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卓尧楠这话一出，引来附近看热闹的食客及服务员哗声一片。

短发白领说：“好凶的女人啊，我赌一毛钱她男人会跟她走。”

黑长直少女说：“唉，发现自己心爱的人出柜，是多么痛的领悟！”

秃顶老哥说：“这女人比男人还男人，换了我也会变弯。”

秃顶老哥的老婆说：“你就会说人家，不看看自己头发都没几根了！”

……

卓尧楠一手抓住祁天的手：“这顿饭不吃了，跟我走。”

宁千月愤愤地阻拦：“你凭什么打扰我们？你连她是男是……”

“宁千月！”祁天愤怒地制止道：“不要食言！”

宁千月捏紧拳头：“我也希望你不要食言，至少，陪我吃完这顿晚餐。”

祁天用力甩开卓尧楠的手，咬着嘴唇道：

“我只想好好吃顿饭，至少现在，我不想面对你。”

“祁天，你怎么不明白！我想见你，我每天都要你在我身边，我不要你跟其他人在一起，也不要你瞻前顾后，小心翼翼！我知道我家里人是给你很大压力，但你可不可以当他们不存在？我们两个人在一起，谁都无法阻拦！”

祁天摇摇头，声音冷了：“是你不明白。两个人在一起，从来就不是两个人的事。难道，你就没想过我们的将来吗？”

卓尧楠怔住了：“我……”

他哑口无言，将来？两个人相爱，为什么要想那么远？就因为，就因为自己是卓氏的继承人？

这一刻，卓尧楠只恨自己是豪门子弟，否则跟祁天的感情就不会如此波折。

祁天无力地摇摇头：“你走吧，等你想清楚了，我们再谈，除非——你想逼我从卓世离开。”

……

直到走出餐厅，走出商场，卓尧楠竟然都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一步，一步，心如死灰一般走出来的。

祁天第一次当面拒绝了他，连一丝情面都不给。

换作往日，他是绝对无法容忍的，还会大发雷霆。

但刚才，他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再说一句话。

他从来没想到，祁天居然有这种想法——离开卓世，从他身边消失。

不，不，不……

哪怕只是想，也让他痛彻心扉，整个人像被抽空了一样。

到底是谁错了？

是他错了吗？他想丢开一切死心塌地两人相爱爱得要死要活，是错的吗？

是祁天错了吗？她考虑两人的将来，因为外界的影响动摇了对他的信心，是错的吗？

是母亲错了吗？她为了卓氏家族的声誉，为了外公离开之后，卓氏仍然屹立不倒，延续家族的命脉，是错的吗？

卓尧楠抱住自己的头，他立在人来人往的大马路上，突然绝望得像个孩子。

……

宁千月没说什么，给祁天倒了一杯酒。

“喝点吧，心里会舒服些。”

祁天木然地举起杯，一饮而尽。

宁千月又给她加满，她又是一饮而尽。

直到把一瓶酒喝完，祁天已经喝得脸颊绯红，醉气熏天。

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举着杯朝周围敬了一轮：

“呵……我太傻了，自以为任何事情都做的滴水不漏，但我却爱上了高攀不起的人，让大家如此狼狈。这瓶酒，是我敬大家的，请原谅我的愚蠢。”

宁千月站起来搂住她，心里又是痛又是怜：“别这样，祁天，我带你走。只要有我在，谁也不能再伤害你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