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韩扫了一眼两人，将车速放慢了之后，伸着耳朵，想听两个人仔细解释。

“毋庸置疑，凶手是和拘留所内部的人里应外合了，我们打听了一下，前段时间拘留所来了一位老大妈应聘保洁员，据说是下岗再就业的职工。因为政府有这方面的规定，就把老大妈给留下了。”

“就是一个刚刚进去的老大妈？没多大权力吧？据说这种编外的保洁人员根本就接近不了监控室，更拿不到钥匙啊？”

“这老大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最多也就是一颗棋子，她唯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在出事的当天晚上拉掉电闸！”

郑玺轩不知原因的肠胃炎，请来了白羽风，白羽风在整个诊治阶段没有任何的问题，众目睽睽之下也无法下手。

但他在事后流下了最关键的东西，也就是那盒消炎药。

因为他知道任何药品，在进入拘留所之前肯定会经过严格的审查，就算是他铤而走险在药品本身下毒，事后也必将会被检查出，那时候他就无可辩驳了，所以药品本身并没有问题。

“问题出在使用说明书上……别忘了，白羽风本身就是一名大夫，他想在一会儿要上动手下，那真是太过轻而易举了，他到来之前就将消炎药里面的使用说明书浸泡在某种剧毒液体当中……”

老韩一脸的震惊之色，哎我去，现在的犯罪分子都太狡猾了，为了杀一个人无所不用其极了！？最近的案子怎么一个比一个刺激啊。

“我好像有点明白你们的想法了……这郑玺轩知道白羽风跟自己是一伙的，也知道这个人请进来是有信息告知自己？！所以，所以，反正他们俩是对上眼儿了？而那盒消炎药是白羽风留下的唯一的东西，如果我是郑玺轩，肯定在上面找文章！？那，然后呢？”

顾海点头直接说道：“然后啊，小时候看那些扯淡电影你还记得吧？那些间谍经常用的伎俩，一张白纸只要放在火上烤，或者刷上一层药水就可以马上显出字迹。郑玺轩和白羽风联系的特殊方法，应该就是那张药盒里的使用说明书……可让郑玺轩没想到的是，让自己送命的，也正是那个东西……”

也就是说，白羽风的虽然不知道整个计划，但他会按照规定在某个时间关闭电闸。电闸关闭，整栋大楼都是漆黑一片的，郑玺轩也就能堂而皇之的点起蜡烛，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就在他使用蜡烛上的火焰炙烤使用说明时，说明书上的毒药散发出来，郑玺轩在密闭的空间之中不幸中毒死亡！

老韩忽然觉得脊背一凉，他感觉这些桥段似乎真的只在电视剧里出现过，没想到，居然在自己经手的案件当中出现了？

“所以，郑玺轩在闻到毒气这一瞬间应该就中毒了？那和沈北湘对于她所认知的毒药，的确是十分相似！那，白羽风之前的想法是，已经中毒的郑玺轩已经来不及呼救，甚至留下任何线索，那张使用说明书肯定会撇在一边，或者掉在角落里根本无人发觉，我们自然也就想不到那张说明书有问题了？但没想到的是，郑玺轩在中毒之后，居然手抖，将那张说明书给烧毁了！？”

沈北湘摇头，当时事情是怎样的，已经不得而知了，但对白羽风而言，结果都是完美的，就好像是现在这种情况，最终的证据已经被化为了灰烬……

“可以，肯定的是，郑玺轩那个时候已经知道在劫难逃了，但其实他在生命的最后几秒，也没有太多的抗拒和挣扎，毕竟死亡对他来讲也算是一种解脱了。

老韩一拍方向盘：“那还等什么事情都已经这么清楚了，赶紧去抓人啊？我一早就看那个小白脸不是个东西，没想到真被我给猜准了！”

对老韩这种事后诸葛亮的做法，顾海无奈的苦笑：“没办法，我们现在手里没有任何证据，就现在为止，我们刚刚所推测的一切也仅仅是猜想而已，根本没法抓人。或许在我们几个心中的那就是真相和答案，我们这个职业有自己的规则，没有证据是不能定罪的……

哎，老韩本来兴奋的表情马上就不见了，那这个时候才发现白羽风的确是一个难缠的对手，做了这么多的事情，露出了这么多的马脚，却没有留下任何证据……

“哎，果然是海归的博士啊，这绝对算是高智商犯罪了，等我不干这行了，就去写小说，将这个家伙设计成最终boss，绝对吸引观众！”

沈北湘叹气，叹气的用意并不是明知道真相却无能为力恼火，而是在论证和反论证之间，不停的推演着自己的推测。

她但现在已经不知道，是否该相信自己所得出的结论，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会是伪装出来的假象，又或者说那个时候白羽风，已经将善恶彻底分割开来，成为自己两种截然不同的记忆和行为方式？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之前的推论全部都是错误的，一切巧合放在一起就成为了一个无头无尾的冤案。

老韩启动车子，不急不缓的开了出去，他觉得自己要用相当长了一段时间，来消化最近所发生的事情。

“呼，不对，我还是觉得不太对……白羽风如果从一开始就和郑玺轩互相认识，那为什么他会无数次的被针对和陷害？！郑玺轩杀吴桐案，他分明就是想置白羽风于死地啊！不对，这，这很有可能是另外一个陷阱！”

或者说，郑玺轩就算是要死，也必须要将白羽风拖下水，他们两人之间是否存在着某种矛盾关系？！

白羽风数次陷入案件当中，但最终都被证明是清白的，而那几次案件都是在刀锋间行走，一不小心就会成为解不开的死结！

白羽风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成为替罪羔羊！如果他真的是那只幕后黑手，根本没有必要反复折腾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