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和你二哥闹翻了吗？”

康熙的话让胤禛忍不住直接给了自己的皇父一个白眼，没好气的说：“汗阿玛，那是儿臣二哥，儿臣幼时启蒙的时候，儿臣曾被二哥亲自抱在怀里启蒙，儿臣和二哥只是政见不合，不是杀父杀母的生死仇敌，是什么给了汗阿玛错觉，让您觉得儿臣和二哥会不死不休的？”

康熙一时哑然，这些年他一直以胤禛和胤礽两兄弟早已翻脸，毕竟当初胤禛的很多功绩，都被冠以胤礽头上，其中还有几年，胤禛为了躲避锋芒直接远走他乡，而胤礽更是因为自己这个皇父对胤禛多有偏爱，而对胤禛忌惮不已。

而且他们两个是唯二的嫡皇子，若是废了胤礽，胤禛便是最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毕竟自己一贯最是支持汉家的“嫡长”制度，对两个嫡系皇子也确实多有偏爱，他们两个闹了这么多年，难道还真的是兄弟情深？

胤禛若是知道自己皇父心里想什么，肯定嗤之以鼻，哪儿那么多的兄弟情深，虽然他和胤礽之间的情分确实要比其他兄弟深厚一些，但是这么多年也早就磨没了，现在不过是因为少时的情谊，胤禛不愿意看着胤礽被人往死里作践。

再怎么说胤礽也是大清的元后嫡子，不管是为了皇家的脸面，还是为了那点少时情谊，胤禛都不会看着胤礽被人如此作践，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皇父，至于胤礽也可能是因为如此吧，为着少时的情谊，还有就是将来如果是胤禛继承大统，胤礽这个当过太子的嫡皇子还有一线生机。

但是如果是庶出的皇子登基，不管是哪个，都不会让胤礽还有胤禛活着，毕竟这些年下来，不管是朝堂还是民间，对于嫡子继承已经深入人心，庶出皇子继承大统，第一件要做的就是弄死两个嫡皇子，让自己的皇位坐的名正言顺天经地义。

看着康熙沉默不语，胤禛跪地抬头盯着他说：“还请汗阿玛去了废太子诏书上的那句‘生而克母’，这不止是为了赫舍里皇额娘，还是为了我皇室的颜面。”

“禛儿，你这性子可真是执拗的很，这事还得从长计议，再说你赫舍里皇额娘想什么，谁知道呢！”康熙现在不想和自己儿子起争执，便想着先敷衍，只是他既然知道胤禛执拗，又怎么会被他的敷衍之词说服。

胤禛看了看康熙，闭了闭眼睛，他确实不想触怒自家皇父，但是皇父这一手太狠了，挺直背脊直言不讳道：“汗阿玛，赫舍里皇额娘的想法没人知道，但是儿臣皇额娘的想法，儿臣是知道的！”

“你皇额娘？你皇额娘什么想法？”康熙疑惑的看着胤禛，自己这个儿子不会想拿表妹做筏子吧，应该不会，禛儿最是孝顺表妹了，他便是和胤礽再怎么兄弟情深，也不会拿他皇额娘当筏子。

胤禛没去看康熙的脸色，闭着眼睛说：“当年皇妹夭折，皇额娘直接折了半条命，那时儿臣年幼，心中恐惧，质问皇额娘，只要妹妹，不要儿子了吗？皇额娘大惊，为了儿臣，虽然病体难愈，还是生生又熬了六年，最后撑不下去了，还和儿臣道歉，让儿臣不要怪她，她去陪着妹妹，让儿臣陪着皇父。”

“皇额娘曾和儿臣笑言，儿臣和妹妹就是皇额娘的命，妹妹夭折带走了皇额娘半条命，剩下半条命皇额娘要再陪着儿臣几年，皇额娘说，若不是有儿臣，妹妹夭折的时候，皇额娘就撑不下去了，因为儿臣在，皇额娘要陪着儿臣长大，只能硬撑着，最后实在撑不下去了，还请求皇父多看顾儿臣！”

“汗阿玛，皇额娘对儿臣对皇妹可谓是倾尽所有，那同为汗阿玛的皇后，赫舍里皇额娘又怎么会不在意自己的儿子，又怎么可能会让二哥背了‘生而克母’这么不孝的罪名，汗阿玛，虽然对皇额娘还有福晋的有些话，儿臣不那么赞同，但是不可否认她们都是一片慈母之心！”

康熙听了半天，突然问道：“禛儿！你说你皇额娘最重要的是你和你皇妹，那朕呢？你皇额娘把朕放到哪儿了？”

“汗阿玛身为天下之主，六宫粉黛无数，皇额娘担心你什么，皇额娘去时儿臣才十来岁，皇额娘当然担心儿臣，汗阿玛你在想什么？皇额娘为您生儿育女，打理六宫，抚育一众皇子皇女，宽厚待人，贤良淑德，汗阿玛现在是质疑皇额娘？”

胤禛猛的睁开眼睛看着康熙，面无表情声音冷硬的问道，自家这个皇父在自己觉得已经很渣的时候，他还能再渣一些，渣的无下限，见天的表白自己对赫舍里皇后情深义重，对皇额娘情深义重，他哪儿来的那么多情深义重。

情深义重就是直接废了赫舍里皇后拼死生下的儿子，废了好不说，还给他罗织罪名“生而克母”，胤禛想，若是赫舍里皇后地下有灵还不得恨死自己这个无情无义的丈夫了。

至于自己皇额娘，情深义重到让他眼睁睁的看着皇额娘怀着身孕被针对被下药，最后也害死了自己的女儿，胤禛想想自己皇额娘的性子，怕不是下辈子都不会愿意见皇父，再说这些年对自己的打压，皇额娘若是有知，恐恨不得能亲手弑君。

看着胤禛眼底的猩红的怒火，康熙难得心虚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好声好气的解释说：“朕没有质疑表妹，就是表妹心心念念都惦记你和你皇妹，朕这不是想着表妹的心思都在你们兄妹两个身上了，还对一众皇子皇女都慈爱有加，那朕……”

“汗阿玛！儿臣和皇妹只是皇额娘的儿女吗？和汗阿玛没关系吗？那一众皇子皇女和皇额娘有什么关系，他们又不是皇额娘生的，为什么对他们慈爱有加，难道不是因为那是汗阿玛的种吗？皇父如此质疑皇额娘，难道是……”

“没有，朕没有质疑表妹，禛儿不可胡说！”

“没有质疑？皇额娘抚育众皇子皇女，疼爱儿臣和皇妹难道做错了，安抚后宫不让皇父忧心，难不成也是错的，皇额娘为了后宫诸事操劳至吐血，也是错的！最后年纪轻轻便薨逝了也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