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千里问完，想叫人退出去却突然停住，转而问：“水是谁泼的？”

“是……”花相顾想说，却顿住了。

想到刚才求助芬姐却得不到的回应，别人的看法，大概都是她陷害小爱还在装单纯，众口铄金她却解释不清楚。

花相顾哽住一口气，想哭的冲动掩藏了起来：“对不起让季总关心了，是一点小矛盾，下次我不会这么失礼了。”

季千里却问：“为什么不说出来？”

说出来也是自取不如，不如忍痛自己咽下去。

至少自己还能留下一点，只能聊以**的自尊。

季千里却丝毫不退让，那一刻甚至强硬得像让人不得不从的流氓，霸道地说：“我带你从夜场出来，你就是我的人了。”

花相顾不敢置信地抬起头。

他在说什么？

为了挣钱她的工作被同学鄙夷，刚才求助芬姐帮忙说句话被无视，希望跟蔡姐解释却根本不听还变本加厉……他们都听信秘书小爱的添油加醋，并不相信她。花相顾害怕，她即使说出委屈反而会让情况更糟。

毕竟，那些人只会嘲笑旁观，即使他们听了她的委屈当面安慰她，谁知道他们背后又会怎么取笑歪曲她呢。

花相顾想退后一步。被现实生活的欺骗了数次，但花相顾抬起头，眼中的委屈还是不争气忍不住的流露出来。

“我……”

“不要怕。我既然帮了你就不会半路放弃。只要你们为公司工作没有犯错，我至少会保你们一辈子有饭吃。”

季千里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温柔。

可是，花相顾却没忍住，在他和墙壁围成的避风港中渐渐轻声啜泣。

门缝后面的吴助理也看得哭了：“她只有十七八岁，谁想这么年轻就承受这种压力啊。”

努荔无奈，看一个大男人哭得像看青春恋爱剧的中学女生，她完全无法理解。

吴助理抽噎地说：“当年，我也是……如果不是季总，我永远都走不出来……季总，真的是个好人，他只是，嘴上从来不会说出来……”

努荔一愣。

季千里是这种人吗？

季千里的声音对花相顾说：“现在可以告诉我是谁了吗？是前台的人吗？”

总裁的办公室里，决堤的泪水冲垮刚兴起的点点暧昧气息，花相顾终于对总裁打开了心防，委屈和无奈都软弱地呈现在总裁面前，她还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这时候她才找回自己的年龄。

“季总，真的不是我，我什么也没做过！”

失而复得，总是让人藏不住最真实的内心。

门背后吴助理无声地哭得更凶了，努荔有点不忍心，虽然不知道吴助理以前经历过什么，似乎很悲惨的样子。

努荔抽出卫生纸递过去：“别难过了吴助理，毕竟都过去了，未来会更好的对吧？”

吴助理：“谢谢，我真的，太感谢季总当年了……”

努荔：唉，不想听。只是怕再不安慰打断你，你就要说出你也爱总裁了，一个大男人这样，成何体统？

门外面，季千里却不知道对花相顾说了什么。

“吴名？”季千里没提，继续说着，“努荔？出来帮小顾打理一下。还有，花小姐头上砸伤了，努荔包扎一下。”

两人被点名，没想到，他们的偷听完全被季千里了。吴助理却因为偷听被发现，憋出一脸红晕，跟在一颗低着头火柴头后面，一起尴尬地走出衣帽间。

努荔是为了隐藏幕后：“艹不要学我人设啊……大男人还脸红成这样，要不是你才说被季千里救过，就要让人想多了。”

但是正事努荔还是没有忘，听总裁的吩咐，努荔立马站在花相顾身后，熟练地掏出绷带。

系统：“你为什么随身带绷带啊？”

努荔：“我的人设啊。”

系统：……

努荔嘟嘴：“嘛，我前几天摔倒砸到头了，后来不是说自己要去医院吗，现在带绷带二十四小时换一次包扎，很正常吧。”

系统：不，正常人谁随身带绷带。

火柴头努荔仔细看了，花相顾的额头并没有伤口，但季千里吩咐的话火柴头努荔不敢不从，她很快就在花相顾背后，给女主也裹上了一个火柴头。裹绷带完成，努荔还熟练地抹上了红色，做出点点血迹渗出的惨状。

吴助理才哭醒了，抬头就懵了……两个火柴头，还是红色的，站在总裁办这么严肃的地方？

总裁办里什么时候出现这种不够正式的打扮？

吴助理：……这就是季总要的吗？

果然，今天吴助理还是看不懂季总的操作。

季千里准备下楼去批评教育下属，吩咐花相顾准备好了就下楼一趟。

努荔则完成火柴头任务以后，找来一件浴袍让花花把试衣服换下来，努荔在背后，悄悄帮花花把衣服烘干，让她能穿干燥的衣服不至于冬天在路上冻感冒。

但女主穿上烘干的衣服走后，努荔却回想起，季千里刚才看自己抹颜料的眼神，似乎有点怪怪的：“系统，不会是发现我头上的伤是假的了吧？血迹我已经做得很逼真了。”

系统：“确实很逼真。发现了怎么样？”

努荔：“晚宴那天不是我惹祸吗？我装病是病人，他才没真骂我开除我啊？”

系统：“……也对。是我，也会想开除宿主。”

努荔脊背一紧：？？？

算了，不和系统计较。

努荔憋了一口气，还是继续回想刚才季千里的眼神。

似乎真的有点不对。

努荔还是紧张地捂住自己的火柴头：“系统，你帮我看看有露馅儿的地方没？”

系统：“……没。除了突然拿出绷带有点怪。就这样吧应该不会被发现。”

努荔如释重负，咻的叹一口气：“那好，我还随身带了麻袋。”

系统脊背一紧：？？？

努荔一笑：“季千里不会发现就好。”

系统：喂！

之后调查结果出来得很快，开除了前台的蔡红梅，蔡红梅因泄露标书造成损失，且还砸伤同事危害人身伤害，影响极其恶劣，予以仲裁协商开除的决定。

之后前台没有再来上班的蔡红梅，花相顾在这一系列事件中，又勉强顺利地度过了一程。

.

然而，后来的半个月时间，男、女主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努荔忧桑了：“不是应该哪里浪漫去哪里吗，什么老鼠游乐园，什么海底餐厅，什么南极极光游轮……”

自从知道场景的助推作用以后，努荔查了很多资料，对网上的排名榜单一清二楚。

“难道总裁不该带女主去最浪漫的地方，看最浪漫的别人情侣，把女主虐成有伴似无伴的狗吗？……结果只有公司里的谣言更进一步，季千里谈恋爱的能力根本不行啊。”

标书的事故已经调查清楚，公司里却因为开除了蔡红梅，而议论纷纷。有人传言是蔡红梅替花相顾背锅，有人传是因为季总宠幸装病的花相顾，还有人传花相顾就是商业间谍。

努荔才不管那些，旁人和环境如何都不是剧情的焦点，她做的任务需要关注剧情和感情怎么推动。

看着季千里挺直背，端正地坐在办公桌前模样有点小帅的批文件，但再帅也没有用。一天一天又一天，努荔出离悲愤了：“总裁不谈恋爱，天天工作，这怎么回事啊？”

努荔问系统，不是说新手任务会很简单吗。

按照以前的任务来分析观察，情况应该是，宿主和系统几乎不需要做很多，剧情中的角色就能自己演戏发展剧情。

系统没否认，新手任务确实简单。

可是，剧情不管努荔怎么暗中影响，根本就推不动，似乎进入了瓶颈期。

“别急有希望，那个季家的管家刘易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