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他。”

“茧”摇了摇头：“我已经说了太多，到这里结束吧。”

析点点头：“行了，我也不为难你。”

“茧”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他离开。

析缓慢地从桌子上跳下来：“在走之前，我还有一个请求。”

“茧”看着他。

“送我到楼下。”

“茧”：“……”

析厚着脸皮说：“怎么？我按个电梯多费劲？好歹我给你的报酬也不算少了，送一下怎么了？”

“茧”：“……”

回到家里，单一禅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自己那里拿了一套煮茶器放在桌子上，正享用着茶道带来的安静。他回头看了看析，说：“已经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析一下跳到沙发上：“恩，但结果不尽如意。”

“说说看。”

“凭什么啊。”析不爽地说：“脏活累活都是我做了，你倒好，在这里享受生活，还指望我把我花钱买来的信息告诉你？”

单一禅手持茶杯，呵呵一笑：“行啊，那到时候你自己去对付那些妖怪好了。”

析想了想——实际上是权衡了一下利弊——说：“算了，看在你这么想要知道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

单一禅鄙夷地笑了一声，伸出手，按下了电视机的遥控板，一副惬意的样子：“吾也是这么说的，算了，这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年轻人罢了。吾呢，还是过过老年生活。多好。”

析不爽地呸了一声。

他们两个心照不宣地同时停下了“针锋相对”的争执。

这两个“老家伙”就如同小孩子一样，就喜欢有的没的瞎扯几句。

大家过足了嘴瘾之后，就相安无事了。

电视被打开之后，原本寂静的空气里开始出现了热闹的新闻主持人的声音。

“根据本台报道，曾经求助于我台的季先生，在今天凌晨被送往医院。先让我们来回顾一下之前的采访。”

画面随即切换。

电视里，出现了一个看起来十分憔悴的中年男人。他的眼皮耸拉下来，双目可以用“无神”来形容。更夸张的是，即便是有家人搀扶着，但他的身体仍旧颤抖不已，随时都有可能摔倒。

记者问：“季师傅，你是感觉到什么不适呢？”

老季颤颤巍巍，没有办法回答。

搀扶着他的，应该是他的女儿，抢先回答：“我父亲这几天突然感觉到了浑身无力，精神紧张，带他去看了很多家医院，医生检查都说没有任何问题，造成这种情况，可能是因为他的精神压力太大。可是我父亲每天都过着清闲的生活，也没有任何生活的压力，一天天喝点小酒，听听曲子，看看电视，这种生活状态下，怎么会有压力呢？”

记者显然不相信老季女儿的话，问：“季先生，你平时生活压力大吗？”

老季立刻摇了摇头，用吃力的言语说：“我……我是被梦里的东西……”

“爸，你不要乱说了。”老季女儿立刻拽了拽她父亲。

记者奇怪地问：“梦里的东西？季先生，能说的更清楚一点吗？”

老季此时也顾不得女儿的阻止了，颤抖着说：“我……我在梦里梦到了好多好多魔鬼……它们和潮水一样……说要来占领这个世界……”

记者听完，尴尬地回头看了看摄像。

看样子，他的采访计划已经完全被打乱了。

好在老季的女儿赶紧“救场”：“是这样的，求助你们电视台，是想寻求一下，有没有这样的好心人，可以帮助一下我的父亲。”

采访画面到这里就结束了。

析看了看单一禅，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继续看下去。

主持人用字正腔圆的语气播报：“经过几天的寻找，我们暂时无法找到可以治疗季老先生的好心人。现在，季老先生的病情更加严重了。因此我们呼吁社会上拥有相关治疗经验的好心人，可以选择来帮助一位本应该享受老年生活的老人，脱离痛苦。如有好心人，请联系我们台的电话，见游走字幕。”

直播画面到此结束。

析伸了个懒腰：“有点像那个真有乾的故事，是不是？”

单一禅表情沉重地点了点头：“确实。”

“不过反正现在没什么事情，去看看？”析建议。

单一禅伸出一只手：“你来打。”

“我靠！你真好意思啊！单老头！”析啪的一掌，将放在桌子上的，属于五一的手机推到了单一禅的面前：“我这样的爪子要怎么按号码？！”

这时候，宁小心翼翼地从他们身后的厨房里说：“要不……我来打？”

接着，在析和单一禅的注视下，宁拨通了电视台的电话。

公放的听筒里，接到电话的电视台工作人员一开始表现的很开心：“可以来试一试，毕竟在我看来，老季确实很可怜。请您稍微一下，我问一下主管，这边怎么和老季那边联系。”

过了一会，这位工作人员重新拿起电话：“不好意思啊，我这边联系了主管，说是这边暂时不需要帮忙了。谢谢你的来电。”

还未等宁说一句，电话就被硬生生地搁掉了。

析啧了一声：“有点问题。”

单一禅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很大的问题。”

宁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是觉得突然被挂掉电话，有点生气。

单一禅站起来，说：“走，去看看。”

析跳下来，抓了抓毛：“你知道他们在哪里？”

单一禅抓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朋友多，路子也多了。”

事实上，这件事情比单一禅说的还要轻松。毕竟老季是上过电视的人了，单一禅依靠着自己在城市里开设的杂物店，也认识了不少人。一通电话过后，单一禅便抱着析，风风火火地赶到了一家远在郊区的康复医院。

只是没有料到的是，这家原本应该平平静静的康复医院门口，居然已经围满了一帮人。

他们试图用人海战术，往里面挤，康复医院紧急安排的保安，在门口奋力阻止，防止他们冲破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