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憎恨人类，但在某种层面上，我更加憎恨于帝衅，人族将我等驱逐至大荒，夺走了属于我们的土地。”

“可帝衅，却夺走了我们的骄傲，夺走了我们的思想，夺走了我们的肉体，夺走了我们的……自由，将我们，踩在脚下。”

“而这一切，只是因为他的无聊，因为太过无聊，所以必须要发动战争，人族的战争千年一次，妖族的战争百年一次，他让战火永不止息，让杀戮永不停止，让手足互相蚕食，只为填补他无聊的时间。”

“这才是，他的目地。”

凤祖攥紧手中的拐杖，就这样看向了白帝，“人类，妖族与人族虽然自古以来便在为生存而战，但打了这么多年，妖族却开始变了。”

“我们早已不再为生存而战，妖族在大荒生活了数个世纪，老一辈的只剩下我们，新生的妖族自幼便生长在这里，这里就是他们的家，换言之，他们其实哪里也不想去。”

“对他们来说，九洲只是虚无缥缈的人类居住之地，他们并不向往，只是不得不战。”

“是帝衅对新生的妖族洗脑，将他们化作死士，不是为了夺回九州而杀戮，只是为了杀戮而杀戮，为了让杀戮永无止境的持续下去，帝衅不断的灌输仇恨与杀戮的欲望给万妖，如此，战火纷飞，不仅仅是人族，妖族又何尝不是苦不堪言？”

白帝闻言转过头来，“这就是你，留手的原因？”

凤祖闻言摇了摇头，“我只是老了，老的只剩下一副腐朽的躯壳，没有了所谓的骄傲，现在的妖族亦是如此，我们都是行尸走肉。”

“这也是，我们不愿意与你们战斗的原因，为何我们停手了，这不是因为我们喜欢围观帝衅的战斗。”

“我们与你们不同，我们只是希望看到，能有人能战胜帝衅，结束掉这永无止境的杀戮。”

白帝闻言深深地愣住了，“那你们，为何不联手对付帝衅呢？”

凤祖再次摇了摇头，“因为……不可能赢，你们觉得，现在这样，就已经是帝衅的全力了嘛？”

“远远不止，凭借我等现在的腐朽之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战胜帝衅，你们也是如此，即便是天尊现世，估计也无济于事。”

白帝有些不解，“只是大乘期，会强到连渡劫期天尊都无可奈何，这怎么可能？”

凤祖闻言一笑，随即转过头来看见白帝，“不可能？”

“从某种层面上来讲，帝衅就是天尊境，妖族的天尊境。”

白帝闻言瞳孔一缩，“怎么可能？！”

凤祖再次低下头来，“只是，差了最后一道天劫。”

最后一道？

白帝眨了眨眼，“九九天劫是必死之劫，即便是妖族也不例外，一旦天劫开始便无法停下，如果他真的渡劫九九，又怎可能活到现在？”

凤祖点了点头，“确实，最后一劫乃是必死之劫，无法用任何手段阻挠转移，哪怕是身居时间之力可以用未来过去身替死的帝衅，一旦接下这劫也是十死无生。”

“就算是有人想替他挡劫，也只是会跟他一起死去而已，但如果是你的话，想必应该听说过一个名字。”

“九天月莹。”

白帝闻言瞳孔一缩，“太古凶器第三位，九天月莹？”

凤祖点了点头，“正是，那是妖族世代传承的宝物，最早便源自于你们人类，是血河妖尊斩杀人类所缴获来的，它被视为妖族至宝，一直流传至今。”

“而关于九天月莹的能力，你们知道多少？”

白帝想了想，“化动为静，时固气凝。”

凤祖闻言点了点头，“不错，九天月莹有将一切静止的能力，它最后传承应龙的手上，但却被帝衅夺走，以此成就了帝衅那暂停时间的无色界领域。”

白帝有些不解，“可就算如此，九天月莹作为仙器也不可能凝固天劫。”

凤祖点了点头，“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天劫的力量会将时间法则击碎，因此就算是帝衅的未来过去身也抵挡不住。”

“九天月莹理论上来说，也是不可能凝固天劫的，但那一次，是一个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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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

白帝眉头一皱，“什么意外？”

凤祖闻言缓缓地指向了太阳，“那一晚，恰好是鬼月降临之时，帝衅在感觉到此劫触之必死之时，用出了九天月莹，可却完全无法阻挡天劫。”

“而就在我等以为帝衅必死之时，那个意外便发生了，鬼月突然降临，将一切遮蔽，斩断了天道与天劫之间的联系，天劫的力量在那一刻被封闭，九天月莹的力量也最后一刻发挥出了作用，凝固了天劫。”

“不，如果只是这样，当鬼月结束后，天劫的力量恢复一样可以破开九天月莹的效果，但事实却不是这样的。”

“不知，你可曾听闻过天狗食月的故事？”

天狗食月？

白帝陷入了沉思，“传说鬼月之所以让天地黑暗，万物蒙尘，是因为，有某种生物，吃掉了月亮。”

“修仙界一直都流传着这样的传说，而最早的鬼月后，九洲大地之上出现了一只怪物，它通体漆黑，形似野犬，吐出的液体可以融化一切，被后人称为赤毒，死在他手上的修士会化作某种畸形且可憎的不明生物，听其调遣，被后人称为黑鬼。”

“传闻天狗可以吞天食地，不断增强变大，甚至攻击可以直接伤到修士元神，被其所注视的生物都将凝固，就连混沌之息都无法将其杀死，反过来讲，他甚至可以吞掉混沌之息。”

“古时的人们便认为，是它吃掉了月亮，从而导致鬼月的发生，故名为天狗。”

“但事实也证明了，天狗死后，鬼月一样会发生，不过这个故事却一直受人流传。”

凤祖点了点头，“其实倒也不算错，鬼月的出现确实和天狗有关，不过至于它死后为何还会有鬼月发生，这件事就不得而知了。”

“但妖族中却一直都流传着一个传说，天狗并非是这个世界的造物，也并非是妖族，它身上流淌着与我们截然不同的血液，我们的先祖称它为，天外之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