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我都知道，但是，为什么我们在这里卖猪肉？”

长安城，闹市之中，天蓬赤着膀子，面前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前腿肉，后腿肉，猪杂碎，身旁还摆着一颗硕大的猪头，一柄杀猪刀斩在砧板之上，寒光奕奕。

“所谓大隐隐于市，现在长安城仙佛混杂，再怎么小心谨慎也不为过。”天蓬一边招呼着买猪肉的客人，一边随口答道。

“这是重点吗？”宁采臣蹲在摊位的旁边角落中，一脸生无可恋：“我记得你转世的身份是将军家的子嗣，我也不求你带我寻花问柳，在长安城横行霸道，最起码的，我们找个安稳住宅也行啊。”

“既然背负重任，就不能再与凡俗家族有所牵扯。”天蓬淡淡说道：“那些仙佛的手段你不是没有领教过，终究是养育之恩，我不希望他们死于仙佛之手，到时候，落得一个反叛天庭的罪名，恐怕连转世投胎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这和我们在这里卖猪肉有什么关系？说起来，你哪里弄来的猪肉？”宁采臣吐槽道。

“......这不重要。”天蓬沉默了一下，道：“重要的是，我们需要一个身份，让仙佛注意不到我们，以仙佛的眼界，永远都不会看到摊市小贩，这样，他们与那域外天魔争斗的同时，我们便可以冷眼旁观，坐观渔翁之利。”

“别闹了，我们哪一个都惹不起。”宁采臣嗤笑一声，道：“还是看悟空发挥吧，我看他和当年一般，与那域外天魔打得火热，兴许过段时间，他便会唤醒域外天魔，到时候，别说这些转世的仙佛，就算是天庭和灵山，都统统会被捅出个窟窿来。”

“域外天魔苏醒不是件好事。”天蓬沉声说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域外天魔当年便收走了天地大部分灵气，这次一旦苏醒，恐怕天地又有大劫，虽然我看不惯天庭那些人，但是我更不愿意这世界被域外天魔毁坏。”

“无所谓了。”宁采臣伸了个懒腰：“我已经躺平了，我这一世不求别的，只想多认识几个娇媚女子，死于牡丹群下，可惜，当年我好歹被称为一口长生不老的唐长老，那女妖精是趋之若鹜，络绎不绝，现如今，哎，落魄了。”

“哼，当年她们可是要吃你的肉，有什么还可惜的。”天蓬冷哼道。

“八戒此言差矣。”宁采臣摇摇头，道：“虽然说唐僧肉是灵山传下来的谣言，但是这是个好噱头，若是有明事理的好妖精，我便能以此利诱，我的肉不舍得给她吃，其他物件都是每晚都能让她吃上一些，好歹也是我体内之物，不寒碜。”

“......”天蓬面色一黑，喝道：“伤风败俗！”

“你既然听得懂，又怎么好意思说我伤风败俗？”宁采臣摇头晃脑。

“你看看这长安城百姓，现如今都还在传送你唐三藏当年西天取经的壮举，若是让他们知道你是这么一个色胚，该有多失望？”天蓬痛心疾首。

“笑话，我金蝉子始终如一，当年在灵山的时候便一心想修欢喜禅，只是被如来那老儿阻止罢了。”宁采臣反驳了一声，突然幽幽叹了一口气：“至于取西经，呵，那时，我还真以为世间有大乘佛法，能渡人间一切苦难，谁知确实灵山的诡计......”

“别看我现在这样，以我那时的情操，怎么也得称得上一声立志苦度众生的得道高僧！”

“早知道，我还不如当我那逍遥和尚，那时我与大唐皇帝兄弟相称，便是后宫我也去得，多是快活？”

“噤声——”天蓬突然低声喊了句：“有仙佛接近。”

宁采臣连忙缩了缩头：“怎么说？撤？”

“不，难得落单，干他丫的！”

天蓬一边用铮亮的杀猪刀斩着猪肉，一边看着面前人来人往，一个络腮胡子的壮汉正挤在人群之中。

“是巨灵神那憨货，嘿，巧了。”

天蓬狞笑了一声：“抓住他，盘问一下那些仙佛的计划。”

“被其他仙佛发现了怎么办？”宁采臣小声道：“太白金星可不好糊弄。”

“放心，他们只会以为是域外天魔干的。”

天蓬摸了摸油光的上身。

“仙佛失踪，和我一个卖猪肉的有什么关系？”

......

一柄木剑冲天而起，吴行知一行五人盘坐在木剑之上，地面事物迅速缩小，庞大的长安城很快化为地面一块小方格。

长安繁华留人，但是五人心中都各有思绪，也无意盘桓於繁华之中，吴行知提起直接前往南诏，自然也无人反对。

白素贞坐在木剑柄上，视线一刻不离吴行知身影，思绪之间，不觉幽幽叹了一口气。

总觉得，自己与对方之间，隔着一道鸿沟，即便自己以恩情之名强行跟在对方旁边，却没有办法撬开对方心门半分，对方对于自己总是以礼相待，反而对待不韵世事的小青的态度还要随意一些。

白素贞只觉得有些迷茫，她对于感情之事也不过是半懂不懂，跟随着自己心的方向而行，遇到吴行知这种毫不心动的，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姐姐，你在想什么呢？”小青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贴着白素贞的耳朵小声问道。

“没事。”白素贞被小青突然的话语吓了一跳，连忙说道。

“嘻嘻，别骗我了。”小青语气旖旎地说道：“姐姐是在想相公吧？”

“我早就看出来了，姐姐眼神直勾勾的，一点都不掩饰，你没看到相公都不好意思往后面看吗？”

“有...有吗？”白素贞顿时脸上一红。

小青挽住白素贞的手，道：“姐姐，光看是没有用的，你既然喜欢相公，就得行动起来呀，直接和相公表明心意，这样才有机会。”

“你不懂。”白素贞踟蹰道：“感情的事情...怎么能这么直白...”

“我确实不懂。”小青道：“但是，我只知道，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以相公的性格，永远都不会将姐姐放在心里的。”

她语气幽幽，道：“想要的就要去勇敢追，我不希望看到姐姐有朝一日后悔。”

白素贞诧异望了小青一眼，没想到这种话居然从小青的口中说出来。

“姐姐你这是什么眼神？”

小青察觉，不爽地说道：“我已经今非昔比了，若是换做是我，便直接霸王硬上弓，就比如那银枪赵子龙一般，杀他个溃不成军！”

白素贞：“......”

“小青你都学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