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这会子林在意也翻到了一包东西，塑料包装，里面是截医用气管，封条上也有女医生说的那些词汇，于是他连忙拿起回到了手术台旁，并告诉电话里的医生，表示自己已经找到了。

“好的，先把套件打开，找到手术弯刀，那是个金属手持工具。”

林在意翻了翻，“没有刀子，只有管子。”

电话那头的女医生有点意外，“没有刀子？”

“没错，没有刀子。”林在意又看了一遍，很确定。

“那你必须手动操作了。”

“啊？”

电话那头的女人并没有给林在意愣神考虑的时间，当即便接着指挥道，“你要先找到她的声门，那是喉咙后面的一个小型湿软瓣，触及气息的东西。”

林在意没听懂声门是什么，但他听懂了医生的意图，“你的意思是要我把手指插进她的喉咙？”

“是的，插管必须这样，把它准备好。”女医生顿了顿，“你得快点，现在就动手。”

林在意咽了咽口水，只能照做，他左手拿着气管的一端，绕到光头女人面前，将她的嘴撇开，迟疑了一俩秒，最后深呼一口气，将自己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插了进去，开始在光头女人嘴里搞深喉。

“你得更深入一点，”医生的话还在耳边，“它完全在舌头后面。”

林在意没理会，而是一直在用俩根手指头往光头女人喉咙深处摸索，摸了半天也不知道摸没摸到那什么所谓的气门，只是觉得差不多了，便将气管插了进去。

“管子要插深一点，先生，越深越好。”

“好的，好的。”这会子林在意已经完全慌了神了，电话那头怎么说他也就只能怎么做，他掰开光头女的喉咙将手中的气管来了个一插到底。

本来一切进展还好好的，不过就在这时候，这光头女人突然一口咬住了林在意那俩根手指头，林在意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无奈之下，只能“啊啊”嚎俩声，然后忍着痛将这事告诉了电话那头的医生。

“该死，她在咬我，这什么情况？？？”

“发生什么事了？”女医生似乎有点奇怪，林在意准备重复一遍，可就在这时候，光头女牙齿一松，放开了他的手。

“不、不对劲。”一脸懵逼的林在意疑惑地瞅了俩眼，发现个比自己手指被咬还严重的事儿——光头女的瞳孔正在放大。

“怎么了？”电话那头的女医生焦急地问道，不过没等林在意回话，另一个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

“她要死了。”

是个男声。

“喂？你是谁？谁在哪？”林在意开始有点闹不清楚状况了。

“先生你好，我是外科医生，你到了之后我一直在旁边听着。”男声取代了女声，如是说道。

“所、所以呢？”

“你想救她的命吗？”男医生问。

“是的！”这还用问吗？！

“那好，你现在听清楚了，无论你做什么，都不要把你的手从她的喉咙里挪开，听懂了吗？相信我，管子还没固定好，而它是唯一给她供氧的东西，是唯一让她活下去的东西。”

林在意相信医生的话，他一面点头一面又插了几寸管子进去，不过那男医生说到这儿，突然一改口风，“但它也正在杀死她。”

啥？

“什么意思？”林在意简直要疯，男医生马上接着说道，“你看她的瞳孔有没有在出血？”

“有的。”

“她右侧有几处肋骨已经骨折了，导致横膈膜无法压肺，她无法呼吸，你必须帮她压肺，你得先让她的肋骨架外露。”

“……我该怎么做？”

“把她的衣服剪掉，手术剪在你手旁的手术架第二台上。”

“找、找到，衣服剪掉了，之后呢？”

“找到她右侧肋骨架。”

望着面前一丝不挂浑身是血的光头女人，林在意也顾不上这许多，他开始用手轻轻地按压她的腹部，一直向上游移，直到胸腔……林在意这是在找那几根断裂的肋骨呢。

“慢些，仔细点，你能行的。”粗重的男声在电话里提醒着林在意。

林在意当然明白，他手下的也比较轻，摸到光头女右乳下方一点的时候，他摸到了明显的凹凸感。

“找到了，然后呢？”林在意问道。

“在距离肋骨断裂的地方割一道切口。”男医生答。

“切……切口？”林在意一愣。

“是的，用手术刀切，注意别伤到内脏，切开肌肉组织就可以，5到7英寸。”

说不膈应……那是不可能的，但当下救人要紧，所以林在意也就是愣了愣神，便将手术架上的手术刀拿了过来，犹豫了几秒，他便在光头女右侧肋骨下方，按照医生的说法切开了道口子。

鲜血顺着光头女人的身体缓缓流向手术台。

这一刀切起来其实一点都不费劲，手术刀是专业设备，切割皮肉组织那自然不在话下，整个切割过程也不过三到五秒，可就这三五秒，让林在意觉得却是异常的漫长，仿佛时间已经过了整整一个世纪。

“啪叽！”

手术刀掉落在地板上，地板上现在已经被浓稠的血水浸染。

“好、好了。”林在意望着光头女肋骨下方横跨半个身体的刀口，有些不知所措，他平时为人虽是纨绔不可一世，但真要说起来……林在意其实从来没有这样伤害过哪个姑娘……呃，至少肉体上从来没有过。

“好，现在你需要把手伸进切口中，找到肺。”

这就是医生之前说的压肺。

林在意咽了咽口水，硕大的身躯开始有些颤抖，但最后，他还是强忍住恐惧和不安，一咬牙，将整只手探进了光头女人的腹部，不多时，已是全然没过了手踝。

在这个过程中，电话里始终没再发出任何声音，而一直抽搐着的光头女也停止了抽搐，随着林在意左手的深入，他的脸也离这可怜女人的面容越来越近，林在意欣喜的发现，这女人其实长得还是挺漂亮，而且她这会子正瞪着眼珠子望着自己。

她的眼中有泪滑落，眼睛似乎……也睁到了极限。

林在意被她求生的欲望所打动，一面在人家胸腔里摸，一面对着这女人频频点头，并安慰她，“找到了，我找到了。”

找到什么了？肺呗。

“压肺。”电话那头言简意赅。

我一定会救你，我一定能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