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牛逼？谁进弄死谁？”

我有些吓尿。我没怀疑牛犊子这话的真实性，毕竟老鹰一直以来给我的感觉就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我算个鸟，杀了我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只是让我越发的好奇，这老鹰和那女孩儿的关系如何。

后来，牛犊子就把我平放在桌上，拿着小铁锤，一一的将石膏敲碎。我看到就恶心到了，伤口微微裂开，血丝凝结成团，一簇簇的排满了我的全身，当时就想吐，牛犊子貌似是见惯了这些，倒是无所谓，只是跟我说：“按照西医的理论，你这得一遍一遍换好几次药，才能真正得脱胎换骨，其中从治疗到修养，每个一两个星期是好不起来，我师父你别看平时对人凶，但还是挺照顾你的，不光光是这事儿，从之前的赌场开始，他就一直叫我盯着你，怕你出啥意外……”

“哦？他，他都知道？”这倒是令我有些始料未及，妈的，既然关注我，那就该出手就出手啊，不然老子至于尝这些罪过，我心里既愤怒又感动，百感交集之中，老鹰走了进来。此时，他没有穿那什么脏兮兮的工作服，而是换了一身雪白色的太极大褂，手上还拎着一个药箱子，见状的牛犊子恭敬的喊了声好，然后利索的端来一把椅子，老鹰就坐在我旁边。

一边整理药箱，一边说：“这次治疗，权当是我对你历练掌控失误的补偿，不算钱。不过我之前说过让你来这里上班，迟迟没来，作为惩罚，我下手会重点，到时候疼了什么的，你给我顶住，是爷们儿的话别乱叫，不然……”坑肝向号。

“废话，不是爷们儿敢在这儿呆着？”我傲然的道：“但说回来，咱之前不是说好了要跟你学个一招半式的么？我真有急用，你能不能……”

“能。”

他倒是干脆，同时给一旁的牛犊子使了个眼色，他马上就从兜里掏出来了一沓钱，嘿嘿的道：“这钱是我从师弟你那小女朋友兜里掏的，师傅说了，教你两招，一招一万，总共两万，不多不少，所以，你已经教了学费，其他的就不用操心了。”

“我……日！”

我顿时就激动了，有心想要爬起来骂人，但老鹰却按着我的胸口，旋转的一拧，马上就痛得我龇牙咧嘴的，他冷峻的梳理银针，淡淡的道：“乱动什么动？我只负责给你治疗一次，要你再自己折腾坏了，那就爱咋咋地吧。不就拿了两万块钱吗？你大惊小怪干什么？”

“我，我，我……”

我支支吾吾半天，最后却是半个字都吐不出来。是啊，学费早就说好的，我不爽的是，一声不吭就把钱顺走了。不过我后面一想，他老鹰做事需要跟谁交代吗？也就渐渐释怀了，任由着他。

开始操作了。

很传统的银针扎穴位，还有牛犊子在我床底下烟熏，拔火罐啥的，他的力道很重，痛得我眼泪都流出来了，还拿根木棍给我咬着，我的手脚都被捆绑着，无法动弹，只是剧烈的颤抖。但他连看都不看我，径自的按照他的阵法走，每扎一次都要深吸口气，好像下棋一样，一招棋错，满盘皆输。

一直持续了好像有一个多小时。我都直接痛得晕死过去了，等到我再度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我就被安排坐在门口晒太阳。不算太大，不过长久的黑暗让我瞳孔微缩，拿手挡着眼睛，适应了好一阵，后面我才发现，妈的，怎么刚抬手不疼呢？

“师弟，醒了啊？来，喝点儿水。”

我正愣神着，牛犊子从里屋进来，貌似刚修完车，浑身脏兮兮的，脸上也都是机油啥的乱喷，看起来活像是刚从难民营逃回来的难民一样，他递给我的水，里面浑浊不堪，不过碍于情面，我也是接了下来，咕噜咕噜的喝，还问道：“咋回事儿啊师兄，我之前疼得要死，现在好像连一丁点儿的感觉都没有，这，这医术也太神了吧？”

“这有什么神不神的，很正常啊。你伤的都是一些皮肉筋骨，靠西医吃药治的都是本，而咱老中医留下来的针灸拔火罐，则是祛除肝火，疗效极佳，你睡了一天，师傅又给你换药，上药啥的，用的全是山上极为珍贵的草药，你恢复得这么快，多亏了咱师傅。”

说着，这牛犊子脸上还洋溢出了无以伦比的艳羡光彩来，好像特崇拜老鹰似的。我心底疑惑，这老鹰外表看起来不就是个大老粗嘛，怎么懂的东西这么多？我越发对他这样好奇了起来，而且他做事情向来神秘莫测，踪迹难寻，他的过去，到底又经历了多少精彩的故事呢？

我深吸了口气，问道：“那，之前我们说教我两招的事儿，他怎么说的？咱既然收了钱，就得办事儿啊，虽然救了我，但也别坑我的救命钱，毕竟我……”

“师傅说了，让我来教你。”

“你？”

“对啊，就是我，怎么的，瞧不起人？好歹我跟了师傅三年了……”

“毛啊，他不是坐牢坐了三年吗？”

“对啊，我就是在牢里跟师傅混的啊，出来就跟他来这里修车了。”说着，她搀扶我起来，一边逛街，一边说：“来，我现在就教你两招。”

“？？？”

我一脸的疑惑号。教我打架，不得找个训练场啥的？这光走路有毛用啊，果然是半灌水，我还没开口问呢，他已经看出了我的心思，淡淡的笑道：“据我所知，你学习的急，一两天就能俗称的办法，当然不是训练，而是要背口诀，真正的操练，没有个苦功夫是熬不出来的。”

“口诀？”

“对，就是打架的时候，谨记做什么，不能做什么。”他拉着我，继续说道：“第一招，扛。跟人打架，贵在坚持，你身子骨柔弱，这是先天条件，没办法，想要战胜对手，你就得耐着性子得让人打，从远处打到近身，瞅准机会就抱着他……”

“慢着。”我打断他，总觉得老子亏得慌：“我他妈教两万块，就跟你学这破玩意儿？学来挨打的吗？”

“嘿嘿，急啥，我还没说完呢。”他倒是不慌不忙，有条不紊的说道：“这是连环性的东西，第二招，弱。简单的讲，一来是你自己要示弱，二来是要抓住对方的弱点。打架不仅仅是身体的接触与蛮横，更重要的是心理战术和巧劲儿。真正开打起来，你主动示弱，对方就会骄傲，放松戒备，你以扛的形式，接近到对手，再抓住对方的弱点，这样反败为胜，不觉得很畅快吗？”

额。听到这里，我道是听出了门道，不过我还是觉得亏：“那我也亏啊，光耍嘴皮子功夫，有没有啥实际的东西给我备用啊，不然我强烈要求退款，妈的，这也太坑爹了吧……”

“有，必须有。”

牛犊子利索的从兜里掏出一个手环，直接五根手指塞进去，就相当于带了五个戒指，环环相扣，表面都有锋利的小刺，摸一下就生痛，要是给人狠狠的揍，这他妈不得把屎给打出来啊？

见我激动，他给我戴在手上，好像事要把拯救地球的任务交给我了：“这玩意儿，学名叫‘五指勾魂环‘，是我出狱的时候师傅给我的，那你既然是我师弟，我就赠送给你了。记住了，跟人打架，群架就擒贼先擒王，单挑就一扛过去，二示弱让对方骄傲，最后就是抓住弱点，一拳打中要害，这家伙当场就能被废掉半个，准保没问题，跟体形大小和力量没关系。”

走到了公交车站那儿，他往我身上塞了一枚硬币，拍着我的肩膀，笑道：“好了，打架教完了，剩下的你自己去实践吧。你睡过去那时候，我已经把你身上搜刮空了，这一枚硬币，够你坐回家，对了，听说你爸妈已经回来了，在你三叔那儿，现在过去，正好能凑上吃中午饭，那我就先走了啊，别忘了来车行上班，师傅给你放了三天假，过期不候。”

然后他的背影就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

而我则是愣神，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他妈的哪儿是陪我散步？分明是把我送到公交车站他自己好跑路啊。

尽管那两招说的有模有样的，可我没实践过啊，谁知道管不管用。

次奥！老子被坑了！

到时候真他妈要挨打了，老子非要拆了他这车行不可！

没办法，虽然各种吐槽，但日子还得继续，等到公交车我就上去了，找了个最后一排的位置坐下，我心里犯着嘀咕，爸妈回来了，不知道会怎么处理学校要开除我那事儿？我这两天没在家，燕子她们过得好不好？

不经意的偏头，我发现坐我身旁的是个女人。面色焦虑，很是急切，不时的盯着前面，看着窗外，双手攥成了一团，不停的跺着脚，好像希望公交车能开得再快点儿。

她的侧面我觉得好熟悉。

过了几秒，她偏头过来，与我正面对视的时候，我吓尿了：“琴，琴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