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儿，姐姐做什么都可以……你想要什么姐姐都会给你的……只要你好好的，你活着，你开心的活着……”

叶清月好像又哭了，叶清露没有挣扎，她只是怔怔的这么想着，从小到大，姐姐哭的次数就不多，每次哭，好像都跟她有关系。

叶清月一点也不怪她，真的。她深知叶清露生长在这样的环境里一直被压抑着，辱骂，耻笑，任何的负面都可以跟她扯上关系，所以叶清月一点也不怪她。

她可是最擅长观察别人的叶清月啊，谁真心对她，谁又是表面作戏，她还看不出来吗？

郑婉云闻讯而来，瞧见叶清月的脸，被吓得花容失色，她把叶清露轰回了她的小屋子里，气得头顶都要冒烟了。

拿了最好的药，细细的给叶清月涂上。

“母亲大人……露儿她被……”叶清月抬眼，欲言又止的说了一半。

闻言，郑婉云冷哼一声，“那个小贱蹄子，打狗也得看主人。这次娘会帮她出头的，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更何况，他们原本是想给你喝的！居然想毁掉你，不可饶恕！”

所幸叶清月脸上的伤口不深，没留下疤痕，叶安对此事也颇有异词，重罚了叶家的二夫人跟二小姐。

叶清月避开了叶清露一小阵子，大抵有半个月左右吧，她在暗地里左安排右安排的，想着叶清露应该不太想看见她，所以只能吩咐给她送些好的东西，以及郑婉云要求她跟露儿减少相处，她便也偶尔写几张纸条给她。

这样的关系整整持续了一个季节，最寒冷的冬季。

叶清露哈着白气到自己的手上，想让这双手暖和些，姐姐又送东西过来了，她还是很高兴的。

姐姐的纸条也捎过来了，她记性真好……怎么什么都记得到……

“露儿喜欢吃的果子，我留了一些。”

“我记得露儿喜欢这家店的簪子，我昨日出街，便顺手捎回来了。”

“近日天气变得寒冷，你记得注意保暖，这是暖手的手套，希望你能用得上。”

“露儿最喜欢的梅花，庭院里开了，很香。”

露儿……露儿……露儿……每一张纸条上，堆加起来是数不清的“露儿”。

叶清露把这些纸条都收了起来，她仔细的思考了一下关于她的姐姐，她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叶清月的生辰，因为那也是她的生辰。

除此之外，似乎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钻进了被窝里，那次之后，她已经很少开口说话，她不想听见那个令人厌恶的声音。

房子里一点也不暖和，冷风从窗口的缝隙吹进来，哪怕叶清月送了那么多保暖的东西也还是不管用，叶清露有些不满的缩成了一团。

她恨叶清月。叶清月对她好，想必是为了补偿她吧？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叶清露把她的爱全部收下，一点也没剩下，这个“爱”的界限到底在哪里？

叶清露不知道，她不知道，但是她还是下意识的想着，为什么叶清月不把更暖和的被子和暖炉送过来？

“啊啊……姐姐真是太自私了……一个人住在暖和的大房子里。”

这句不满的话飘散在了空气中，消失了，融进了冰雪里面。

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