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他的手重新落下。

“阿颜……”

他开口，眼里光芒沉沉浮浮。

“听够了吗？”

苏颜想也不想就要从他身边经过。

“对不起。”

容邢的呼吸沉重。

她还活着，竟然还在自己身边待了这么久，他竟然没有察觉。

苏颜停了下来。

她笑了一下。

容邢跟在身后，她从始至终都是知道的。

无比清楚，无比了解。

“这几个字，你没有资格说。”

她笑意不达眼底。

随后才道。

“你很爱我以前那张脸吧，只可惜，现在这张脸，很普通。”

容邢抿着唇。

他不知道如何解释。

当初的一念之差，却让那张脸成了她所有悲剧的开头。

她恨他，想让他死。

甚至死后，都不愿意原谅他。

苏颜看着他停在那里不再上前，最后才开口。

“容邢，你爱我吗？”

她从来不问这个问题。

因为太可笑，像是明明知道答应，却偏执的想要听他亲口说。

容邢胸口压抑得厉害。

他漆黑的眼里，只剩下沉痛。

“爱……”

他声音有些哑。

苏颜慢慢的朝他走近。

最后手落在他的胸口，“可我只想让你去死。”

她的声音落下，眼里尽是冷漠。

容邢抿着唇，半晌后，他身侧手指动了动，一把剑幻化在手中。

他抓住苏颜的手，把剑放入她的手里。

然后握住她的手，用剑尖对准自己的胸口。

“是我欠你的，那就用命来还吧。”

苏颜黑漆漆的眼里晦暗无比。

她抬头，看着容邢。

唇畔突然绽放一抹笑容。

容邢低头，看着她。

而胸口，一阵钝痛。

锋利的剑身，一寸一寸刺入他的胸口。

苏颜没有犹豫。

容邢的脸色越发苍白。

这把剑是他本源法器，如果他想敷衍苏颜，尽可以随意用一把剑，然而，那些法器最多让他受伤。

苏颜握着冰冷沁人的剑柄。

那张普通的脸上尽是冷漠。

长剑彻底穿透容邢的胸口，而后化作点点星芒消散。

而容邢胸口鲜血却涌流不止。

他浑身一颤，最后胸口剧烈的疼痛让他跪在地上。

二十几万年以来，容邢从来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

但此时灵魂受到重创，他才明白，原来本源受到损害，竟然这么难熬。

所以，苏颜过去的每一天，都是忍受这种痛苦吗？

容邢有些恍然。

他眼前模糊，最后失去了意识。

再度醒来的时候，竟然已经回到了天尊宫。

青莲那边不知道他受伤的消息，不然肯定要过来闹。

苏颜从屋外走进来，她手里端着药。

走近后，她坐在容邢旁边。

容邢眼眸里情绪涌动。

“阿颜。”

苏颜却毫不犹豫的把手里的药碗端给他。

“把药喝了。”

鼻息间药的苦涩气味飘荡。

还参杂着一丝异样的气味。

容邢低头看着黑漆漆的浓稠药汁，眼里的光芒变作灰暗。

最后，他从苏颜手里接过来。

一言不发的喝了下去。

苏颜就那样看着他，看着他把参杂着毒药的药完全喝光。

他不可能发现不已，但还是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