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到这里，能以彤大概也明白了，覃术的这个爷爷，绝对是一个老学究，而且是性情暴躁的那种。

“覃老您也说了，普通人见了或许不会觉得有什么，归根结底，这世上到底还是普通人多，不是么？所谓衣服，只要穿着舒服，看起来好看，不就行了么，为什么要计较那么多呢？”

“你这女娃娃倒是会钻空子。”

老人哼了一声，面色沉了下来。

“不过既然设计这套衣服的人是我的孙子，我就有权利决定这套衣服的去留。”

老人看向和事佬，说道。

“我不允许覃术这次的设计出现在市面上，你们这季的新品用别人的设计吧。”

和事佬松了口气，本来就是件为难的事，私心来说他们是更喜欢覃术的设计，又不想把这个难题丢到上面去，这会儿有覃老出面撤下覃术的设计，也不失为一种解决的办法。

能以彤不是非要当这个代言人，所以也不是很介意覃术的设计是不是被撤掉，只是当她看到刚才那个在玻璃温室里，神采奕奕拉着自己在火红色的海洋里奔跑，看向那些凤冠霞帔如同孩子一样兴奋又激动的覃术，此刻像是脱了水的白菜，一脸焉了吧唧时，心头有些火大。

加上刚才老人上来就毫无礼貌地对她身上的衣服动手，这瞧着是打了覃术的脸，又何尝不是打了她的脸。

如果今天不能把这个场子找回来，能以彤这个名字，以后在白色丽人的员工面前就是个笑话，若是传扬出去，更是丢尽了天大的脸。

想到这里，能以彤神色淡淡地打断和事佬和老人的对话。

“只是多了一只凤而已，如果去掉了，是不是就可以采用覃术的设计了？”

“没错。”

也是杠得起劲，老人一口应下，可紧接着，他回过神来，目光先是瞥向手中霞帔两侧的凤凰，又对准能以彤头上的凤凰金冠，说道。

“数之道，九为尊，八为吉，六为顺，七可是不伦不类，也没有用这个数字的图案绣在喜服上的道理，而且凤冠霞帔缺一不可，少了哪一件，你身上这套喜服，都只会是个笑话。”

老人言下之意，就是绝了能以彤想要丢下霞帔或者凤冠，以此来减少总体凤数的念头。

“如果小姑娘你能让身上这套凤冠霞帔上的九凤变成八凤，我就同意你当这套作品的代言人。”

除了凤冠霞帔上这三只可以被当做配件拆下来的凤凰，剩下的六只凤凰分别在这身衣服的胸口，腰封左右，下摆左右以及后背。

腰封左右和下摆左右是对称飞舞的金凤，是无法单独拆开的图案，而背上的凤凰几乎有立人高，是怎么都掩盖不住的，唯一能想办法遮掩的，恐怕只有胸口那一只了。

能以彤想的，自然也是掩盖住胸前这一只金凤，于是她伸手，向老人讨要他手上的霞帔。

见能以彤的表情没有丝毫慌张，仿佛胸有成竹的模样，老人冷哼一声，一边把霞帔还回去，一边又强调。

“别想把这件衣服上的金凤毁了，撕了，这件可是喜服，损坏了一星半点，都不是什么好兆头，可你也别想加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上去，把好端端的喜服折腾成四不像。如果是这样，就算你真的把九凤变成八凤，那我也不会承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