和不甘心，如果赵三通的死被曝出来，那我亲手逮捕害死我师父的抢劫犯的愿望就成为了泡影。我心中所想，还是先一步找到黄金，所以我在尽量看不出痕迹的情况下，搜索赵三通的房子。”

刘涛毕竟曾经是名警察，自然知道用什么样的方法搜索才能不任何留下痕迹，重点是赵三通的房间一目了然，并没有太复杂的装潢。

顾海皱起眉头，漆黑的眸子中浮现出无奈，刘涛这个家伙怎么如此不爽快？说话跟挤牙膏似的，问了才会回答，他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也相当尴尬了吗？这种人如果真的当了警察，也是优柔寡断的行事作风。

“所以你在半夜1点左右的时候来到赵三通的房间，开始在他的房间翻找铁门的钥匙？你大概翻了多长时间？最后到底找没找到铁门的钥匙？”顾海决定给这个家伙最后一个机会，如果他还不老实说实话，就把他交给欧阳询处理，那可是一件相当痛苦的事情。

“我没太注意时间，大概翻找了有5到10分钟左右，但是我记得自己回到房间时，是不到两点钟的。

顾海点头，他在心里顺了顺整个晚上所发生的事情：“在你没有说谎的情况下，凶手是在你所放的熏香起效果后潜入了赵三通的房间将他一击致命，之后使用了赵三通房间在洗水池把凶器上的血迹洗干净，离开赵三通的房间……之后就是你在一点半与两点左右的行动，现在唯一奇怪的就是，在两点半左右出现的一声惨叫……”

沈北湘打了个寒战，她忽然觉得脊背发凉，已经死亡的赵三通会在自己房间里再发出一声惨叫吗？虽然目前已经确定，所谓的闹鬼公寓不过就是有人在背后故弄玄虚，在刘涛的说辞依旧让她心惊胆战。

沈北湘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她将右手放在了刘涛的脖子大动脉之上：“你确定你刚刚所说的没有半分虚假？”

刘涛心中一震，他心里很清楚沈北湘的这个动作是什么意思。这个女人居然用他最拿手的技能来对付自己？

沈北湘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她清楚，其实测谎对于案件的侦破并没有实质性的帮助，但她偏偏就很在意刘涛所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刘涛轻轻叹了口气，他反而不紧张了，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决定全力配合沈顾二人，他知道之前自己的计划实在太过幼稚了，以他自己的能力是完全无法还原事情真相的，但这两位并不是普通人。

“我刚刚所说的句句属实，没有任何的假话，也没有任何的隐瞒。或许有些细节我暂时想不起来了，但是我想起来之后会马上告诉你的……”

或许是刘涛过又无奈的表情打动了沈北湘，她轻轻送了口气，将自己的手拿了下来。

“要知道刑侦也是需要一定策略的，我们虽然抱着怀疑一切的态度，但是也会在心里树立一个假想敌。”

假想敌？刘涛觉得这个说法还是挺新鲜的，之前在警校学的那些知识已经不够用了，学校里的那些教导员可从来没有提起过，破案还要需要假想敌的。

“什么，意思？假想敌？”

沈北湘本来就不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她做任何事情都会用自己心理学的方法来解决，而每一次恰巧都能够奏效，或许这个世界上最难揣测的就是人心吧。

沈北湘一脸的严肃：“假想敌就是，如果我把某人当作凶手，那我就将所有的疑问，都向他是凶手那个方向去追查，一旦发现事情再也盘不通的时候，就证明我的想法是错误的。这种方法反过来也是可以的，我目前可以暂时先相信你的话，之后所有的逻辑都以你为基准往前推进，可你一旦出现了漏洞，你也就是凶手本人了。”

顾海也听了一头雾水，沈北湘这脑子里的新鲜玩意儿还真挺多的，之前从来没有听她提起过什么叫做假想敌。但他明白一件事，现在是否选择相信刘涛的话，是案件推理下去最关键的一个点了。

“北湘，如果我们选择相信刘涛，那么之后赵三通是在一点半之前遇害的，那我们在两点半之后听到的惨叫声应该怎么解释？难道诈尸了？”

“顾海你能不能别在这个节骨眼儿吓唬我，你知不知道我胆子本来就小？我选择相信刘涛，是因为有了他的证词我忽然盘通了一件事情，就是所谓的不在场证。你别忘了，在发出惨叫之后我们所有人都冲向了一楼大厅，那时候我们都认为那个装神弄鬼的人，不知道又跑到谁的房间了。所有人跑下楼的时间不会超过30秒钟，这么短的时间里，凶手根本就来不及处理掉所有的善后通过暗道跑回自己房间。你别忘了，他可是在赵三通的房间，很淡定的清洗了一下凶器……”

是啊，顾海摸了摸鼻子，其实关于这一点他也一直没有想通，虽然两人发现了密道的存在，但他们发现，就算是有密道的存在，而凶手就住在距离赵三通不远的房间，他也完全来不及在一声惨叫过后的30秒钟之内从赵三通的房间瞬移回去。

顾海眼前一亮，似乎已经想到了什么：“我好像有些明白了！就好像刚刚刘涛所说的，如今看到的都不见得是正确的，那听到的也有可能就是虚假的。或者我们听到的根本就不是赵三通的惨叫声？”

沈北湘点头：“其实一声惨叫声根本证明不了什么，毕竟当一个人惊叫出声时，就与他自己的声线完全不同了，我们根本无法分辨当天晚上的尖叫声是谁发出来。忽然间传来的尖锐之声普通人是根本无法辨别正确方向的，所以当我们都冲出来时，根本无法确定声音是从哪个方向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