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少寒的话像是踩到了酒馆掌柜的尾巴，他满脸涨红尖叫。欺骗莫无言他为的是什么啊，不就是多赚钱嘛。用一坛浊酒来换一只稀少的野兽尸体作为食材，这等付出几乎忽略不计。

现在被少寒这么一改条件，可以说是完全任凭着莫无言在他家酒馆取酒啊。青宁城中的人可都是知道，莫无言供着的是怎样的一只酒鬼……

少寒笑笑，丝毫不理会酒馆掌柜的情绪，“那掌柜的就是选换好酒咯。”

酒馆掌柜面色难看，却并不说话。

少寒轻移步，径直走向近处一桌食客。桌上有酒，正是‘竹心绿’。

少寒对食客报以歉意的笑容，然后自顾自的端起桌上的那一杯绿油油的酒液。

“掌柜的，我看这酒就不错。倒是可以接受一只野兽换一坛酒的价格。”少寒风轻云淡的开口。

“不行！”这一次，酒馆掌柜就差跳起来了。

竹叶绿他一年也就酿几百坛，怎么可能用来和莫无言换取食材，那样做的话他的酒馆还开不开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少寒脸色微阴沉，“无言。”

他轻喊一声，莫无言倒是很明白少寒的意思。说了嘛，莫无言真的不傻。

少寒缓缓后退，把空间留给莫无言。只见他周身气势陡然大变，剑气环绕周身游走，隐约有紫金、冰蓝两色真气欲破体而出。

一时间，小小的酒馆内就像是刮起了一场风暴。无数食客惊叫，顾不得吃食，尽皆夺门而出，他们可都是很清楚‘疯子莫无言’的名号是怎么来的，生怕自己受池鱼之灾。

距离莫无言近的一些桌椅也已全然化为粉碎。

“停下！”酒馆掌柜大喊，表情都已经是快哭了。

莫无言转头看了少寒一眼，后者示意他停下。

气势收敛，一切归于平静，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一个月一坛竹心绿。”酒馆掌柜咬牙切齿报出一个他能承受的代价。

少寒笑吟吟的，可在酒馆掌柜眼中这表情却是这么的欠揍。

“掌柜的真不好意思，损坏了这么多东西，你看该怎么赔呢。”少寒语气渐冷，停在酒馆掌柜的耳中却是很明白什么意思。

看酒馆掌柜的表情，那种感觉真的是下一刻便是能哭出来一般，“一个月三坛，这是我的极限。”

“五坛。”少寒想了想道。

酒馆掌柜额头的青筋跳了跳，却依旧是坚持，“三坛。”

“五坛。”少寒也是咬住不放。

“就三坛。”酒馆掌柜苦着脸，伸出三根手指头。

少寒嘴角微挑，“无言。”

莫无言听言便要行动，酒馆掌柜却是抢先一步大喊，“就五坛，听你的！”

酒馆掌柜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是到极限了，他禁不起这两个小爷再在他的小酒馆里折腾了。

少寒顿时眉开眼笑，“这不就得了，成交。”

说着，还很有情谊的拍了拍酒馆掌柜的肩膀，“到时候就麻烦掌柜的差人送去了，送到哪你知道吧。”

酒馆掌柜不说话，只是点点头，心中却是正在怒骂某人无耻。

“无言，我们走。”

“好！”

少寒心情很好，虽然此时是午后，可走出酒馆他依旧感觉阳光很是明媚。

莫无言心情也很好，他从来都没有这么玩过，他也从来没有想过那一具尸体竟然还能给师傅多换很多酒。

“现在我们去哪？”

“回家！”

“好！”

由莫无言带路，顺着街道一直往城西走，一直走到一座破庙前。

少寒愣了愣，莫无言却是毫不迟疑的走了进去。

这就是莫无言的家……

走进破庙，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尊古佛，古佛已经很久没人礼洗了，布满灰尘。古佛前是一条香案，上面有一尊破烂的香炉，除此之外全是灰尘。

整个破庙中全是腐朽的气息，少寒难以想象莫无言就是住在这种地方的。

顺着莫无言走过去的方向，少寒突然在角落里发现了一道人影。

衣衫褴褛、蓬头垢面、骨瘦如柴，这分明是一个老乞丐。

难道说这是莫无言的家人……

一个奇怪的想法在少寒心中凭空产生。曾经他也认识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没有人重视他，只有自己礼待他。可是最终表明自己是对的，那看着普通的人实则根本不普通。

少寒径直走过去，弯腰行礼，道一句‘前辈’。

他对着老乞丐如此礼待，莫无言转身回看少寒，目光却是不再那么冷淡了，竟是有一丝丝和善之意。

这乞丐对莫无言很重要。

少寒心中瞬间明白。

老乞丐好像是在睡觉，听到有人说话才抬抬眼皮看了少寒一眼，便是随意开口，“管我一个乞丐叫前辈，真是可笑。哈哈！”

乞丐虽然骨瘦如柴，可他的声音却并无半分虚弱感，相反还很是洪亮。

少寒转头看莫无言，后者言，“我师傅。”

少寒暗暗点头，“我和无言乃是朋友，朋友之师称之为前辈，我认为不为过。”

这一次，老乞丐又抬抬眼皮看了少寒一眼，目光略有诧异。

可他并没有再和少寒说话，反是转头看向莫无言，直接开口，“酒呢？”

“一会儿送来，等着。”

和师傅交谈，莫无言口中的话好像是变的多了些许，可依旧是冷漠语气。

“好！”

倒是老乞丐，竟是没有再问什么，只是应了一个‘好’字让少寒略感意外。

师徒还有这般相处的吗……

莫无言不说话，老乞丐也不说话，少寒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气氛顿时陷入沉默，可尴尬却只有少寒一个人。

良久，少寒正要说什么，老乞丐却是开口了，“你们俩是朋友？”

莫无言看过来，点点头，“是。”

“怎么认识的？”

“我吃了他的饭。”

少寒也是点点头，随口解释，“我们在青宁岭中相识，算是有缘。”

老乞丐眼中精光闪过，嘻嘻一笑，“小子，你不实在。你是被追杀到这儿来的。”

少寒愣住，莫无言脸上也出现一抹疑惑。

莫无言直接发问，“你怎么知道？”

“有人在你身上留下了暗印。”说着，老乞丐挥手探出一指流光，没入少寒肩头不见。

少寒苦笑，刚想说不要祛除暗印却已是来不及了。老乞丐的动作太随意太快了。

老乞丐搓搓手，“不用谢我。”

不过又看少寒表情，老乞丐皱皱眉，“你知道你身上有暗印？”

——————

第二更奉上，晚上有第三更，继续求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