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妙突然笑了，笑得花枝招展。

“哥跟你说真的。”

“嗯嗯，我知道啊，他们有没有哥哥你帅，你别担心啦。”

叶凌耳根子一红，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莫名窃喜了一下。

“不能看外表。”

“嗯嗯，还要看成绩嘛~”

叶凌眉心一蹙，“裴妙。”

“在！”

裴妙立刻正襟危坐，这是他第一次，连名带姓叫她。

“别跟我嬉皮笑脸的。”

裴妙嘟着嘴，“我这不是太无聊了嘛，放松一下也不可能么？”

说着，还有些委屈了起来。

叶凌突然感觉无力，比起现在活泼的裴妙，他更想以前那个听话的妹妹。

可心底又不得不承认，现在开怀而笑的妹妹，比之前更让人欢喜。

所以他陷入纠结又矛盾里面。

“……我不是这个意思。”舔了一下薄唇，“既然你都会了，那我回房了。”

裴妙没阻止，在门关上之后，脸上的笑立马消失殆尽。

她远没有看起来那么开心。

刚才的嬉嬉笑笑，无非是为了遮掩心底的慌乱。

她到底还是在意常惜说的话的。

在意到，没有得到个确切的答案不放弃。

为什么她和他是相差五岁，如果是一岁，或者两岁，那她就可以和他一个学校。

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对于他的生活，，她什么都不知道，只能靠猜测。

他的同学是怎样的，有没有漂亮的？学习好肯定有的。

他说不知道，是没有遇到吧，要是遇到了……

那会是什么样的呢？像对她好一样对那个人么？

会在她来例假的时候帮她买卫生巾么？会跟她说不要和别的男生太接近么？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扰得人头痛。

她像是自虐一般，想了一遍又一遍。

最后咬着手指头，以疼痛感来转移心底的种种想法。

她会回到之前的生活么？

明明已经淡化的记忆在这一刻异常清晰了起来。

她可以看到那些人的表情，听清楚他们的每一句话。

“就是她，没爸爸。”

“我妈妈说，没爸爸的孩子是野种。”

“大家不要和她玩，她是野种。”

“听说她爸爸是被她害死的，扫把星。”

……

“啊——”

叶凌闻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副场景。

裴妙坐在书桌前，低着头，双手抓着头发，身体发抖。

整个人看起来不安又无助。

叶凌瞳孔一缩，快步走到她身边，紧紧环抱着她，颤抖着声音问，“怎么了？”

他心里很慌。

不懂为什么自己才刚刚离开，妹妹就变成现在这样。

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一般。

裴妙不理他，陷入自己的世界里，脑海一遍又一遍浮现那些人的面孔，最后扭曲了起来，像是要抓她进地狱。

叶凌看到她嘴唇蠕动着，贴近听的时候就听到，

“我没有，我不是……我有爸爸……不是我……”

很苍白无力的话语，闻者心不觉揪了起来。

叶凌无法，只能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别怕，哥哥在这里，妙妙乖，不是你，怎么会是你呢？别怕，别怕……”

手在她背脊慢慢顺着，顺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裴妙渐渐冷静了下来。

“哥？”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