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却对着容裳说，“盛小姐，盛老爷要您现在过去，他有话要对你说。”

眼里的光芒都暗了下来。

容裳抿着嘴唇没有说话，出去了。

这会的雨，越下越大。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很重。

容裳过去重症病房的时候，盛奶奶正趴在病床上大哭。

那时躺在上面微微阖着眼眸的中年男子奄奄一息。

听到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声，他置于身侧的手，指尖微微一动。

好像是要抬起来安抚安抚她。

可是，他什么力气都没有了。

只剩一口气，就等着容裳过去。

“峰儿，我的儿啊。”

盛奶奶不能接受。

昨天还好好的一个人。

怎么今天就……

她觉得是她的责任。

如果昨夜里她不打瞌睡，好好守着他。

他一定不会出事的。

都怪她，都怪……

眼泪有些不听话，它一直往下掉。

盛奶奶擦了一次又一次。

起身的时候看到容裳来了。

她忙走了过去，将她拉到盛霖峰身边去。

“长安，快，你爸爸还有话要跟你说。”

抹掉眼泪，盛奶奶退后几步，特意给容裳让了位置。

当时她看着老人家微微红肿的眼睛。

心里也是不太好受。

回头，容裳微微俯首凑了上去。

消毒水的味道很重，可是现在。

她好像什么都不介意了。

“爸。”

在盛霖峰身边轻声呼唤他一句。

那时盛霖峰要隔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长，长安。”

他嘴里呢喃着，声音虚弱。

又是好一会，盛霖峰才艰难地撑起眼皮，看到她，他提起唇角微微一笑，“是长安来了啊。”

“爸。”

说真的。

在这个世界。

盛霖峰真的是对她很好。

是少有的情况中，让她感受到现实中真切的父爱。

“长安啊，来。”

他明显是有很多话要对她说的。

可是一开口，好像是用尽全身的力气。

很累很累。

眼前的盛霖峰一脸苍白无色。

容裳靠过去了，他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后面，四周静下来。

容裳才听见他说，“长安，小，小心阿良。”

阿良？

莫名听到一个陌生的名字。

容裳眉梢一挑，看向盛霖峰的时候，眼神困惑。

“爸？”

“你，你一定要小，小，小心……”

被单上的手一下滑落。

容裳瞳孔一缩。

再抬头看过去。

刚刚还在和她说话的男人这会彻底闭上眼睛，嘴巴微微张开。

他……死了。

那一刹，就像是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底。

容裳后退一步，身后的盛奶奶彻底慌了神，不知所措。

“峰儿，我的峰儿啊！！”

……

亲戚，朋友，记者。

大家都来了。

那一天可能是容裳见过的，人最多的时刻吧。

甚至，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人从里面挤了出来。

到病房门外。

容裳脚一踩空，整个人虚脱下来。

她差一点摔倒。

有人扶住她。

在头顶上轻声说了一句，“小心。”

容裳目光一怔。

抬头看过去。

眼神忽冷。

她抬手。

被对方察觉来了。

才来到半空中。

男人手一截，将她拦了下来。

“怎么，又想冲我发泄？”

说话时，风爵的语气中已经带着几分不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