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园雪落几世情
作者:兰花一片 | 分类:其他 | 字数:48.4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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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子佩他们回来时,我还没醒。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夫子皱眉,看一眼子佩。子佩会意,悄悄进屋。屋里特别安静。浩军靠在窗台,拿着一本书看。西边的半幅窗帘垂下来。头朝里的我,睡得很熟。
见子佩进来,浩军忙放下书。悄悄下炕,子佩轻轻道:“一直没醒吗?”浩军点点头。子佩上去坐到我身边,摸了摸额头,又扶了扶头发。看了看夫子。夫子点头出去了。
除了子佩,所有人被叫到西厢房。夫子沉声对大家道:“今天,我以郑子佩朋友的身份来跟你们说话。您们愿意听的就听,不愿意听的,今后也就别再蹬这个门了。因为,你不配。”大家对夫子是十分敬重的,所以都点头。
夫子忽然泪目,道:“现在我们制定计划,除了特殊原因,都按照这个计划行动起来,为了你们的父母,能快乐的多活几年。好吗?”浩男道:“岑伯伯,您就说吧,我们都听您的。”于是,夫子制定了计划。事无巨细。人人听了都点头。
第一件事,大家都一致很赞成,只有这个人可以胜任。就是,今天开始,朱玉要做为贺锦的私人厨师。尽可能的让贺锦吃上完整的一日三餐。朱玉点头答应。浩男浩军要每两周来看一次父母,两个人错开。一个月大家聚一次。还有许多细节。
最后夫子道:“希望大家能尽量顺着她点。让她尽快融入我们之中。这些年都是羽鸿在照顾你们母亲,所以,下面要看你们的了啊。呵呵。”浩男点头,浩军也跟着点头。但是,他有点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多人都这样在乎屋里睡觉的那个老太太。他的表情被岑先生捕捉到,向他一笑,道:“浩军,你可以不喜欢她,但是请你不要怀疑她,好吧?”浩军点头称是。
快五点时,我才醒了。子佩温柔的佛着我的头发,道:“你醒了?看来是真累了。”我点头,想坐起来。因为流的泪太多,头有点疼。子佩看出来,急忙扶我坐起来,道:“是头疼吗?慢慢的起来。下炕走走。”我点头。一边穿衣服,一边道:“他们呢?走了吗?”子佩笑道:“没有,在准备晚饭。”我点头。
到外边洗了把脸,坐在圆桌旁,用手支颐,轻轻揉着太阳穴。子佩倒了杯水,放到我面前,柔声道:“来,我给你揉。”他就轻轻为我揉额头。我闭上眼睛,任由他各种指法。朱玉轻步进来,见我醒了,过来坐到我旁边,轻声道:“锦儿,头疼了吧?今晚上好好休息,明天早起我给你做好吃的啊。”我皱着眉,点头,道:“朱玉,谢谢你。”他抬头看看子佩,道:“很荣幸被夫子任命为你的私人御厨。以后,就让子佩好好陪你吧啊。”我哑然失笑,道:“小题大做。我现在不是以前了,还给我派了御厨。呵呵。”子佩笑道:“锦儿,你就听他们的好吧?我也同意。朱玉现在做饭可好吃了。”朱玉得意的道:“那可不,也不看看是谁。哼。”我心里升起一股暖意。
吃过饭,岑先生让浩南浩军都回家了。浩男带着羽鸿夫妻俩去了他们家。他们一走,院子里安静了许多。仔细看子佩,眼睛又红又肿,这是又哭过了吧?心里不免就酸楚起来。这时,朱玉收拾完,进屋来,坐到我旁边,道:“锦儿,明天早上想吃什么?我去准备。”看着他也红肿的眼睛,一本正经的样子。心里忽然柔软下来,叹口气道:“准备什么?明天我起来做饭,你歇着吧,累了一天了。”他似笑非笑的看我,道:“嫌我做饭不好吃吗?”子佩过来,拍拍我的背,笑道:“锦儿,你就让他做吧,英雄无用武之地,挺难受的。呵呵。”我苦笑,道:“那就做点清淡的吧。好吃又省事的。”朱玉点点头。我又道:“看看,你的眼睛都肿了,早点回屋歇歇吧啊。”他点头出去。
子佩也去打水,让我洗漱了,早点睡。因为白天睡的时间长,也不觉得困。就在外屋沙发上坐着,看子佩洗脸洗脚。他出去泼水时,我听到他跟谁说话,半天也没屋里来。就亦步亦趋的也到院子里来。
见雨生和朱玉子佩,三个人一人一个盆,站在院子里说话。院子里并不太冷,石榴树上挂了许多的小红灯,很是漂亮,显得年味十足。我走到树下,抬起头来,小红灯的光照着我的脸红彤彤的。三个人歪头看向我在灯下的剪影,不觉呆住。雨生小声道:“你们看,姐姐真美。”朱玉也点头,轻轻道:“这院子里,有了锦儿,真的就不同了。”子佩拍拍他,缓步来到我身边,小声道:“锦儿,冷吗?进屋吧。”我转回头向着他笑道:“光着脚就出来这么长时间,会把脚冻了的。”又向后面两个人看去,道:“睡不着的话,就来屋里陪我说会话呗?”雨生像得到了指令,孩子一样的把盆往旁边一放,飞也似的跑过来,扶住我道:“好的好的,不困,不困。”我摇头,笑着任由他扶着进屋来。
朱玉也把盆放下,拉着子佩的手笑道:“学究,你是不是很讨厌我们俩,没一点眼力价?”子佩笑着和她一起进屋来。
我泡上茶,是一套功夫茶杯,每人倒上一钟。朱玉拿起来。轻轻嗅了嗅,啜饮。抬头见大家都看着他,疑惑道:“怎么啦?你们看什么?”雨生只是笑,子佩也拿起茶钟,饮了一杯,我笑道:“皇上,他们看到了你久违的儒雅。”朱玉一笑,道:“若说儒雅,谁又比的了学究呢?当初,我是从头到脚的佩服他的。我皇爷爷最喜欢他,总是在背后夸他,让我学着。单单这吃茶的动作,我就学了好几个月,呵呵,也只学到了皮毛而已。”子佩那里哈哈大笑起来,道:“哪里有你说的这样邪乎。”我也笑道:“子佩呀,他的儒雅不在皮毛,所以,你学不到。”说着满脸温柔的看向子佩。朱玉生气道:“得,打住。夸我呢,怎么又夸起他来了。说点我爱听的吧。呵呵。”这时,夫子在门口喊道:“倒水的去了南京吗?我就知道你们又忍不住跑这里来了。”
我听到,笑着出去把夫子请进来,道:“夫子,我们夸了半天别人儒雅,最儒雅的这不是来了吗?”夫子笑着摇头,跟我进来。我又倒了茶,递给他。他嗔怪的看着朱玉和雨生。我笑道:“是我把他们叫进来的。您别怪他们。”
夫子只得摇头,喝茶。我又慢慢道:“说起来,就如同做了场梦。昏天黑地的。当年,我知道怀了孕,从五台山离开,去上海找了我的同学。她父亲又带着我们一起去了台湾。那里跟大陆不通往来。我就真的感觉自己,是去了另一个世界。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在座的人,一直都想知道,那三十年我的故事。如今听到,却每一句都是血泪史,虽然,我轻描淡写。说的云淡风轻。他们却都听的入了神。雨生忽然泪目,哑声道:“后来呢?”我向他一笑,道:“后来,我就在一个学校教书。日子还算过得去。羽鸿出生后,我就必须暂时在家看孩子。朋友介绍,我写一些小小说,在报纸上投稿,反响还可以,就被约稿。尝试着写中篇。”他们屏住呼吸,听我说着,那三十年没有他们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