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你哪人啊？”

“西州人。”

西州，类似西北一带的地区，距离南方沿海的宁州市，有两千多公里的路程。这个时代还没有高铁，做火车要四十多个小时。

“来这里上班多久了？”

“快两年了。”

“感觉怎么样？对这边的生活？”

“刚开始不适应，南方太闷热了，慢慢的也就习惯了。尤其是过年回老家，比这里冷了好几倍！”提起老家，靖安眼神里有些失落。

公交车上，唐远就和靖安瞎聊着。

中午不像早晚高峰，车里人非常少，路也空荡荡的。

没多久，唐远住的小区到了。唐远直接带靖安去车库，后者看到唐远让他开的车，当场傻眼！

“老大……这车我……不敢开……”

天呐，这辆车价值几百万啊，要是刮花什么的，他赔不起啊。郭有利那二比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不敢开吗？怕出事故赔不起？你放心吧，这车上了保险的。”唐远见靖安还是腼腆的挠头，“咱们可以录音……”

“不……老大，我……相信你！”

一开始还紧张不安的靖安，当他坐进驾驶位置后，握着方向盘，整个人忽然就放松下来——

这辈子值了！

靖安的驾驶技术，竟丝毫不比上次过来接唐远的司机差。说什么在老家开过拖拉机，靖安是谦虚了。西州很多戈壁滩、冰川雪地，没点技术还真不行。他十几岁就偷偷开家里的拖拉机了。

“靖安，你怎么不去开货车呢？你这水平，开货车，比在仓库干活，收入要多。”

“主要是我证还没满一年，如果没人老司机在一旁指导，是不能上高速的。对了，老大，咱们去哪？”

“宁州市的珠宝加工中心吧。”

鞋子包包，还不如珠宝这种奢侈品来钱快……唐远先考察考察，宁州市的珠宝加工市场。

结果，唐远乐翻了。

这里的珠宝设计水平，差的更离谱！

珠宝加工厂都看了，珠宝零售店自然不能落下。

于是两人又去了市中心，几大珠宝卖场瞧瞧，发现还是国外的珠宝设计比较有水平，国内的除了传统造型，现代造型大多数还处在起步、抄袭阶段。

在市中心的时候，唐远还发现了一个有趣的问题，是关于他的便宜老婆的。

两家近千平的电子产品零售店，宁山电子门可罗雀，七星星爆满客人。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只是这伤害太大了。

甚至是致命的。

“事情比想象中严重啊，看来我得马上出手了。”唐远心道。

内奸的怀疑对象，姜宁知道了，可她没有证据，让财务暗暗查这人的帐，没有一点问题。

“莫不是，泄密者拆了别人的方案去复印？”

这就很难办了。

总监级人物，都有独立的办公室，他们的办公室没有安装监控。

姜宁觉得如鲠在喉，处理不了这人渣，她都没法静下心，好好工作。

可偏偏这时，宁山电子的总经理带着销售总监和营销总监过来找她，告诉她一个更致命的问题！

这会儿这三人，表面上看起来，对姜宁十分的尊敬。内心里却在想，如果不是考关系，你姜宁别说总经理，就连部分主管都混不上吧？

什么宁州市商业才女，商业蠢女还差不多！

全国五百多家，经销他们MP3、MP4的经销商，强烈要求退货，刚下单，正在定做的，要求退单退定金。

这一幕，像极了几年前的服装退货，可问题严重了十倍不止。

签了合同，客户凭什么退货？

因为年初的时候，姜宁为了稳住经销商的信心，她都跟他们签了一个合作补充协议——

6个月内，如产品销售不出去，可无条件退回她们总部，总部只收他们10%的折损费，不含来回运输费。

大部分是二三月签的单，此时还不满半年！

这样的条约，如果唐远知道了，一定会大骂姜宁脑残。

你弄个七天无理由退换货都行，你弄个半年？

10%的折损费和运输费，管个毛用！

幼稚！

败家娘们！

姜宁的做法，是建立在年度预算上的，按照去年的行情，二月拿货的经销商，到六月底，至少能消掉65%以上产品，到了七月再进购下半年的货。

谁都想不到，两个月前，七星星电子，忽然推出两款性价比更高的电子产品！

而宁山电子，研发部门至今没有任何动静。

姜成则为了给大女儿善后，这几天动用了很多关系，没有任何进展。

他几乎可以判定，这不是一场简单的商战，而是有幕后推手，在策划这件事，并且从年初就开始布局。

之所以迟迟没有对他们下手，是缺少一个契机，大女儿看不上的“曲线救国”，被对方扩大十倍，加以宣传利用。

“看来，只有舍弃宁山电子，才能断尾求生！”

除非，短期之内，可以推出，性价比更高的产品，宁山电子才有绝地反击的可能！

太难！

壁虎的尾巴断了，还能生长出来！

“喂？”唐远接到一个陌生的号码。

“是我。”姜成则语气平平道，“今晚回家一趟。”

“谁……哦。”原来是他的便宜岳父。唐远手机只存姜宁和杨叔的号码，除此之外，姜家其他人的号码，他都没有存。

这也是姜成则第一次给他打电话。

唐远挂了电话，对靖安说：“送我去一个地方……我是入赘姜家的大女婿。得替我保密哦。”

“啊……是！老大！”靖安先是反映不过来，然后无比认真的点头。老大得多信任他，才会跟他说这些的！

姜家赘婿，好羡慕哦！

能有这么好的车开！

在靖安的世界观里，根本没有瞧不起一说，在他们老家，媳妇都娶不上，哪还有功夫去瞧不上人家。

幼儿园放暑假了，姜芯儿一个人在院子里玩泥巴，看到唐远回来，远远就冲了上去！

“粑粑！今天是周日了吗？”

是的，自从上次的表演后，小丫头终于开口喊他“粑粑”了！

唐远把小丫头抱起来，内心一片柔软，这个世界里他唯一的牵挂啊：“只要你想粑粑了，每天都是周日哦。”

“那芯儿以后，天天只过周日好了。”

靖安又呆了，老大的女儿都这么大了？老大看起来也没比他大啊！

“来，叫叔叔。”唐远对姜芯儿道，让她喊靖安叔叔。

“叔叔，你长得好壮噢！”姜芯儿天真道，靖安正要回她。

然后姜芯儿接着说：“像粑粑说的，《神偷奶爸》里面的大反派……”

好吧，最近，唐远晚上给姜芯儿讲《神偷奶爸》系列电影。

被这么可爱的小女孩说是大反派，靖安脸一下红了，他不知怎么回答，支支吾吾老半天：“叔叔……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