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是什么情况……”

鹤晴再次进入试炼空间，识海中就多了无数信息。她虽然炼成神核，也无法瞬间处理这么多信息。

她呆了足有半分钟，才勉强消化庞大的信息。

鹤晴抬眼看过去，前方的巨大光屏已经分割成了无数分屏。每个分屏上都在显示着一个试炼者。

这座独立的空间，是高正阳专门开辟出来，用来处理一切试炼者信息的。空间有一定的智力，能处理大多数简单问题。

但这种有秩序的逻辑，很容易就会被人找到空子。所以，还需要鹤晴来监控，处理一些特殊的意外。

昨天试炼空间还只有十万多试炼者，才过了一夜，就多了不知多少倍。

她忍不住问勾陈：“勾陈老师，这是什么情况？”

坐在一边的勾陈淡然说：“昨天多了二十亿试炼者。”

“啊？”

鹤晴吓了一大跳，她知道多了很多很多试炼者，但这个庞大的数目还是让她震惊。

鹤晴很是不解：“人数也太多，老师这样太激进了吧，这要死多少人？”

“按照比例不过千分之五左右。又排除了老幼病残。”

勾陈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以人族的总数量来说，这个比例已经很低了。

鹤晴犹豫了下说：“按照试炼比例，只有三分之一的人能通过第一轮试炼。一次死了十多亿人，这也……”

鹤晴是支持高正阳的，人族现在太安逸了。通过试炼空间直面残酷现实，对于人族是好事。而且，试炼空间能提供各种秘法、药物、法器，能让试炼者迅速提升实力。

这种强大的资源，也是现实世界不能提供的。

但一次收入二十亿试炼者，这还是让鹤晴有些难以接受。

伤亡数字以十位数来计算，这有点太可怕了。

勾陈见过无数生死，甚至看到过空间溃灭，所有生灵尽数成灰。对于他来说，无关于自己的死亡再多，都不会在意。

他说：“试炼的目的就是让人族变强。这个试炼自然是人越多越好。对于我们来说，试炼者数量暴增反而是个麻烦。”

“可是……”

鹤晴还是有点难以接受，数量级别的变更，让这件事变得非常可怕。

“没什么可是的。你要做好引导工作，才能尽量减少伤亡。这才是你应该做的。高正阳怎么做，不是你应该考虑的。”

勾陈对鹤晴说：“虽然你是他的弟子，但你并不了解你这个老师。”

鹤晴有点不服气，她和高正阳认识这么久了，对高正阳的脾气性格还是熟悉的。

“不管老师做什么，他终究是为了人族好，老师是个好人。”

鹤晴坚定的说。

“哈哈，这笑话能让我笑十万年。”

一直面无表情的勾陈突然笑了一声，他原本觉得鹤晴还算懂事，现在才发现，鹤晴终究是速成的高手，不论是心态还是智慧，都和真正强者差距甚远。

鹤晴居然还用好坏去衡量高正阳，本身就是个大笑话。

勾陈也失去了聊天的兴趣，他闭上嘴再不说一个字。

反倒是鹤晴很憋闷，她还想和勾陈讲讲道理，谁知道对方就这么不说话了。

“你怎么不说话啊？”鹤晴问。

“和小孩子没什么可说的。干活吧。”

勾陈应了一句，就专门专心处理各种试炼问题。

鹤晴郁闷了一会，也加入了工作。

二十亿的试炼者，这个数量太多了。幸好勾陈处理了99.99%，剩下的千分之一问题，也让鹤晴脑袋都快炸了。

试炼空间并不是游戏，高正阳在每个试炼者身上抽取心灵之光，绑定在这个所谓的主神空间。

鹤晴和勾陈通过主神空间，能看到每个试炼者情况，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出手干预。譬如做出一定程度的指引，给予试炼者各种提示等等。

但如此复杂的程序，必然会有着各种想象不到的问题。二十亿试炼者，可想而知，会制造出多少的问题。

这里面还涉及到了试炼空间的法则，高正阳也不是这里主人，他也没可能控制所有空间变化。他只能根据空间的情况，去适配调整。

高正阳对于这个空间也研究了很久。用游戏的说法，高正阳就是游戏开发者，鹤晴是第一内测人员。后面十万试炼者就是大型内测，然后就是开始了公测。

高正阳原本也不想这么激进，但他感应到光明都气息正在发生微妙变化。用不了多久，幕后的家伙就要冒出来了。

在这之前，他要尽快做好布局。这些就太复杂了，他也不会对鹤晴解释。

鹤晴和勾陈在主神空间忙碌，高正阳也在试炼空间。二十亿修炼者情况，都在他的心灵之光的照射下。

高正阳不但能看到所有试炼者的战斗，还能看到每个人最细微的情绪变化。

紧张，惊恐，疯狂，愤怒，几乎每个试炼者都会爆发出强大负面情绪。

试炼者的强烈情绪，又像是一团团火焰，反过来又在心灵层面上闪耀光芒，成为心灵世界的能量。

每个智慧生灵都有心灵之光，但心灵之光强度却完全不同。心灵之光强盛，高正阳就更容易建立连接。

这些散发的心灵之光，本身也是一种强大能量。

所谓天魔，就是以众生情绪为食。其实就是心灵之光的能量。以前的神只以信仰为食，也是同理。

天魔也好，神只也好，虽然能以众生心灵之光为食，却有种种限制。譬如天魔，虽然自身欢喜自在，却只能吸取众生的负面情绪。

神只也是如此，必须在某个特定的信仰领域，才能吸收对应的信仰力量。这种选择颇为苛刻。

就像是养了一群羊，但每只羊只能吃羊鞭一样。利用效率非常低。

高正阳就不同了，他作为十四阶心灵强者，掌控一切心灵之光。不论任何情绪激发的心灵之光，他都可以使用。

早在十三阶的时候，高正阳就已经掌握了心灵之光。在战斗的时候，也曾借助过人族心灵之光的力量。

那个时候，高正阳就知道了心灵之光是一种强大力量。掌握众生的心灵之光加以引导，就能转化为自身力量。

但高正阳不屑于此，他在的炼体路子，混元成一，不假外物。众生的心灵力量虽强，用多了却是个麻烦，对他自己反而是一种干扰。

到了十四阶，高正阳在心灵力量层面有了巨大突破。反过来再看众生心灵之光，又是一个样子。

试炼空间的残酷环境下，主神以强有力姿态强行进入所有试炼者心中，并留下一个永久烙印。

高正阳和神只、天魔不同的是，他不需要刻意引导试炼者，就能通过是心灵烙印来引导对方心灵之光。

也正是这个发现，让高正阳加速了的引进试炼者。

生死之间的强烈情绪，让试炼者汇聚的心灵之光异常强盛。二十亿试炼者汇聚起的心灵之光，已经颇为可观。

就数量上来说，其实已经和高正阳十三阶的时候没什么差距了。只是二十亿试炼者，心思不同，这些心灵之光再强盛，在质量上和十三阶心灵差距就太大了。

高正阳通过这些心灵之光，能直视每个人内心最深处。看到他们的卑微，也看到他们的高尚。看到他们的怯懦，也看到他们的勇敢。

没人懂得使用心灵之光的力量，高正阳却可以引导他们使用心灵之光。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以心灵之光凝成系统，让每个人能查探到自己最真实状态。

心灵之光是后天而生，却是智慧生灵最强力量。智慧生灵因为意识的问题，会生出种种错误判断，甚至无法看清楚自身。

心灵之光却能洞悉生灵自身一切，高正阳稍微引导一下，以心灵之光化作系统。就能让生灵看到自身的状态，变化。

试炼者并不懂得其中玄妙。他们只是能看到系统，能通过系统查探自己的状态。

什么力量、体质这些，都是最简单的。包括各种法术武功的修炼，元气的修炼层次，五脏六腑的工作状态，都能以数据化形式最清晰直观表现出来。

一个被异兽咬断一条腿的少年，正在血泊中咬牙坚持。

少年眼前的虚拟光镜上，系统正呈现出他现在的状态：大量失血，三分钟后进入昏迷状态。五分钟后将会因为失血过多死亡……

点开失血原因，里面还有更详细数据分析。

少年已经没空去多看，他咬着牙从裤兜里拿出止血喷剂，一整罐都喷在断腿处。清凉的喷剂，立即把断裂血管强行黏合住。

血是止住了，但这个状态却待下去，很快就会被丧尸或者异兽吃掉。

少年在主神系统界面，选择了立即交付任务回归。

这个时候，一群丧尸已经向少年狂奔而来。少年看着主神系统倒计时，脸上都是汗。第一只狂奔丧尸爪子已经探到少年身上，一道白光闪过，少年凭空消失。

等少年清醒过来，他已经回到了主神空间。一个白色光球悬挂在上方，释放着柔和光芒。

主神系统自动提示少年：检查到试炼者甲号身体受损，是否消费200积分修复？

少年看了眼断掉小腿，又看了眼只有三百的积分，苦笑一声，“修复。”

白色光芒落下，少年精神一个恍惚，再看小腿，却发现已经恢复如初。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场噩梦。

少年却知道，这绝不是噩梦。他打开自己主神系统面板，看到上面详细的数据，心里感觉颇为复杂。

他目光最后落在了四级练气上，那后面有一个加号，花费一百积分就能提升一级。他一狠心，直接花费一百积分提升了等级。

白光一闪，少年浑身热气滚滚，说不出的舒服。再看练气等级的状态，已经是五级了。

少年人挥拳，一股拳风激荡而出，远至五六米外才慢慢消散。少年大喜握拳，这一趟生死间冒险，总算是有所收获。

系统再次发出提示：试炼者试炼者甲号，下次试炼将于30小时后开始，请做好准备……

少年脸色一垮，心里的兴奋尽数化作紧张和恐惧。他呆了一会咬牙切齿的自语：“富贵险中求！老子有了主神系统，一定能飞黄腾达！”

对待主神系统，每个试炼者都有自己的想法。但大多数人都差不多，他们无力抵抗，就都只能咬牙接受。

这一天，人族的失踪人数暴增到了十五亿。当这个数据统计出来后，最高治安总局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