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秀斯文？”

汉子看着曾玉洁问。曾玉洁僵了僵，“还行吧，是挺秀气。”

话落，屋里的温度好象下降了好几度。徐春花可不怕，她瞪一眼自已个儿子，“别一听人家后生长的秀气就来气，你自已啥黑炭头不晓得啊？四儿跟你站一块，那就是美人和野兽好嘛！”

曾玉洁瞪大了眼，看着突然变委屈的汉子，噗地笑出声来。

这一下，汉子不依的瞪着她，一幅你还敢笑话我，我要跟你算账。

“哈哈哈哈……”

“行了，你也就敢瞪四儿，她才受了惊吓，你敢再瞪她看老娘不教训你。”

说话间，老太太对着儿子就捶了一个。

陈大江真委屈了。“我说娘，我是你亲生的，亲生的，四儿是你儿媳妇，外面娶进门的。”

老太太冷笑着睨他，“外面接进来的咋了？外面接进来的也天天陪着我，天天给我饭吃，天天甜甜的叫我娘。就你？老娘除了生下你，小时候你淘到天我打也打累了，骂也骂够了。长大后你又淘到边境去，我管也管不着了，骂也骂不着，咋的，还不兴我宠个儿媳妇了？你吃个啥味儿，呸，没脸没皮的混账玩艺，生了你们都是来讨债。”

说完她面色微变，正色看着陈大江。“老二，这一次的事情还有你大嫂闹出来的事情，这件事情我暂时没有处理，就等着你回来弄呢。”

陈大江还不知道万春儿这件事，但看媳妇和老娘在提到大嫂时，面色都不怎么好看，他心沉了沉。

“娘，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你这个大嫂能耐人呐，为了钱，居然出卖四儿。四儿，你把知道的说出来。”

曾玉洁也不想再替万春儿隐瞒，这件事情让她很寒心。前面，她还在教导万春儿怎么弄蘑菇，后面人家就给下药，要把她卖给居心不良的人。

“我昏迷中时，曾听到万春儿说，她其实跟我没多少仇恨，有的只是我自已招人，值钱。”

“就为了钱，可以把你当成货物卖掉。”

陈大江气狠了。

他真没想到，事情会是自已家里人搞出来。

看儿子出去了，徐春花也跟着起来，这件事情她也气不过。曾玉洁没有过去，她不知道怎么面对那几个孩子，还有迎春，明天就要走了，今天还得多做一些吃的，下午就去看看她。

想到迎春，她现在到是不象最初那么内疚。毕竟当时的她还没有失了理智，只是想阻止许招宝，并没有想过要杀人。

那一刀也只是砍在许招宝的胳膊上。迎春后面太凶残了，那孩子的心性这样发展，以后才是个成问题的姑娘。

隔壁，万春儿很麻木的在织布。

陈老大这两天除了在外面找人，就是把她关在屋里。自从知道是自已婆娘把弟妹出卖后，他就算再怎么虚伪，还是觉得很难堪，也很羞愧。

看着还能平静纺织的女人，陈老大烦躁的开骂了。

“万春儿，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了一点钱要把弟妹卖掉，我差你那就一点钱吗？啊！”

“好歹说我们是一家人，就算是对村里的人，咱也不能下这种狠手啊。何况是弟妹，你这样做，让孩子们以后怎么面对村里人，怎么面对她婶娘？怎么面对爹娘他们？”

“钱有那么重要吗，没有，我不可以去挣？”

终于，万春儿停下了手里的东西，她眼睛彤红的看着男人。

“你挣？你挣了这么多年，我们迎春都十岁了，可你呢，你挣了什么？每年挣的钱，除了买点盐，还有粮食之类的，我们还能剩下多少？到现在为止，我们家连一两银子的剩余都没有，你还说挣钱？别人一下子给了十五两，那是我们这前半辈子都没挣来的钱。陈大东，你好意思说挣钱？就我们小宝这反应慢半拍的样子，还摊上了迎春这样一个名声在外的姐，我不多给他弄些钱在那，以后他怎么读书，怎么出人头地，怎么娶媳妇？”

陈大东听到这，全都明白了。“所以，你还是为了小宝？”

万春儿一提到小儿子就激动起来。“对啊，那是我们唯一的儿子，我们以后的依靠。我们不为了他打算，难道要为了别人打算？陈大光你别犯蠢了，钱只有拿在手里才是真实的。有了十多两银子，我们又学会了种蘑菇，就算不在这个村里面呆着，去外面又如何，到时候别人认不着我们，就不知道我们有迎春这样一个丢人现眼的玩艺，对小宝就是更好的事情。”

“为了小宝，我可以做到出卖任何人？”

看着面色狰狞的女人，陈大东心里难受极了，他嘶哑着问。“所以，如果有人要出一百两银子卖我的命，你是不是也要把我卖掉？”

万春儿摇头。

“那……如果有人出一百两银子，要买迎红走，你是不是也会答应？”

他突然气势高涨，“给我老实说，说实话？”

这突然变的凶悍的男人，吓了万春儿一跳。她不屑地撇嘴，“说就说，如果真有傻子肯出一百两买走迎红，我当然愿意。因为能出那么多钱买一个女儿，那说明对方家底很不错。迎红就算被卖过去也是过好日子。最重要的，有一百两银子，我们和小宝都能有好日子，这种选择不是很显然吗？”

陈大东瞪着他，呼吸仿佛被掐住了一样。他突然发现，自已并不了解这个女人。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女人的心变的如此冷硬。

“所以，其实只要有人愿意出钱买我陈大东的狗命，你也会答应的。因为……你觉得有钱，比有男人更好。万春儿，你是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的自私的女人。”

“我自私，还不是你这穷鬼闹的。要不是你穷，我能过成这样？要不是你穷，小宝能熬成现在这样，都是你穷造成的。你自已没本事，还怨我想招了。这一次不过是我运气不好，被人发现罢了。要是运气好呢，你陈大江看着我手里有那么多银子，不一样的要捧着我，哄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