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一愣。

这种情绪从未有过，与一个女生较真有关于另一个男生的事。

但感觉，应该如苏暖暖所说。

凌寒瞧着近在咫尺的笑脸，想着刚刚两人说过悄悄话，这股感觉就好像一坛醋在胃里打翻，内里又酸又胀。

“是。”凌寒一直不懂如何去掩饰感情，包括以前的冷漠，都并非是面具，只是他真的对世间万物都很淡漠。

认识苏暖暖后，一切温柔都是他心中所想，自然而然地传达出来了。

此刻也是一样。

是的，他吃醋了。

本意只想逗逗凌寒的苏暖暖，反倒被他直接了当的回答弄得不知所措。

凌王应该也是逗她玩的吧……

但他满脸认真是怎么回事……

眼前闪现过无数两人相处的细节，每一次摸头杀，每一张餐后擦嘴的纸巾，每一个帮她拢好衣服的动作，都是极为亲昵的。

糖罐子打翻了，小鹿撞疯了，苏暖暖仿若置身云端。

她水汪汪的杏仁眼只盯着凌寒的手掌看，稍许工夫，她的手指缓缓探过去，圈住他的食指，轻轻摇着。

“不要生气，就跟他只说了声加油。”

再抬眸时，看到凌寒软下来的眉眼，苏暖暖心里也舒了口气。

继续牵着他右手食指，力道大了些，道：“真的就两个字。”

本来苏暖暖嗓音就是少女音，偶尔青春飞扬，偶尔带着点冷意，偶尔又软萌到了极点。开腔跟凌寒撒娇时，纵使凌寒的心再如磐石，也都化成了泥。

本来的不高兴先生凌寒，这嘴角就止不住的笑意，同奔涌而出的泉水一般，他的心里都湿漉漉的。

这只小喵，真是拿她没办法。

凌寒反手握住苏暖暖的小手，他手掌宽长温厚，可以整个包裹住苏暖暖的小粉拳。

手掌心里传来一丝丝凉意，来自于苏暖暖的手背。

他抓起苏暖暖的粉拳，轻呵一口气，道：“冷吗？”

已是春天，室内早就不开空调了，室外虽然艳阳高照，但室内却因为庇荫显得凉意更甚。

苏暖暖水蜜桃般红润的脸颊，缀着通透的褐色玻璃球，像个漂亮的娃娃。

“不冷。”

身体不冷，心里还热。

心跳极快，怦怦然，一点也不觉得冷。

“要上台了——”中场休息时间到了，应因音在休息室门口呼唤着众人。而凌寒与苏暖暖站在一个角落中，黑黝黝的影子使两人隐蔽在这热闹的屋子里。

“暖暖呢？凌寒呢？”

应因音扫视屋内。

“不在吗？刚刚不是一起下来的吗？”

“没见到他俩出去呀？”

骤然增多的讨论，苏暖暖耳朵一动，手就从凌寒的掌心抽了出来，别在背后。

尽显不自然的惶恐。

怕被人抓住了似的。

苏暖暖畏畏缩缩地从黑暗处现身，佯装没事，“在这呢。”

凌寒手里空了，仿佛握着怅然。小喵是害羞了，怕被抓到早恋呢。

“你们俩在黑黑的地方干啥呢？”凌寒随后走了出来，应因音问着。

还是在打比赛的中场休息，应因音根本没有想到其他的事，一心扑在比赛上。

只是这“黑黑的地方”飘进其他人的耳朵里，却有了别样的理解。

黑黑的地方？干羞羞的事？

肖萌给凌寒投去赞赏而羡慕的目光，在半弯的腿下伸出了大拇指。原来，老大和老大夫人在……

凌寒眸底一片清明，长腿迈出，清了清嗓子，给了肖萌一个眼神。

你丫把嘴给闭上！

肖萌显然充分“理解”了凌寒的意思：小可爱，干得好！

“小情侣腻歪，教练你就别问了呗。”

苏暖暖：“咳咳咳——”

她一个眼神杀过来，瞪着小可爱：不会说话就给劳资把嘴闭上。

肖萌挑眉，理解了：小可爱，你真体贴~

“谈谈恋爱，队伍进步更快，团队气氛更和谐嘛。”

凌寒随之勾唇，挺好的，至少这间屋子里的人心里都有数，苏暖暖已经有主了。

“小可爱，你是不是中午没吃饱，嘴巴寂寞的很？”苏暖暖冲到肖萌面前，一排亮晶晶的小白牙恶狠狠地咬着，好像要把这个多嘴的肖萌给撕碎。

肖萌转头朝凌寒求助，“不寂寞不寂寞——老大，你看她！”

凌寒的手握成拳，骨节抵在唇瓣上，盖住情绪，道：“管不了。”

管不了……

哇哇哇——老大自己搞的媳妇儿，居然管不了，还让她来欺负人！

“行行行，寂寞了寂寞了。”肖萌认输。

苏暖暖随手抄起桌子上的零食，包装袋还没拆，就作势要往肖萌嘴里塞。

“哇——暖暖欺负人。”

肖萌一个躲闪，往后跑去，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苏暖暖跟他闹腾的微微喘粗气，软着腿站着休息，伸手指着肖萌，想说些什么，但却倏地笑了起来。

肖萌也跟着她笑了起来。

“小可爱，你好傻哈哈哈哈哈哈。”看他缩成一团的样子，是又可怜又傻。

他有些腼腆地摸了摸脑袋，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应因音在门口看着这群孩子嬉笑，心里有一个大大的问号在盘旋。

到底谁跟谁谈恋爱了？

谁跟谁是小情侣？

白子昂已经做好准备，摘下耳机，起身朝门口走去。这纷纷扰扰的世界，仿佛都与他无关，一丝一毫的声响都入不了他的领域。

纵使别人再玩闹，他都不会给个眼神。

“好了，快点，小白都走了。”应因音朝几人喊着。

陈臻同凌寒并排，“他俩真是活宝，气氛活跃了不少。”

本来战队就只有肖萌来活跃气氛，而暖暖来了之后，显然气氛好了太多太多。至少凌寒这座大冰山，已经被苏暖暖给攻克了。

“她，很不一样。”凌寒回首瞥了眼还在整理衣服的苏暖暖，低着头，脸颊看起来鼓鼓的，肉肉的，年画娃娃。

苏暖暖不一样，跟别人不一样的可爱，不一样的暖心。最难得的是，苏暖暖给他紧掩的心扉吹进来一阵风。

还伴随着蜂蜜飞舞，桂馥兰香。

只是那时起，世界开阔了。有了很多感知渐渐出现，覆盖掉他情感认知的坑坑洼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