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兄弟姐妹们围着老人坐在一起，有搓麻将的，有玩纸牌的，嗑着瓜子，不亦乐乎。

欢颜嘴里含着糖和鱼州州一块来到院子里，余家也有几个年龄差不多的小孩子，但都是男孩子。

这个时代孩子心思大部分淳朴，不知谁想出一个好主意，说要玩弹弓。

余锦志手巧，给孩子们一人做了好几个弹弓，因此，加上欢颜和余乐乐两个女孩子，人手一个。

院子里有颗年久的槐树，因院子宽大，几个小孩子们站在远处，将槐树当作靶子，谁投中谁就赢。

欢颜接过鱼州州送过来的石子，慢吞吞的站在一旁，看哥哥弟弟们玩这个。

看了两三遍后，欢颜才知道要怎么玩。

她将石子放到橡胶前，手指捏住，正准备松手时，旁边传来怪异的一句声音，“姐姐的石子为什么都是哥哥捡的啊，我们的都是自己捡的。”

欢颜一顿，石子已经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射在槐树中央。

立马有人叫好，说欢颜厉害。

鱼州州骄傲的抬头，仿佛击中中央的人是他一般。

没人注意到这边，欢颜扭头，“你说什么？”

余乐乐捂着嘴笑道，“没什么。”

“......”

欢颜扭过头继续和哥哥弟弟们玩。

大家玩腻射槐树后，有人提议打天上的鸟，但天冷凄凄的，半天不飞来一只鸟，于是也很快放弃了。

就在哥哥弟弟们垂头丧气时，余乐乐突然开口道，“我们可以射人啊。”

话一出，所有人看向余乐乐，余乐乐脸上有几分羞赧，垂下了头。

这里最大的是余宁，十七岁，他最先出声问，“怎么玩？”

“就是找个人站在树下，头上放个苹果射着玩呀。”有人问，余乐乐便答。

“对啊，这个主意好！”

“就这么干吧！”

小孩子听了，觉得新奇，纷纷同意。

余宁却蹙眉，他们都是半吊子，拿弹弓就是闹着玩的，要真去射一个人头上的苹果，误伤那个人怎么办？

余宁想摇头不同意。

却被欢颜抢先道，“你说找人站在树下，找谁啊？”

余乐乐嘴唇一动，刚想说话，欢颜却走过去，按住余乐乐肩膀，眼睛含着微冷的笑盯着她，“你能保证我们不伤着那个人吗？”

余乐乐想退后，却挣不开。

欢颜话音落下，随即得到响应，说的也对，玩法纵然新意，但是谁愿意去当那个“靶子”？

“可是哥哥们好无聊，我就想了一个这样的办法.....”余乐乐咬唇，眼里已经带了泪。

欢颜：？

“又没人说你错，你哭什么？”

鱼州州走过去，冷声道，动不动就眼红，搞得好像是他家茶茶欺负她似的。

欢颜拉住鱼州州，弯唇道，“哥哥你别生气，乐乐也是好意啊。”

欢颜冲鱼州州眨眨眼，鱼洲洲哼了一声没有再理余乐乐了。

而余乐乐的眼眶，却是越发的红了。

这个玩法最终没有实行，有人提议玩捉迷藏，家里院子大，藏的地方很多，因此大家很快同意。

捉迷藏分为两部分，一个人留在原地倒数五十个数，其他人趁时间未到找个地方藏起来，然后在留下的那个人不注意，跑到数数的地方，就等于是自己赢了，相反，若是被数数的人找到，就是自己输了。

留下来数数的人是余乐乐。

欢颜进了堂屋，堂屋是主屋除了接待客人，没有人来这边，家人们都聚在侧屋，守着炉子说话。

屋内茶香很足，但有点冷清，欢颜随意站在屏风后。

屏风后有个放东西的矮柜，欢颜带来的小包就放在那里。

欢颜想到上午姜珍往自己小包里塞的糖和花生，抿着嘴过去，从里面拿了几颗，想要吃。

正要把小包塞回去时，突然发现自己装进去的红包没了。

欢颜蹙蹙眉，余漪没有收走她的压岁钱。

那这是，有人拿走了？

屏风后有衣帽架，是人们挂包和帽子用的，欢颜没往上挂，反而是塞进了矮柜里，这也有人能摸着？

关键是，余家不缺钱啊，谁会偷一个小孩子的压岁钱？

小包不是生命体，她不能探查谁碰过。

欢颜蹲在屏风后，一颗颗糖塞进嘴里。

很快有脚步声传来，应该是余乐乐数完数了。

欢颜摩挲了糖纸，总觉得余乐乐不是一般的怪。

会不会是她拿了自己红包？

可那孩子一问就哭，她嫌烦。

突然，“砰”的一声，随即是稀里哗啦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欢颜循声走过去，外面一片狼藉，花瓶碎片，水渍满地。

名贵的花倒在水里，叶子一处翠绿欲滴。

余乐乐正震惊的看着地上，呆呆的没有动。

这么笨手笨脚？

找个人都能撞坏东西。

余乐乐看到欢颜啪的坐到地上，开始嚎啕大哭。

里屋的人循声出来，问余乐乐怎么了。

欢颜站在屏风旁边，嘴里还含着糖块，冷冰冰看着余乐乐指着自己，说，“呜呜呜姐姐推倒了花瓶呜呜呜我好害怕”

诬陷自己？

她挑挑眉，从进余家的门，她便察觉到余乐乐对自己敌意很深，刚刚在外面提议射人，其实余乐乐的意思是让她来当举苹果的那个人吧？

余漪闻言，跑过去拉住欢颜手，上下看，“茶茶你没伤着自己吧？那声音老大，差点吓坏妈妈......”

欢颜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姜珍走过去，狠狠踩了一脚那价值不菲的叶子，“早就跟余老不死的说别把花摆在这，这下好了，差点没把我茶茶伤着，要我说，摔得好！”

姜珍看了眼二舅妈怀里不停抽噎的余乐乐，沉了沉脸色，“行了，乐乐也别哭了，不就是花瓶碎了，多大的事！”

虽然家人都护着自己，并没有怪自己打碎花瓶，但这不代表欢颜能忍受替人背锅。

余锦志喜爱花草，能摆在屋子里的花更是喜爱的不得了，要是知道花瓶碎了不知会怎么伤心。

花瓶半人高，里面又有水，她身娇体弱的怎么会推倒？

要说应该也是花瓶压倒她才对。

所以，花碎了就碎了，该有的交待可不能少。

欢颜出声，“姥姥，花瓶不是我推倒的。”

姜珍对花瓶的事概不问口，想就这么过去吧省的茶茶会感到愧疚。

但没想到欢颜会突然开口否认，姜珍想了想，温声开口问，“茶茶，是不是吓坏了，姥姥不怪你，快去玩吧。”

地上碎片一会佣人会过来打扫，姜珍想让人都散了，省的一会又伤着哪个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