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攻破长安已经两天过去了，这两天内，除了发生了杨侑废除苛政的政令，长安百官的站队这两件大事，还有各种有趣的事情，大多都是因为李阀和荆州军入城带来的。

同时，长安四墙也被李阀和荆州军瓜分了，东西北归李阀，南则归荆州军。这点是乐康提出的……好歹要给些甜头不是？把李阀坑得那么惨，要是不给些甜头，乐康担心李阀会恼羞成怒，不顾一切对他动手。

说到底，荆州军和李阀之间的差距还是非常明显的，哪怕他现在占着大义的名分，挥舞道德大棒，但是一味的压制只会带来可怕的反弹，压一下，放一下，维持一个微妙的平衡，才能让反弹控制在他可以承受的范围内。

同时，攻城战带来的损失也统计出来了……荆州军在攻城战中死亡755人，其中包括47名赤凤军，5个领军将领，至于受伤的，多达2074人，再也无法作战的，少说1000人。这比乐康收复整个荆楚的时候损失的兵数都多了，让他心痛不已。

尤其是47名赤凤军，这可是他拿下荆楚后辛辛苦苦培养调教的精锐之师啊！

之前战死41人的时候他就心疼非常了，后来又有6人伤重不治死去，那种心疼简直不可用言语表达了。

在南墙附近的一栋宅子内，乐康看着各项统计好的数据，长叹一声……虽然说对大将军而言，士兵只是数字，可是他终归感觉有些于心不忍。

“一次攻城，而且持续时间不长的攻城就是数千人的死伤，难怪古代打仗每次攻城都是慎之又慎，也被视之为是最低级的战争手段。”

现在的他更加坚定了自己利用大义之名的手段的正确『性』……若是他在荆楚的时候每次都是用武力攻城，那么纵使能打下荆楚，现在还能有多少兵马？兵是将的胆，没有足够的兵，他如何敢跟李阀作对？又如何能够让李阀顾忌，从而和李渊平起平坐？

“接下来就是如何招收更多的士兵，并且能让士兵肯为我而战了。”放下数据，乐康敲着矮几想了起来：“要让士兵作战，资金是个大问题，我的根基太浅薄，单单是现在荆楚十万大军的军饷都已经不够了，哪怕接下来可以从杨侑那坑一些过来，再精打细算也只能维持到明年七八月……看来需要对杨公宝藏动手了。只是杨公宝藏在长安东南角，容易被李阀发现……”

杨公宝藏的具体位置乐康已经知晓了，便在长安无漏寺的边上，而这个位置，恰恰是他和李阀分而治之的地方。让人过去，稍有不慎就会引起冲突，颇为麻烦。

想了想后，乐康突然喊道：“请石之轩过来。”

和石之轩聊过之后，他知道石之轩现在便潜伏在无漏寺伪装为大德圣僧，能够通过石之轩了解无漏寺周围的情况那自然就是最好的。

没多久，石之轩就过来了，见乐康已经在矮几上备好了茶水，便过去在乐康对面坐下。

“找我有何事？”

“没什么，只是想知道无漏寺周围的地势如何。”

“无漏寺？你打算对李阀动手？”石之轩皱了一下眉头。他也知道无漏寺恰恰就在乐康和李阀势力接壤处，各自都布置了不少兵马在那边。现在乐康突然问起无漏寺周围的地形，自然觉得乐康可能要对李阀动些手脚。

“动手是不会动手的，但是却也需要了解一下，以作防备。”

石之轩皱着眉头盯着乐康看了片刻，点了点头，随后详细才阐述起无漏寺，乃至周围十几条街道的情况，哪里能埋伏，哪里适合突围，都说得一清二楚，可见他对自己住过的地方有多么在意，这里面又倾注了多少心思。

乐康一遍听着他介绍，一遍在事先备好的纸笔记下。

他没有过耳不忘的能力，所以所有事情，只要比较重要，都会先用纸笔记下，等确认自己全都记住之后，才会视情况是否销毁那些笔记。

这种严谨而认真的态度虽然在石之轩看来有些不必要，但是他也不否认，乐康的成功或许就是这份严谨和认真，不论大小事，都会全力以赴。

一人说，一人记，时间飞快的过去，等乐康全部记录完，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

看着纸上潦草的笔记，以及一些只有自己认识的后世英文日语，乐康长长舒了口气，然后将纸放在一边晾着。

随后，他又对石之轩道：“前辈今晚可否乔装为我的样子？晚辈打算去亲眼看看。”

乐康现在外出需要非常谨慎，以他和李阀的关系，会招到暗杀的可能『性』可不小……或者说敢一个人在外面随意抛头『露』面的话，百分百可能招到暗杀。所以这两天除了去皇宫，平时就一直待在南墙这边自己的府邸内，避免意外。

府邸有荆州军重重包围，没人能够暗杀他，但是出个门就不同了，各种准备都需要做好。让石之轩乔装成他在府邸里面待着引人耳目，他出门就会少了许多风险。

至于为什么要让石之轩乔装……荆州军中没有武功能和他比的，气度也没有能和他比的，若非石之轩这等人物，只怕被人一试探就会『露』出马脚。

现在长安内的各个势力正在忙着站队呢，他这里人来人往，每天都要接待不少人。

可是石之轩却在上下看了他一下后，摇了摇头：“你太矮也太瘦了，就算我再怎么乔装，也装不了你。”

他这话说得乐康眼角直抽，却又没办法反驳。

石之轩长得那叫玉树临风，身高至少一米八，高出他一个头，这已经不是易容能够解决的问题了。

但是还没等他说什么，石之轩又道。

“不过我可以让其他人乔装作你的模样，而且她也正好修炼天魔功，只要不动手的话，别人应该看不出来。”

“是阴癸派弟子？”

“阴癸派白清儿，也是阴后的弟子。是她派来辅助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