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光离其实还是第一次见到除了苏林以外这么有理智的妖魔。

一般而言，妖魔这种东西，被人类的秩序系分为两类。

一种是低智，一种是高智。

从名字上也可以分辨出来。

简而言之就是有智商和没智商的区别。

当初在万里平原之上，存在着无数正式级的咀嚼兽，但那种妖魔，没有什么理性，也不会说话，就属于低智妖魔。

但在那里赵光离还遭遇过名为【皮克】的猪猡税官。

“赵光离。”

如同鳄鱼一般浮在黑海之上的两个眼睛闪动，从不知名的地方传来沉闷的声响，每一句仿佛都直击心灵。

“吾是来自【绝望会】的长老，也是目前绝望会的会长。”

“你可以称呼我为智者，也可以称呼我为普鲁斯。”

“【智者】普鲁斯。”

黑海之下传来瓮声瓮气的声音。

“你或许有满腔的疑惑，在疑惑着为什么一个由妖魔组成的组织会帮助你。”

自称为普鲁斯的生物一字一句都充满了威严，地面上蔓延着的黑色水渍随时都要化为触须，这让赵光离无法准确猜测这只妖魔的超凡等级。

只少在……真正高等之上。

“所以，普鲁斯先生，您可以告诉我吗？”

赵光离沉声说道：“将一切都告诉我。”

普鲁斯沉默了一会。

“这里是【深渊境界】的第六层，在人类世界的地表深处，这里生活着大量的妖魔族群，包括了我们。”

赵光离看着远处的那位脸上长着只手的扭曲骑士：“他也是妖魔？”

普鲁斯眼神微微动了一下：“他……他不是妖魔，也不是人类……以后你会知道的。”

“你应该听说过那个传说。”

“这个世界即将毁灭，将会有天命诞生，拯救人类。”

赵光离没有说话，等着普鲁斯继续说。

“史前人类认为，当【天命之子】降生之时，人类将会彻底消灭我们妖魔，成为这个世界的唯一，但……”普鲁斯的声音之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

“无论是【吸血鬼帝国】，【古希莱人】，又或者是史前机械皇朝，这些强绝一时的史前人类势力，都没有等到天命的诞生，便消亡在了历史的大潮之中。”

这段故事在赵光离的过往经历中被渐渐补全。

史前人类都有许多的势力，但最终都消亡了。

“只是，天命却是真实存在的，只是当他降临在这世间的时候，能够保证人类不会消亡。”

普鲁斯的声音变得清冷恐怖。

“【厄兰魔都】的【不死魔君】，【永恒死地】的【战争狂人】……那些在被你们称为亚地狱区的更深处，存在着敌人，人类天命的作用，就是抵御这些怪物。”

“十九年前，天驱联盟第一家族计都，诞生了一个婴儿。”

“出生之时，天皇都天象频发，天花乱坠，无以复加。”

“生而神异，天下无敌。”

“其名为计都天命。”

“无论做任何事情都顺风顺水，不会获得任何的阻力。”

“走到哪里都会有强者来投，美人相伴。”

“念头通达，有我无敌，过去未来，只有计都为天命。”

普鲁斯的声音如同深渊之中传来的魔咒。

带着一丝恐慌和怨毒。

“然后呢……”

赵光离平静地听着，已经猜到了某种可能性。

“计都天命……不是天命。”

“【天命借壳重生】……这才是预言的关键。”

“计都天命的背后，是人类最为顶级的几个势力之一【真理协会】，而我所知道的就是，早在数百年前，你们人类的真理协会就已经为了天命之子在做准备了。”

“利用无法言说的神异力量，真理协会夺取了某人身为天命之子的权柄，欺骗了这个世界，放置到了那个名为计都天命的孩子身上。”

赵光离面色凝重，没有开口。

“那个人就是赵光离？”

苏林探出脑袋来，对面的两个家伙似乎早早地就清楚了苏林的存在。

“没错。”

普鲁斯说道。

“绝望会所拥有的力量，不会输给真理协会，我们知晓了曾经的故事，更加预言到了你的存在啊。”

“借壳重生的异世界旅人，我们原本以为失去了天命之力的你会最开始就死于各种恶毒之事……没想到，你还是逐渐起势了。”

赵光离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看着黑海中浮出水面的两只眼睛。

“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

普鲁斯笑了起来。

似乎是从水面之下浮现出来的笑声。

“赵光离先生……”

“天命的权柄，可不是任何人都能用的。”

“只有被选中之人，才能够使用天命……”

此刻，一边的塔塔诺斯开口：“你们人类有几个群星，也掌握有一部分天命力量。”

“这么说来，我是不是还要把名字改成赵天命？”

赵光离嘴角微微翘起，眼神依旧慵懒。

普鲁斯眯起眼睛：“如果你想地话。”

“赵光离，无论你信或者不信，你都是这个世界天命所选中的人。”

“即使没有天命权柄，你依然会被天命所影响。”

“遭遇到危险的时刻，永远都会有机械降神。”

“临阵破境，无论是多么困难的仪式，几率多么小，你都能够成功。”

普鲁斯笑了起来：“如果你还是不信……”

说话间，普鲁斯弹出了一枚硬币。

“赵光离，这是【厄兰魔都】的一般等价物……原死币，正面为触须，反面为手掌之花。”

“我们来，赌硬币。”

赵光离眉头一挑，将原死币捡起来，捏在手中，然后交给苏林。

“正面。”

赵光离说道。

“反面。”普鲁斯似乎还在笑。

苏林触手翻开。

“正面。”

赵光离二话没说，再来一次。

第二十六次的时候，赵光离停了下来。

“我……没有作弊。”

苏林喃喃自语。

为什么……

无论哪一次，无论谁先选，都是赵光离赢。

“这就是天命之力，世界之万物，都会帮助你。”

这种玄之又玄的力量，让赵光离彻底恍然。

赵光离看着手中的硬币，随手一扔。

“这种游戏，想要通过超凡之力做手脚是很简单的事情。”

“不过我暂时是相信了的。”

赵光离眉宇之间的慵懒渐渐消去。

“现在问题来了。”

“你们绝望会，为何要帮助我。”

“要知道，我不是特别喜欢妖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