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愿点点头，打开了机械手环，用异能控制着从机械手环中取出了一堆落顿之骨。

几百根落顿之骨在雪地上堆出了一座小山，一旁的三人看直了眼。

陆小川惊讶道：“老大，你哪来这么多落顿之骨？”

程钰儿弯下腰捡起一根落顿之骨，拿在手上掂了掂，同样一脸惊讶地看着秦愿。

艾菱道：“你没说过有这么多吧？”

秦愿笑道：“我只是没有细数过它们有多少，真是难为杜寅深了，除了研制仿生人还要到处找原能制造这么多落顿之骨。”

“老大，这些落顿之骨真是从北界那边抢来的？”陆小川手里拿着一根落顿之骨仔细打量着，听到秦愿这么说他便惊讶地抬起头。

秦愿白了他一眼道：“我可不是抢来的。”

“那是？”程钰儿眨眨眼。

秦愿便把阳阳在北界遭遇仿生人围攻，自己前去救援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陆小川吃惊道：“老大你是说这些落顿之骨是在仿生人的手里？”

秦愿点点头，他也不知道这些仿生人怎么就拿着这么多致命武器围攻阳阳，虽然中途遇到的那个顾凯一直说这是一个圈套，但这个圈套也不能把他怎样。他照样把阳阳安安全全带了出来。

陆小川和程钰儿一听他是从几百号仿生人手中拿到的落顿之骨，都忍不住敬佩起来。对比之下，艾菱的神色却越发严肃起来。

她看了看堆在地上的落顿之骨，让陆小川和程钰儿先把落顿之骨带回仓库，自己则留下，她有些事情要跟秦愿说清楚。

等两人离开后，秦愿朝她奇怪地问道：“艾菱姐怎么了？”

艾菱道：“你去北界救人是不是没有带抑制剂？是不是由着黑暗因子暴走解决了那些仿生人？”

她的目光严厉且认真，秦愿瞬间没了扯谎的心思。黑暗因子量逐渐增多的事情是他没办法控制的，卢青弘给他的抑制剂也渐渐没有效果。

原本还想隐瞒一下，但艾菱这么直接地问出了口，他便没法撒谎了。她是真的担心自己，这让他不忍心。

他挠挠头，嬉皮笑脸道：“哎！这都被你发现了啊！”

艾菱严肃道：“你认真回答我，是不是？”

“没办法，这黑暗因子不太控制得住……”

“控制不住你就破罐子破摔不控制了？你知不知道不用抑制剂，你根本支撑不了多久，你忘了齐化誊的事了？”艾菱少见地打断他的话，脸上的神情像是要吃了他一般。

秦愿不由得把双手举到耳旁，投降道：“艾菱姐，你说的我都知道，我真没破罐子破摔。只是这个、这个吧……我控制不住，不能怪我啊！”

啪！

艾菱伸手照着他的脑袋拍了一下，语气不善：“你现在才多大，你还要不要命了？”

“要要要！要的呀！”秦愿夸张道，“小命肯定是要的，但是艾菱姐你也瞧见了，我现在这个身体是越来越不受我的控制了，如果不趁着还能做点什么的时候做点什么，那就真的来不及了……”

即使艾菱不提醒他，身体变化的异常他是感知得到的，毕竟是自己的身体，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但即使已经知道身体一天比一天变得更怪异了，他却没有办法缓解这种状态。

黑暗因子暴走的时候，他没有其他不舒服的感受，只是觉得自己体内的力量似乎变多了一些，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他不知道那是什么，脑海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尽快把这些东西释放出去。

一开始他也到处查找资料，想要找到彻底治愈、驱逐黑暗因子的方法，但是资料查找得越多，越看不到能治愈的希望。

他很着急，自己还很年轻，还有很多事情没完成，怎么能说治愈不了就治愈不了呢？

直到抑制剂不再有作用的时候，他开始释然了。大约也是会走上齐化誊的那条道路的，他想，总归是要死的，或许自己死了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要是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嗯，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虽然系统之前威胁过自己，回去后只能躺在坟地里……

他用一副看破红尘的语气说完，看着艾菱笑得一脸没心没肺。

艾菱深吸了一口气，胸口起伏明显，握紧的双拳上慢慢浮现了几丝青筋。

她炖了一下，放缓了语气问道：“什么时候增多的？”

秦愿抬眼看着她，一脸问号。

艾菱又在他的头上拍了一下道：“我问你体内的黑暗因子量是什么时候增多的？”

秦愿挠挠头，侧目思索了一下道：“好像是在喜兀海海底的时候突然增多的吧，我也不太确定。只是那个时候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突然就感觉体内多了许多用完的力量。”

艾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果然是那么回事……”

听到她这么说，秦愿懵了：“什么怎么回事？”

艾菱摇头，显然不想说这个话题。他微微扬了扬眉，也没有继续追问。

两人沉默一下，艾菱突然说道：“走吧。”

“去哪儿？”秦愿纳闷。

“去文萨教授那里，会有办法的。”她看着他，眼神极其认真。

秦愿怔了一下，一时不知道应不应该跟她去。

去不去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他体内的黑暗因子量只会多不会少，再去让文萨教授给他检测一遍也只会徒添其他人的烦恼而已。但是不去的话，艾菱肯定会伤心的吧。

“你是东界的第一天才，身边有那样出色的助理，还有文萨教授和祝文禅教授，大家齐心合力一定能找到解决的办法的。你别动不动就开玩笑。”

艾菱说着突然就笑了起来，满脸都是宠溺的笑容，跟他们刚刚在东界校区食堂遇见的那个时候的笑容一样。那个时候的艾菱，浑身上下都是夺人眼球的光芒，照得他睁不开眼。

他不露声色地叹了口气，终于点点头说了句“好”。

艾菱离开后，他长长舒了一口气，朝自己的活动房走去。

阳阳应该在等着自己吧，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