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陀罗天？”

穆嬅卿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滞：“那不就是前些天夜幕组织所袭击的那个科研组吗？”

方任然看了看她：“看来在新闻未报道之前，就连你也不知道因陀罗天的存在。它其实并不像新闻上所说的那样简单，它是中区大力扶持的一个遍布全球各地的大组织，之所以这个组织一直没有敢在世界上公布，就是因为他们所要做的事情并不是很光彩。”

“那不是一个研究虚空兽，为了人类更加有效抗击虚空的组织吗？”

“那不过是新闻上报道的，实质上它要研究更多的是怎样把修真者变得更强，他们实验的重要对象并不是虚空兽，而是地球上人类的修真者。而白栖，就是他们最后要试验的对象，他们的理想是把白栖变强到可以一己之力破碎虚空，还人类土地一片安宁。”

穆嬅卿听着他所说的微微皱了皱眉：“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这个理想不是挺好的吗？只是为什么小栖变强，还必须要你来参与？”

“他们的理想是挺好的，不过破碎虚空这事，本来就是我们全人类的理想。但是你知道他们为了这个理想都做出了什么事情？”方任然转过头看着她，目光越发认真，说道：“话说你就不好奇战场上那些老弱病残的普通士兵在退役后，他们都到了哪里吗？”

“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穆嬅卿听着他说的话，心中越发沉重。

“他们就是因陀罗天用来做实验的活人。”方任然说道：“另外还有一些修为偏高，却上不了战场的修士，他们本应该生存在社会中层才对，但是我们社会的中层修士却这么少，这部分人也都被因陀罗天当做了实验体。”

“……”

穆嬅卿一时间无言以对了，身为九天玄女，她一直觉得只要自己和战士们抗住了虚空，那么人的生活应该是非常美好的。

现在方任然，这个快要当她孩子父亲的人，竟然告诉她这些话。

“你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事情？”穆嬅卿问。

方任然皱了皱眉，纠结了一会儿，在心中决定还是暂时不要告诉穆嬅卿夜幕组织的事情，毕竟话说多了穆嬅卿一时间反而消化不了，甚至还可能以为他被夜幕组织给洗脑了。

“我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事，等以后再告诉你。你只要记住因陀罗天并不像是新闻上报道的那么简单，我说的这些，你刚一听起来肯定难以相信，但我现在所说的都是实话。”方任然开口道。

穆嬅卿脸上的表情纠结了良久，开口道：“他们的试验……可行吗？”

“这并不是可不可行的问题好吗？”方任然一听她的话，声音就突然大了起来，认真说道：“先不提这方法到底可不可行，也不提有没有把握破碎虚空。就算是方法可行，但这种方法也毫无人道可言！他们为什么不把自己当试验品放进去？就知道一个劲的给他人灌鸡汤！告诉他人你们是最棒的，你们是为了人类的未来捐躯，你们的死是值得的……他们简直就是放屁！他们自己为什么不喝这碗鸡汤？喝了鸡汤的人就活该献出生命，构建出一个美好的未来，供鸡汤的创建者们享受？”

“可是……我们人类流了这么多年的血，不就是为了能给后代们一个安稳的世界吗？”穆嬅卿非常纠结的说道。

“所以就算牺牲再多无辜的人，也都无所谓了吗？”方任然道。

“我们每天在战场上牺牲那么多战士，也不都无所谓吗……”穆嬅卿情绪低沉的说道。

方任然站起了身，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就知道这些事情告诉穆嬅卿，她肯定会有不一样的想法，毕竟她终归是中区势力的人，在这件事上的思考方式，也大多与那群司令官相同。

“你知道被当成实验品的人，都是怎么样的一部分人吗？”方任然继续说道：“他们大多数都是想上战场却上不去，而被因陀罗天那碗为了世界和平做贡献的鸡汤给骗到实验室，你肯定觉得他们的死肯定有为未来做出一些贡献，但是那不是他们想要的，他们想要的是上战场杀敌抵抗虚空，甚至死在战场上也无所谓，但是他们可从没想过要死在同胞的手里，甚至连战场和人类未来的希望都看不到一丁点。”

方任然说着情绪有点激动：“就算这种方法可行，就算白栖到时候可以以一己之力破了虚空还给地球一个太平，但是到了那个时候，恐怕死在因陀罗天手中的人类都比虚空杀人的总和还要多！另外最重要的一点是，被他们当做实验题的修真者，没有一个是自愿的，不是被他们抓去，就是被骗去的，他们对人类的未来不渴望，他们只渴望自己能少遭点罪，死个痛快。”

“都不是自愿的？”穆嬅卿听到这里，脸上的纠结变成了惊讶。

在她的记忆之中，中区对于修真者参战这种事，是从来都不强制的，所有人都以上战场保卫家国为荣誉，根本不需要强制。

但是这种为了人类未来的实验，为什么要强制性的让同胞牺牲？这一点和她的价值观严重不符，比修真者婚配政策还让她感到不适。

“以你这个身份，如果想去接触一下因陀罗天，应该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但是他们一定不会亲口把一切的真实告诉你。”方任然道：“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多挖掘一些他们的内部，了解我说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我现在只想知道，你这些事情都是从哪里听到的。”穆嬅卿说。

她心中有些乱糟糟的，这些事情就连身为九天玄女的她都不清楚，方任然就一直待在小县城的普通学生为什么会知道？

“这件事……你就允许我暂时保留吧，等你确定了因陀罗天这个组织的真面目之后，我再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你。”方任然道：“不过我希望卿儿你明白，我以后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我们两个的未来。”

因陀罗天，这个组织不除，他就会被中区强制性当做白栖的修炼鼎炉，到时候他还怎么有脸去见穆嬅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