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一川，我想到信州去，阿葵在那里，我想去看看。而且唐力的妹妹也还在医治。”我没有出去，而是待在房间里，我已经失明了，外面的风景再好，我也看不到了。而且音儿不在这里，她也是第一次坐船，所以就拉着白萧一起出去看新鲜了。

宁一川垂着头，看着自己手里抓着的茶杯，不说话，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没有收到回答，也没有任何动静，我不禁疑惑了，宁一川难道已经不在房间里了，“宁一川，你怎么不回答？”

“可以。”宁一川冷漠的说出两个字，语气竟带着几分疏离。

我听出来，语气不似平常那样，好像有什么郁气在心中。

“宁一川，你怎么了？”看不到宁一川的样子，我其实也很着急的，但是又不能说出来。

没听见说话的声音，但能感觉到动作，宁一川把我从板凳上抱到他怀里，整个人被温暖所包围着。宁一川的脸放在我的颈窝里，温热湿润的气息喷洒在我裸露的皮肤上，痒痒的，像被小猫挠着。

“阿灵。”宁一川轻轻的唤着我的名字，却感觉到其中的心酸。

“宁一川，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还是其他……”我有些忐忑的问，这样安静的宁一川显得有些奇怪，让人感到很心疼。

“都不是。”宁一川闷闷的声音传到耳边，夹杂着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小情绪。

“那你是怎么了？情绪都不太对。”我的手搭在他的头上，给他顺毛。

宁一川心里有事，但又不想说出来，因为他也不想让阿灵感到为难，所以只能自己憋着。

“你不说，我又怎么帮你，看病都要说出自己有什么状况，你这样，想让我怎么医？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难不成你饿了，我也能知道？”

宁一川板正我的脸，看着我，脸上的柔情是我看不见的，我微微的低头，这样近的距离，我不敢保证，宁一川不会发现。他很聪明，只要有一点不一样就一定会知道。

宁一川一动不动的盯着我，却在那一刻感到那里有些不对劲，而且感觉也越来越强烈。他凑到我的面前，仔细的观察，终于发现哪里有些不对劲了，今天阿灵的眼睛好像有些无神，平时的时候都是亮晶晶的，想到什么事情的时候，眼睛都是在转的，现在却像蒙上了轻纱一样，朦胧的。

“宁一川，我饿了。”我将头扭到一遍边，不让宁一川看我的眼睛。

“看着我，阿灵，你看着我。”宁一川突然把我的头强行当然扭过去，语气不容人拒绝。

“怎么了？”我手心都出汗了，紧张的不得了。

宁一川把手放在我的眼前晃着，眼神一滞，手也呆在那里不动。

许久他才拂上我的脸，手指触碰我的眼睛，那里无神无光，看不到一点色彩。

“阿灵，你的眼睛……”宁一川隐忍着心头的不安，心疼的问。

他这一问我就知道了，他一定是发现了，“没关系。不疼。”我轻轻的笑着，宁一川却感觉到自己的眼睛有些胀痛。

“怎么都不告诉我？”宁一川的声音有些抖，他不敢相信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明明之前还是好的，为什么就变成这样了？

我摇摇头，“怕你担心，乱了方寸。”

“阿灵，但是这样我会觉得更痛苦。”宁一川额头抵着我的额头，口中喃喃的说着。

“就是因为这样，才不会告诉你，阿灵也不想让你难过。”我想抓着宁一川的手，但黑暗中的探索似乎有些难，他也看不过去了，自己把手伸了过来。

大手，小手，十指相扣。

“阿灵，你瞒着我不和我说，难道我就一定不会知道吗？”宁一川心头苦涩，蔓延至全身。他不喜欢阿灵有什么事情瞒着他，这样会让他感觉自己只是一个跳梁小丑，从来就没有在阿灵的心上被重视过。

“你一定会知道，但我想等我治好了再告诉你也是可以的。”

“是妖娆做的吗？”想来想去，也只有那段时间他不在阿灵的身边。

“嗯。”

宁一川眼底有着懊恼，如果知道会这样，他不会让阿灵离开的，也不会担心自己的那个样子被看到。虽然他一直都想让阿灵记得他最温柔的样子。

“阿灵，是不是眼前都是黑的，什么也看不见。”宁一川手摸在我的眼睛上，温柔不能再温柔的动作，就怕给我二次伤害。

“看不见，什么都看不见，所以我也看不见你了。”独自处在黑暗中，只有手上的温暖告诉我，我没有被抛弃。

“那你摸摸。”宁一川的声音有些哽咽，眼睛微微的闭上，关闭了眼底那些难受的眼神。他拿着我的手，放在他的脸上，在他的脸上触碰，慢慢的，好像在摸什么艺术品。

“这是眼睛，最喜欢你的眼睛。”我裂开嘴笑，这是我第一次仔细的去摸宁一川的脸，在黑暗中去感知，比亲眼看更有真实感。

“像星星一样，仿佛夜空都全在你的眼睛里了。”

“这是你的鼻子，以前没怎么发现，现在一摸才发现你的鼻子很挺。”

“阿灵，你以前肯定都没有仔细的看过我。”宁一川有些别扭的声音传来，脸上的表情却是有些痛苦的。

“谁说的，第一次见，就觉得你长得很好看。”我想起第一次见到宁一川，是在晚上，那一眼就好像看见了谪仙一样，当时并没有什么想法，现在想想，还真是有缘。

“原来，阿灵第一次就被我的美貌所折服了。”

我脸一红，“才、才不是呢！”

宁一川低低的笑声传到耳边，显得如此的愉悦，宁一川笑了，没有比这样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下面呢？”宁一川接着让我摸，还问我，明明自己就知道。只是当我摸到的时候，立马就脸红了，不肯说下去，手就想缩回来，却被宁一川死死的拽住。

“嗯？下面是什么？”

我脸一定红透了，火辣辣的发烫，“我看不见，你就欺负我。”话说完就后悔了，“不是，不是，以后会看见的。”我这样说，宁一川肯定会自责的。

“阿灵，你其实是想到了信州，让落葵给你看看眼睛的吧！”

“嗯，她会治好我的眼睛的，你别担心。”

“阿灵啊……”宁一川的声音传来，满满的心疼，我正准备说什么，唇上一热。宁一川灵巧的撬开了我的牙齿，勾起那一处的香甜缠绵。

那炙热的温度快要烫伤我了，霸道的气息紧紧的围绕着我，仿佛这样才能确信我是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