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白墨顺着刘海捋了捋。

而这，也是她之前爱干的事。

她还喜欢什么呢。

白墨一闭上眼睛就能想到很多。

她喜欢白衬衫。

她喜欢漂亮的手。

她喜欢摸他的脑袋，揉他的头发。

她还喜欢……

噗嗤。

好像是想到某一些开心的事，白墨忍不住笑出声来。

屋内有动静传来，他一下抬起眼眸。

可是，空空的房间里，此时静得好像只有他一个人。

他突然觉得好冷好冷。

忍不住，他抱紧自己。

用力，再……用力。

就好像曾经她抱着他那样。

可是……一切不过是他想象出来的。

白墨觉得，他大概是疯了吧。

只有他一个人有记忆有什么用。

谁能证明，谁能证明他说的是真的？

他抱着自己，将脸埋在膝盖上。

他用力呼吸着。

无力的感觉还是一阵一阵从心间冒出来。

安宁，银霜，江沐语，伯媛，黎九月……还是白萱？

哪一个都是她。

可是他呢？

谁能证明他是过去那些人。

有谁能证明。

他就像白活了一样。

没有人知道，他也不知道他自己为什么还要傻傻支撑着。

……

那一夜，他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然后呢？

半夜有人掀开被子走了下来。

来到他身边，她坐了下来。

她抬起手，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泪痕。

她再抬起手，轻轻摸了他的脑袋。

房里的灯光还亮着，女人侧头的时候，脸上有晶莹的痕迹。

睡了三四个小时，她一直在做噩梦。

或是梦到他死了，任务结束了。

或是梦到他魂飞魄散，现实的他同样消失了。

不管是哪一种结局，对于她来说似乎都是一种折磨。

刚刚她哭着醒来。

才发现，原来他在她心里占据的位置比她想象中多的多。

她突然害怕，害怕任务一旦结束，他是不是也回不到现实了？

……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亮。

容裳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只知道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男人就站在她面前。

他问她，“要不要跟我一块出海去玩玩？”

男人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点奇怪，声音低低的，底气不是很足。

容裳这一时半会也猜不到是因为什么，心下便以为他是最近睡眠不够，累了吧。

其实那会白墨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她会真的答应跟他出海去玩。

站在她面前，他耷拉着脑袋。

薄唇轻轻一抿，还有些紧张。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她还是没有回应。

白墨他……都想要放弃了。

刚抬起头来，猝不及防却对上她带笑的目光。

“好啊。”

好，啊。

白墨在心里重复这两个字。

像是才反应过来。

他眼睛一亮，“真的？”

“真的。”

“太好了。”

最简单的两个字，他却仿佛得到了全世界。

望着他拍手鼓掌的动作，容裳眼睛一眨，突然觉得心酸。

午后，女人穿着白色长裙，头上戴着米白色的沙滩帽。

从白家别墅离开的时候，白夫人正扒拉着窗口在看呢。

看她跟在男人的身后上了车。

白夫人喜极而泣，“太好了。”

真的太好了。

隔着大老远，容裳还能听到白夫人微微啜泣的声音。

想来，她今日的转变，大概算得上是白家的一大喜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