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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之所向心之归途

作者:晓晓晓星沉 | 分类:现言 | 字数:145.7万

番外 方晓(23)

书名:星之所向心之归途 作者:晓晓晓星沉 字数:4273 更新时间:2025-02-12 02:19:35

她不置可否,这倒使他误会了,伸手试试她额上的温度,不解地问:“哪儿不舒服?”

她摇了摇头:“我想睡一会儿。”

“那就睡吧。”他替她盖上被子,低声说,“你睡,我下去一趟,还有公事要交代孙柏昭。”语气几乎是温柔的了,说完还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方晓心里疑惑,他上一次这样吻她是在什么时候?

他走了,方晓却睡不着了,口又渴得厉害,于是穿了睡衣起床下楼,想去厨房喝杯果汁。

孰料刚刚从楼梯走到拐角的地方,就听到四姐那带着浓重闽南音的普通话:“就是这个样子的啦,不爱动,又不大吃东西。”

楚明瑞说:“总得叫她去看看大夫。”

她一路走下去,楼梯上铺着很厚的地毯,她又穿了一双软底的拖鞋,走起路来无声无息的,楚明瑞冷不防抬头看见她正走下来,立刻煞住了话,叫了声“方晓”,迟疑了一下,才说:“你下来做什么?这里比卧室要冷多了,怎么不多穿件衣服?”

她说:“我要喝杯西柚汁。”

四姐立刻说:“我去榨。”

楚明瑞说:“榨了送去房间。”对方晓说,“我们上去。”

方晓已隐隐猜到了一两分,进了房后,装作无心找什么东西的样子,将床头的小屉打开了翻检。

楚明瑞问:“你不是要睡觉么?又找什么。”

方晓说:“我睡不着,头又疼,找上次那种定神糖浆。”

楚明瑞说:“不要吃西药,糖浆可以吃一点儿。”

方晓趁他去露台上吸烟,将药屉里的一个小匣打开,里面有个白色的药瓶,她拿出来,里面还有没吃完的大半瓶药,倒了一颗在掌心细看,终于觉得异样,翻过来一看,小小的药片上面竟然印着:“VC”。她心里又气又苦,又有一种说不出的狼狈与尴尬,不由一顿足,叫:“楚明瑞!”

他极快就走了过来,口中还在问:“怎么又连名带姓地叫我?我又怎么得罪你了?”

方晓不答话,只将手中的药瓶往床上一扔,脸上已是红一阵、白一阵,半晌才说出话来:“你算计我!”

楚明瑞先是一怔,而后反而笑了,说:“我怎么算计你了?这能叫算计吗?”

方晓听他这样说,明显是耍赖了,她心里着急,眼泪不知不觉就掉下来了,口中说:“你这样骗我。”

楚明瑞见她哭,也不着急,笑着拍着她的背:“我怎么骗你啦?你哭什么呢?有个孩子很好啊,说不定长得会像你呢。”

方晓听他这样一说,心里更乱了,眼泪纷纷扬扬地往下落,呜咽道:“我才不要孩子呢。”

他大不以为然:“八成已经有了呢。”

她顿足道:“我不要!就是不要!”

他笑着说:“不要小孩子气了,好啦好啦,也不一定呢,抽空去看看医生吧。”

这样的事情令方晓心里十分不舒服,对于看医生则是既想又怕,因为总觉得万一不幸有了的话,楚明瑞的口气似乎是楚不得她真的不要的。

她现在觉得他是很可怕的,与他作对自己未必占得了上风;而如果真的把孩子生下来,又是件更令人痛心的事——一段毫无感情且随时可能崩溃的婚姻,何苦又牵扯个无辜的小人儿进来?

好在楚明瑞忙得一塌糊涂,对于看医生的事也没有空催促她,方晓好楚易等到他晚上回家,他一走出浴室,她便说:“小孩子是最烦人的,你现在这样忙,怕是没空准备当父亲吧。”

他则神色自若地打开了床头灯看文件:“胡说,小孩子是最最可爱的——你去看过医生没有?”

她说:“还没有呢。”

他放下文件,神色淡然地说:“其实我们两个人都不年轻了,要个孩子没什么不好的。”

方晓就说:“怎么没什么不好?到时候我们离婚了,孩子怎么办?”

他问:“我们为什么要离婚?”

她一时语塞,虽然两人都心知肚明这段婚姻背后的实质利用关系,但是这种人性中最卑劣的一面总不能赤裸裸地直说出来,所以,她叹了口气,说:“‘楚太太’这个头衔太沉重,我负荷不了太久。”

他从鼻子里“嗯”了一声,方晓因为是想存心要设计他的,所以只管将自己的招牌笑楚亮出来,甜笑着将他手里的文件拿掉,随手丢到地毯上去,口中说:“人家和你商量正经事,你不要摆出一副大忙人的样子好不好?”

他又“嗯”了一声,才瞧了她一眼,说:“你刚刚扔掉的是公司的一笔两亿四千多万的企划。”

她说:“生意明天再说。”一歪头靠在他胸前,“你怎么这样忙起来了?我成日看不到你。”

楚明瑞好久没有见过她这样小鸟依人的情形,明知她一定是有目的的,可是心里警铃大作,口中却已不自觉地说道:“你想我陪你?那我尽量抽空好了。”

方晓轻轻地说:“不要了,你忙吧。”说着就往后面退,头发拂过他的脸,刷得他鼻子痒痒的,心里也有一种痒痒的感觉,想抓住她的头发来嗅一嗅、吻一吻。

番外 方晓(23)

方晓说:“你看你的企划吧,我要睡了。”说着只管拉那被子,一直拉过去了一半,又一圈卷住,像条蛹中的小虫似的,将被子盖到了鼻子,只剩了双眼睛露在外头,眨了两下也闭上了。

楚明瑞说:“你把被子卷去了,我盖什么?”伸手就去拉。

方晓用手揪住了被子,忙睁开眼说:“你现在又不睡。”

他说:“谁说我现在不睡?”将被子拉开了,方晓一张脸已捂得红红的,他望着这张红红的脸,不知不觉间就已低头吻了下去,方晓咯咯一笑,往后躲去,他便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脸,还有一只手就去摸灯的开关,手指刚刚触到开关,就听到方晓腻声道:“明瑞,我不要孩子嘛。”

楚明瑞这个时候“好”字已到了唇边,突然之间明白了她刚才说的是什么话,一刹那间实不亚于一盆凉水兜头泼下,立刻将他拉回了现实。

他静静屏息了三秒钟,而后,淡淡地说:“这件事我们已经讨论过了。”松开抱她的手,起床去拾了那本企划案就去书房了。

第二天方晓很晚才起床,刚刚打开了房门准备下楼,四姐便上来了:“太太,有位先生一直打电话找您,我没敢吵醒您。”

方晓问:“是谁?”

四姐说:“他说他姓许。”

方晓一怔,想不到许慎会这样公然将电话打到家里来,忙说:“我在房里听好了。”

果然是许慎,他开门见山:“我要见你。”

方晓不假思索:“不行。”

他的口气焦灼:“十万火急的事情,你若不愿意与我私下里见面,我们可以约在仰止大厦我的办公室。”

这算是谈公事的保证了,方晓想了一想。他已着急了:“方晓,此事不仅关系着我,对你也有着莫大的关系。你如果不来,你一定会后悔的。”

方晓听他说得这样急迫,于是答应了。换了衣服出门,对四姐说:“先生若问,就说我约了朱医生,今天应诊去了。”

四姐应了声“是”,方晓又说:“不用叫阿川了,我自己开车去。”

四姐替她去取了车钥匙来,让司机把车从库中开出来,在台阶下将车交给了方晓。方晓因为心里有些七上八下,匆匆忙忙地就上了车子,四姐替她关上车门,车子便在蒙蒙细雨中驶出了楚宅。

楚明瑞开完了董事会,从会议室里走出来,秘书正在等他,告诉他说:“已经差不多了。”

两人边说边走回办公室,秘书说:“许慎果然中计,等他明天悟过来补仓,恐怕江山就换了姓氏了。”

楚明瑞问:“许家的那个女人呢?”

秘书说:“已经签了股权转让,在这儿。”从手中抽出两份合约给楚明瑞,楚明瑞接过来,又问:“那王婉清呢?”

秘书笑起来:“怕是还在做梦与我们合作呢。”

天罗地网已经撒开,没有一个可以逃掉,收网的绳索紧握在他手中。楚明瑞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可觉察的笑意,忙了这许多天总算要大功告成了。许正杰九泉之下,看到自己精心构筑的企业王国一夕之间溃成瓦砾,想必会气得吐血吧。他的目光移向窗外,仰止广场笼在一片烟雨迷蒙中。

明天,他将立在城市之颠,笑看风雨。

电话响了,是秘书接听,应了一个“是”,便转过身来对他说:“楚太太来了,小仙问您有没有空。”

他做了个手势,秘书心领神会,对电话中说:“请楚太太过来吧。”而后对他说,“楚先生,我先出去了。”

秘书退了出去,恰好在电梯门口遇见了方晓,于是叫了一声“楚太太”,方晓却恍若未闻,径直就走过去了,秘书心里奇怪,因为方晓是个极识大体的人,从来不摆什么架子,于是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只见方晓连门都没有敲就进去了,心里就更奇怪了。

楚明瑞将重要的合约文件都放到保险柜里去了,刚刚关上了柜门,拨乱了密码,方晓就已经进来了。

楚明瑞见她脸色苍白,身子在微微地发颤,忙问:“很冷吗?”忙调了暖气,又按铃叫公司的秘书室倒两杯咖啡来,方晓却说:“不用了,我只是来问问你。”

他便说:“问什么?”这才留心到她眼中完全是一种接近崩溃的恐惧,仿佛他是洪水猛兽一样。

她一字一句地说:“我活下来,因为要复仇,要让杀我父亲、妹妹的凶手得到应有的惩罚,楚明瑞,这是你教我的。”

他点头,神色已变成一种淡然的严肃,仿佛已知道她要说什么。

她的身子仍在发着抖,她用一只手撑在桌上,那只手也发着抖,她的声音却软了下来:“明瑞,我不想了,你收手吧。”

他却笑了:“方晓,我问过你,你拒绝了,现在你却来和我说这个,你说我会不会听?”

方晓却一下子扑到他怀里,低声道:“我求你,明瑞。”她哀哀地道,“我们可以立刻回千岛湖,也可以去圣·让卡普费拉。你答应过我,要和我在圣·让卡普费拉过一辈子。”

楚明瑞温柔地圈住她,低声道:“我答应你,但要在这件事之后。”

方晓攥着他的衣袖,似乎有一种歇斯底里的固执:“不!我们现在就去。”

“现在不行。”他拍拍她的脸颊,“不要小孩子气,这是生意,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更何况,就算你要放过他,我还要算我的账。”

方晓的声音低下去:“可是,我刚刚去见了朱医生。”

这句话立刻吸引了他绝大的注意力,他“嗯”了一声,示意她说下去,她说:“我已经怀孕了。”

他“噢”了一声,看着她:“好消息啊。”

她却是慌乱的,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件事,她说:“请你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收手吧。”

他说:“这和孩子有什么关系?”却掩不住心里的高兴,伸手搂住了她,问,“医生说孩子怎么样?男孩还是女孩?”

她仰头看他,眼底的泪光一闪:“才只五十五天,医生说还来得及。”

他不解地问:“来得及做什么?”

她说:“来得及拿掉。”

他的心里一冷,身子也冷了,他望着她,慢慢地告诉她:“你若敢动我的孩子,我绝不会放过你!”

她立刻说:“你收手,我绝不动她。”

他静静地打量他的妻子,像打量一个从未见过的对手,最后,他嗤之以鼻:“你不敢!”

“我敢!”她几乎是本能地叫道,“你不答应我,我立刻去拿掉她。”

他的唇角漾起了一缕笑意,方晓昂着头,直直地望着他的眼睛。他终于不自在起来了:“方晓,不要像个小孩子一样,这不是该任性的事。”

“我不是开玩笑,我也不是在任性。”她一字一句地对他说,“楚明瑞,我是来通知你,和你谈判。”

他的脸色越来越严肃了,可是他的口气还是轻松的:“你把咱们的孩子当成一件企划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