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寒并没有阻止，看着素轻一将枯月山拉进了内室。

枯月清有些担心，想跟着进去，却被楚星寒拦住。

“你让开！”

楚星寒态度坚定，一步不让。

若是之前，枯月清会直接上手揍，毕竟，拳头比话要来的直接。可是在空境之中经历的事情让他知道，楚星寒若不想让自己进去，那自己还真的闯不进去。

“从空境中拿走的圣灵草药粉，根本不能杀死我们体内的黑雾蛊虫，素轻一知道的，她凭什么那么笃定？你就不好奇，素轻一怎么医治？”

楚星寒神色有些怪异，“不好奇！”

枯月清气结，见楚星寒气定神闲的模样，又举得自己的担忧似乎没有必要。

二人进去了差不多半刻钟的时间，竟是枯月山走了出来。

他的脸色比进去的时候好了一些，原本毫无血色的嘴唇带着淡淡的粉色。

“成，成了？”枯月清大喜。

枯月山点点头，“成了！”

他说的肯定，让枯月清心中最后一点疑惑也尽数散去。

“太好了，太好了，爹爹，素轻一是怎么做到的？”

枯月山一脸神秘，“小清，此事关乎我三元城所有族人的性命，切不可大意。素轻一每一次救治的人数有限，你安排下去，排出名录之后交给我，我再定解毒之日。”

枯月清被喜悦冲昏了脑袋，根本没有细想，兴冲冲的跑了出去。

待人走了之后，楚星寒道，“她怎么样？”

“应该可以睡上几日，皇上确定此计可行？”

楚星寒道，“小易已经开始了，放心，他们攻城的目的不过也就是为了试探丹黄王对黑雾蛊虫的影响，此事传出去之后，他们即便怀疑，也会冒险前来。”

枯月山点点头，“我一直以为，三元城内皆是忠民，没想到，这么多年的辛苦治理，竟还有漏网之鱼。”

“你已经做的很好，要不是你们抓了小易，这三元城内朕也不易插手进来。”

枯月山凝眉道，“我可以假装，可三元城的民众不会假装。若是他们迟迟不来，第一批解毒的人必须要有效果才行，到时候，皇上打算如何做？”

“谷家的药蛊，大还丹，和我体内的圣灵草！”

“可是素轻一不是试验过行不通吗？”

楚星寒笑了笑，“她差了一样东西。”

枯月山见楚星寒并不打算详说，便没有再追问。

很快，枯月清就安排了第一批解毒的人，包括枯月白在内的五人，都是军中将领，枯月山将名录拿给楚星寒看了看，楚星寒却抬手将枯月白的名字划去。

“明日开始！”

小易，不，素轻一在公主府前搭了个棚子，里面堆了一堆的瓶瓶罐罐，她安静的坐在桌前，接受了第一个病人。

所有人被她勒令退到了数米开外，她的性子本就如此不讲理，所有人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提出异议，包括枯月清。

李南和影煞被安排在棚外守护，楚星寒却未露面。

第一个进去的是枯月清的亲兵队长月均，他对枯月清那是忠心耿耿。这也是枯月清的私心，他必须知道救治的过程，否则，那颗心始终不安定。

又是半个时辰的时间，月均从棚内走了出来，一脸茫然无措，微微敞着的胸口，可以看清里面小麦色的肌肤，那曾经狰狞的疤痕退散许多。

枯月清立刻迎了上来，伸手扯开月均的领口，眼中登时亮起一抹异彩，“当真有用？”

黑雾蛊虫在香蛊丹黄王的压制下，每月复发两次，会将人的肌肤生生破开，试图在伤口处形成他们自己的巢穴，顺势占据整个躯体，而丹黄王的作用并不是让伤口尽快愈合，而是让伤口反复的裂开闭合，将黑雾蛊虫建立的巢穴一次又一次的打破，知道体内黑雾蛊虫疲累不堪，陷入沉睡。而被折磨的人却恨不能死去。

这次救治的时间，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安排在即将病发的当天。

“可有疼痛的感觉？”枯月清问。

月均摇头，“似乎真的好了。公子，要不要等等看，今夜子时若不发病，那这女人当真可以解除黑雾蛊虫。”

枯月清又道，“那你可看清她做了什么？”

月均一脸尴尬，挠了挠头道，“公子，我进去就被她扎昏了，什么都没有看到。”

枯月清气的暗骂一声，其余三人也陆续完成，所有人出来都是一脸喜色，惹得围观的人激动万分，要不是他们对枯月山这个大祭司的畏惧，早就冲了进去。

“三日后，开始第二批！”枯月山站在帐外，高声道。

所有人都跪下以月氏族最高礼仪朝着素轻一的帐子行了礼。

素轻一却并没有出来，枯月清提议全城狂欢来迎接新的未来。此举立刻得到所有民众的支持，三元城内，到处都是喜庆之色。

枯月清一直和月均在一起，他并不太信任枯月山的话，毕竟，拥有丹黄王的枯月山在每一次犯病的时候，反应并不强烈。

在一片欢歌笑语中，夜幕降临，几条主街道上堆着许多篝火，很多人围着火光跳舞喝酒，兴奋的脸上却带着些许忐忑不安，不时有人穿梭在火堆之间，而离公主府最近的街口，枯月清和月均几人坐在一起，正喝着酒。

“什么时辰了？”

“快到子时了！”

“可有感觉？”

月均扒开衣襟，火光中，并没有黑雾蛊虫往肌肤外钻的狰狞模样。

“公子，成了！”月均哽咽着说完这句话，眼泪随之掉了下来。

而此时，同样难眠的还有楚星寒，小易依旧是素轻一的装扮，在素轻一的房间内休息，李南和影煞负责安全问题。

楚星寒的手腕处缠着厚厚的纱布，依旧有星星点点的血渍渗出。他坐在正对着床的桌前，手里也握着一壶酒。床幔紧闭，楚星寒能听见素轻一沉沉的呼吸声。

其实她知道素轻一要如何解毒，他比她更早调查这些事情，只是有些线索扑朔迷离，若不是重见那只大船，或许一切都再无可能知晓。

楚自封的爱而不得，不是因为素白的不爱，而是因为素白的实验。黑雾蛊虫和一定量的圣灵草混合产生的催Q效用，让拥有陨石力量的素白生下了素轻一，这便是解药，将陨石力量和圣灵草完美混合的解药。

当年的实验的确成功了，可是参与其中的人却又如何能做出选择。

若是自己……

楚星寒仰头将杯中酒喝干，若自己是楚自封，一个女人和江山，他会选择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