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愿赶到实验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了。祝文禅坐在实验桌旁，满脸兴奋地看着一个装着蓝色液体的试管。

见秦愿进来，他忙站起身，眉飞色舞地对秦愿说道：“成功了！你的想法没有错，果然HJ溶剂是有效果的！赶紧来试一试！”

秦愿接过试管道：“你这是要我喝下去？”

“不是喝，只要擦一滴在手上就可以了。”祝文禅道，“我刚才试过了，真的是随心所欲变幻万千，最重要的是它可以维持半个小时了。”

秦愿咋舌：“有这么夸张？”

在一个星期前，秦愿在实验室偶然发现了一种溶剂，接触人的肌肤后，可以使人快速进入联想。这个溶剂还是在实战科目的考试中，他从艾菱给他们注射的致幻药物那儿得到的灵感。当然这不是简单的联想，而是类似于虚拟现实，所闻所感如临其境。

比起秦愿上辈子见过的VR技术，这个溶剂最牛逼的是，它不需要借助任何科技手段辅助，直接影响人脑，按照思维生成相关仿真模拟场景。

还有一点，它滴在实验者身上时，会使同时接触它的实验者之间产生精神共鸣，实现共享虚拟空间。

秦愿第一次接触它时，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然而在接触到它几次后，秦愿便发现了这个溶剂的奇异。于是他找到祝文禅，请他一起帮忙分析研究，毕竟他是在误打误撞的情况下弄出这个溶剂的。

一老一少熬了好几个通宵后，总算是理出了一些头目，但研究出来的溶剂时效却很短，几乎十几秒后就时效了，最长的一次不到一分钟。

祝文禅用滴管吸了一滴，抬手就要滴到秦愿手上，秦愿赶紧跳到一旁惊恐道：“你要拿我做实验？”

“不是拿你做实验，是让你试一下。放心，我之前试过了，安全无害，不然我怎么会知道它这随心所欲的能耐！”祝文禅攥着他的手臂，直接将试剂滴到了秦愿的手背上。

等蓝色的液体融进肌肤后，祝文禅问道：“怎么样？感受到什么了？”

秦愿歪头看看他，有低头看看手背，毫无感觉啊！

啊嘞？不对，怎么有点困？

秦愿只觉得自己的眼皮在打架，他最后看了一眼祝文禅道：“教授，您确定是这样……”

话还没说完，秦愿便“啪唧”一声瘫倒在了地上。

祝文禅奇怪道：“哎？这是怎么回事，刚刚不是这样的效果啊！”

他回头看了一眼桌上的试管，猛拍脑门道：“坏了，拿错了！”说罢他重新打开一旁的玻璃柜，从里面翻出一支药剂，然后换上针头向秦愿的手臂注射了下去。

秦愿再度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是趴在地上，而且身上还盖着一块毛毯。他爬起身才看到祝文禅端端正正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双眼炯炯有神，只是看起来十分像一座雕塑。

“教授你是给我滴了啥？”秦愿问道，但祝文禅并没有回答他。他伸手在祝文禅面前晃了晃，对方依旧没有丝毫反应。

我靠！还不是过劳死了吧？秦愿惊恐地探了探祝文禅的鼻息，发现鼻息还有。他又摸了摸教授的手，依旧是温热的。

艹！闹鬼了吗？大半夜玩这么瘆人的游戏……

他正思索着要不要打电话求救时，猛然发现桌上有一张纸条，毫无疑问，那是祝文禅留给他的。

纸条上潦草地写着：左边的蓝色溶剂才是对的，刚刚拿成我的睡眠剂了，我在进行实验，你也赶紧试试吧。

秦愿扯扯嘴角，原来是这么回事，还真是不靠谱。他将毛毯盖在祝文禅身上，拖过一把椅子坐到他身旁，拿起左边的蓝色溶剂滴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夜半十分，天色昏暗，实验室里祝文禅正在做实验。秦愿站在门口，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往试管中滴入透明的溶剂。

“你来啦？快来看看，你的想法是对的，我们成功了！”他朝秦愿笑道。

秦愿吃了一惊，自己不是之前就在实验室里了，而且已经将溶剂滴在自己身上做实验了啊，怎么还会在这里？

祝文禅笑道：“这就是你我的精神世界，怎么样？是不是很神奇？”

秦愿瞪大眼：“这不是真的？”

“嗯，不是真的，这只是我俩想到一个点，真正的我们应该正坐在实验室里发呆。”祝文禅道，“不过这些场景虽然不是真的，但你现在要是挨上一拳，依旧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疼痛。”

秦愿记起来了，这确实不是真实的世界。他摸了摸一旁的实验桌，手间传来坚实微凉的质感。牛逼啊，竟然和VR技术一样，不，不是一样，是比那还要真实还要牛逼的效果。

他诧异道：“真的啊……那我们要什么时候才能回到现实？”

“大约半个小时，我虽然是在你前面进入状态的，但多滴了两滴，应该会和你一同醒来。”祝文禅道。

“确实很神奇，我都分不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了。”

祝文禅笑道：“不过说起来还真是奇怪，我俩的共同点竟然只有实验，我还以为会蹦出你要跟我去南界校区的场景，你就一点都不想去其他校区看看？”

秦愿道：“想去啊，但是我不能去啊！”

祝文禅一脸疑惑。秦愿接着说道：“原因很多，不说这个了，教授你觉得把它用在模拟训练上还有什么问题吗？”

祝文禅道：“没有其他问题了，但是……”

“什么？”

“时效还是太短了。”祝文禅道，“所以我们现在赶紧试一下。”

“在这个虚拟空间里？”

“反正是实验它的性能，顺便看看能不能把时效弄长一点。”

秦愿点点头，跟着祝文禅开始做实验。

“把3号溶剂调出来。”祝文禅道。

秦愿递给他一支试管后，自己也拿过一支溶剂，用滴管吸取后滴入一个另一支试管。“砰”！两种液体接触的瞬间便爆炸了，试管的玻璃渣子四处乱飞，秦愿下意识地闭上眼，还好护面具强大，没让他毁容。

“你加错了！白痴！”祝文禅在另一边的实验桌上戏谑，也将手中的溶剂滴进了试管。“砰”！他手中的试管也炸了，不过不是玻璃飞溅，而是腾起一阵呛人的黑烟。

黑烟散尽后，秦愿才看到满头黢黑的祝文禅，他嘿嘿一笑：“教授你也搞错了！”

“闭嘴！再来！”祝文禅擦擦护面具上的黑粉，重新拿了一支试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