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他超凶
作者:夏清茗 | 分类:幻言 | 字数:260.7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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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七章 谢归谢,药得喝完
他怔怔地笑着,面色凄惶。
这话着实莫名其妙,但看在他为了救长潋灵力损耗得如此严重且有点神志不清的份上,她还是都忍了。
“胡说八道什么,把汤喝了。”她将舀了一碗排骨汤,搁在他掌中。
碗壁传来温热的暖意,渐渐发烫。
重黎不由愣了愣。
方才没缓过神,这会儿却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晓得本尊几时醒来?”
“不知。”她将剩下的汤暂且盖上。
他疑惑地蹙着眉:“可这汤……”
怎么还是暖的?
放在他床边的炉子上暖着的是他一会儿要喝的药,屋里就这么一只炉子,哪还有别的地方能暖汤?
云渺渺神色淡淡,并不正面答复。
“喝就是了,又没让你喝凉的。”
他看着碗里鲜香浓郁的汤和切得极丑,却很是实在的肉,这哪是排骨汤,骨头都给剔没了。
顿了顿,他终于尝了一口。
汤暖得恰到好处,不至于烫口,就是有些少,几乎全是肉了。
他不由怀疑她到底是要炖汤还是炖肉。
灵络引路本就极耗神元,何况他还要在长琴面前遏制自身气息,疲倦之下连一点胃口都没有。
好歹喝了几口汤,吃了点肉,便搁到一边了。
云渺渺默默地看了一眼,也没有勉强他继续吃,稍作歇息后,药放在了他面前。
他本就有些昏,一闻那药味儿便忍不住别开了脸。
这苦涩的味道,除了他那个鬼才护法当世找不出第二人了。
他嘴角一抽,心生犹豫:“本尊睡一会儿吧,药就不必了。”
正欲若无其事地将药放回去,却正对上一双沉静的眼,那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怕苦?”
他眉心一跳。
“你以为本尊是你吗?”
苦倒是不怕,但霓旌开的方子不仅是苦,虽是极好的药,偏偏喝的时候各种味道混在一起,他就喝过一回,险些吐出来。
从那之后,无论多重的伤,他都没再用过内服的药。
云渺渺皱了皱眉,又把药重新放在他面前:“那就喝。”
“……”
眼下他没什么力气同她争执,拍了拍床沿,示意她坐下来。
云渺渺犹豫了片刻,坐在了床尾。
然而床不大,便是有意避开些,他一伸手就能抓住她了。
她垂着眸,不知看着什么,就这么僵持着。
重黎端着药碗,踟蹰半响,浅尝就止似的啜了一口。
果然,又酸又苦,还带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辛辣味儿,鬼晓得霓旌到底给他开了什么玩意。
她忽然在此时抬起了头。
“谢谢。”
叹息似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从耳边飘过,他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
她转过头看着他,头一回这般郑重地同他说话。
“谢谢你出手相助,救了师父。”
虽说那时的夜漏还没有滴尽,但也快见底了,三个时辰不间断地往无相之地注入灵力,可不似说说这般轻巧。
重黎呵了一声,不以为意似的看向别处。
“当本尊脑子磕坏了吧。”
顿了顿,她看了眼被他放在膝上的碗,并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谢归谢,药得喝完。”
“……”
他最终还是喝完了这碗一言难尽的药,嘴里涩得直皱眉,苦就罢了,可这“后劲儿”太让人难受了。
他放下了碗,从怀里摸出一只小瓶,倒了一枚丹药在掌中,给她递了过去。
“本尊已经喝完了药,轮到你了。”
云渺渺一愣,茫然地看着他。
勿怪她犹豫,此情此景,他这般理直气壮的口气,着实像是自己吃了亏,也定要她也吃一回的无理取闹。
“清心明目的,应当对你的眼睛有好处。”他道。
她看着那药丸,不免有些迟疑。
“这不是霓旌给的吧?”
莫说霓旌最满心满眼都是师父,多半还不晓得她眼睛的事,就算已经从别处听说,以她的性子,不会绕这么大一弯儿,每日低头不见抬头见,直接将药给她就是了。
重黎默了默,并未否认:“本尊自己去找的。”
她狐疑地蹙起了眉:“你何时通医理了?”
“本尊这些年找过不少药材,就当久病成医吧。”他随口答道,说完其实就觉察到不对了。
他显然不是病成药罐子的那个,那些药,都是为余鸢找来的。
云渺渺不是傻子,稍加细想便能料到。
她似乎笑了一声,似乎又只是他听错了。
“本尊——”他原本不是想说这个。
“挺好的。”她顺势地从他手中接过了那枚药丸,打断了他的欲言又止,眸光没什么起伏,可以说格外地平静了,“这就派上用场了。”
她捧着药端详片刻,仰头服下。
“你不先找人问问这药里都有什么?”重黎没想到她这般痛快。
云渺渺瞥了他一眼:“怎么,你往里头下下毒了?”
他嘴角一抽:“你觉得本尊卑鄙成这样?”
她神色坦然:“那就行了。”
“……”
这回答其实也算不上回答,但纠结下去也只是自寻烦恼,他打量着她的脸色,似是试探。
“可有什么感觉?”
药里没有问题,但他对忆川不甚了解,更不知那水入了眼是什么感受,这药应是对症的,可看着她当真吃下去了,又觉得忐忑。
云渺渺合上眼,蹙着眉:“眼睛,有点疼。”
“我看看。”他将她的脸掰过来,“睁眼。”
她睫毛轻颤,有些吃力地看向他。
眼中浮起了血丝,眼泪不受控制地外涌,瞧着有些骇人。
他心头一紧,忽然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药了。
“我去找霓旌过来看看,你坐在这不要动。”
说着,他便跳下了榻,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幸好及时扶住了床沿,没有弄出太大动静。
云渺渺暂且睁不开眼,感到他下了地,下意识地伸手,本想告诉他这疼痛其实并无大碍,他却已经跑远了。
她叹了口气,试探了一下自己的脉搏,还算平缓,除了眼睛酸涩地疼,并无其他异样,且眼睛的疼痛在他离开后,正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阵阵沁凉,如清泉般舒缓,在眼中漫开。
片刻之后,她便能重新睁开眼了。
她张看着四周,果然,屋里只剩她一人,木架上还挂着衣袍,他怕是穿着中衣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