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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雪的事除了唐甜之外，赵家瑞是第一个知道的，以白琮的理解，他对肖雪的感情大概和秧吏对秧苗的差不太多，都是自己心爱的女人生的孩子，虽然不是自己亲生的，但也爱屋及乌，不愿意看到孩子受到伤害。

秧苗理解起来就有些困难了：“秧吏对我还能理解，至少他真的是看着我长大的，毕竟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有感情也是正常的，可赵家瑞在牢里待了这么多年，还是因为肖雪的亲生父亲才被冤枉有的这场牢狱之灾，你觉得他会对仇人的孩子这么有爱心？”

她这么一问，白琮也开始觉得不对劲起来，入狱的那些犯人里，最被人看不起的就是强奸犯，因为这个罪名进去的人免不了要受到各种各样的歧视和打压，对人的心理会产生巨大的负面影响，尤其是对一个无辜的人来说，就更容易产生一些不太好的情绪了，出来之后不打击报复已经是很了不起了，还对仇人的女儿这么关心……看起来是不太正常。

说话间赵家瑞又从酒店里出来了，步履匆匆的，像是要赶着去做什么事。

秧苗托着下巴问：“你说他这会儿准备去干什么？”

“一定是约了什么人。”

赵家瑞去的方向白琮和秧苗都不熟悉，说起来算是岳城的一个比较落后的区域，那里的居民楼都还是比较老旧的楼梯房，说老实话，这个地方才更符合一个刚出狱、经济条件很拮据的人的住所，但赵家瑞现在住的酒店平均每晚都要将近三百块钱，地段、条件都算不错的，这本身已经很奇怪了，而他已经能住得起那样的酒店，这时候又跑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他是来见人的，而且见的人还有些出乎秧苗的意料。

钟黎出现的时候对这个环境好像非常习以为常，他坐在一家粉店里要了一碗辣椒炒肉码子的粉在慢慢吃着，见赵家瑞到了，还主动问他：“要来一碗吗？”

赵家瑞在酒店也不知道都吃了些什么，看着这几天瘦了点，闻言点点头：“我来一碗麻辣牛肉的吧。”

两个人也不着急说话，先不急不慢地吃完了东西，这才起身一起往外走。

这条小巷子的路并不平，但他们走在上面却非常自在，赵家瑞现在眉头也松开了，近乎轻松地开始了话题：“找我什么事？”

“我看你还挺适应现在这样的生活的，”钟黎轻笑了一声，然后问，“身上的钱还够用吗？”

“暂时还够，除了住宿之外我也没有太大开支，”赵家瑞也跟着笑了笑，“你再不找我，我都快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

“你做梦的时候可以具化到这个地步吗？”钟黎问，“你那个年代的住宿条件有现在住的这个酒店好？物价应该也没现在高吧？”

秧苗越听越糊涂，到了这时候终于回过点味儿来了，她不可思议地扭头看向白琮问：“他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呗，白琮经过这么多事，现在已经能过做到面对什么事都非常淡定了：“我看现在这个赵家瑞，多半是从过去来的现在。”

也就是说，其实他们这个实验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取得过突破性进展了，在那么久以前，赵家瑞就已经能从过去到达他的未来，白琮也终于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个赵家瑞确实在第一批实验志愿者名单里。

秧苗整个人都懵了：“让我缓缓，有没有这种可能……我其实不是第一个从未来回到过去的人？否则以当年的实验进展，是不可能做到人类真实穿越的。”

白琮也表示认可她这种猜测：“我甚至觉得教授和钟黎兄弟俩才是这个实验真正的第一批志愿者，他们经过反复来去，终于确定了完成实验的基本步骤和要求，在志愿者的挑选上也有一定针对性，他们回到过去或者去到未来的意念会很强烈。”

赵家瑞想要去到未来的意念当然会很强烈，这可以让他直接省掉这么多年的牢狱之灾，可他为什么会对肖雪如此关心呢？

“没有，我们那个年代，有钱都买不到好东西，”赵家瑞轻轻叹了一口气，“但是如果能回到过去，我一定会想办法阻止那个畜生害人。”

“但是肖雪也就不会存在了，你知道她对她母亲的意义。”

“你不是说很多事都存在变数吗？比如真的回到过去，也不一定可以改变原本会发生的每一件事，”赵家瑞顿了顿，又说，“如果那孩子的结局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也许从一开始就不存在，对她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秧苗像被人击中似的，脚步踉跄了一下，瞬间往后退了几步，白琮赶紧迎了上去把她扶住。

事情也许一开始就没有她想象中那么顺利，ProfessorChung和钟黎来来回回因为这个实验已经折腾了不止明面上过去的这小二十年，加上不停来回穿梭的时间和因此节省下来的研究时间成本，往小了说，二十五年的时间是有的，可即便如此，正常时间线上的事情还是没有得到改变，至少在他们目前看到的区间里，还是没有人的结局被改写。

白琮扶住秧苗说：“先别急，先听听他们接下来怎么说。”

赵家瑞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展开讨论，也没有特别纠结，他只是说：“我既然能从过去来到现在，宗也算是有个机会，先尽人事，再听天命，我相信善恶到头终有报。”

钟黎挑了挑眉：“但你要知道，原本时间线上那个你是真的杀了人，只不过是在出狱之后，杀的那些伤害肖雪的人。”

“殊途同归，”赵家瑞不以为意，“谁知道会不会是因为过去的我到了现在，而引发的后面一系列事件？而那时候我也因为参与进了这个实验，是志愿者之一，而没有直接承担最坏的结果不是吗？”

钟黎过了许久才点点头：“你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