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苓思索片刻，问道：“那修罗也是这般进入的？”

穹桑厌恶道：“那是魔界阴魂不散，自己找上门来的。”

凌苓敏锐察觉到其中可疑之处，她忙问道：“您是说，魔界一直在找寻秘境吗？这是为何？难道是想找到仙界和灵界？”

穹桑赞许地点点头，道：“准确的说，魔界在找仙界位置，只是意外找到我这秘境了。”

凌苓接着问：“这是为何？”

穹桑道：“你修为太低，这不是你该知晓的。”

凌苓心中涌起一阵闭关修炼、提高修为的冲动。

既然尊上不愿告知她，她也不纠结，接着先前的话头问道：“尊上，不知我的朋友现在在何处？”

穹桑道：“自是被吾关押起来了。怎么，想见他们？不如你通过试炼后，我把他们赠予你，如何？”

凌苓心中松了一口气。

许是他们不符合秘境的进入条件，穹桑尊上才把他们扣押起来。知晓他们平安无事，凌苓自然放下心中大石。

虽然不知为何穹桑尊上想要她入试炼，但这般高山仰止般的存在，想必也不会有什么算计。

凌苓肃声答应。

见她答应，穹桑笑盈盈一指池莲，道：“你这个同伴修为尚浅，还是吾将她带走，若你能通过试炼，吾将她们一并归还与你。”

凌苓两人见穹桑嫣然一笑，有如春花灿烂，只觉得双颊红霞齐飞，脑子里晕乎乎的，自然没有不应的理儿。

见凌苓二人晕乎乎地进入洞内后，穹桑孤身立于原地，也不知对谁说话，她轻声叫了句：“出来吧。”

她身旁空地上，自虚无中显出一人形身影来。

穹桑温声道：“初次见面，你好。”

那白衣男子静静立在那，黑发如练倾泻而下，却无半分疏狂之意，他半敛着眼，金瞳如半落夕阳般，令人见之怅然。

他就这样站在那，好像身披着千年万年的孤寂。

“我名穹桑，敢为阁下如何称呼？”

他淡淡道：“天衡。”

扶桑秘境内，还在别处的修士觉察到神树下灵力波动得厉害，知道试炼之地开启，正快速赶来。

穹桑蹙眉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随吾来。”

绿色光芒闪过，池莲被穹桑收入广袖中，两人身形消失无踪。

很快，两人出现在扶桑神树上花叶相衬的宫殿中。

原来这座这般美丽的宫殿被穹桑以术法隐去形，故而无人知晓。

刚一步入宫殿，便看见阿星面目狰狞哇哇大叫地追着几个草木精怪，把它们吓得乱窜，见到穹桑进入后，直扑上来喊着“尊上救命”。

穹桑自收押阿星与秀秀后，不知怎得忽然发现秀秀照料花草极好，还做的一手好吃食，所以她也只封了秀秀二人力量，让她们待在这宫殿之中。阿星倒是不怨天尤人，还和小精怪们玩的可开心了。

穹桑嫌弃地一挥手，道：“全部都下去，吾与客人有事相商，让秀秀做些鲜花果子送到偏殿中。”

偏殿中有一雕花镜子悬于空中。

穹桑对天衡开口问：“之前，是阁下在引导吾找到灵界的吧。”

天衡言简意赅：“是。”

穹桑不禁问道：“阁下是何人？”

“我不过是个小小器灵罢了。”天衡轻声道。

这番话很明显是推脱之言，穹桑自然是不信的，但她也知晓，天衡不想说的话，她问不出来。

穹桑换了个话头，道：“吾自神魔大战后与天穹界失散，在那之后一直在试图找寻天穹界，直到千年前，吾终于找到仙界，但此界中完全没有任何吾相熟之人的气息，吾从参与试炼的修士识海中，得知天穹界已变为仙界、灵界、魔界三界，但那段历史像是被无上伟力刻意遮掩过一般，连这些仙界修士都不甚了解……你可知当时究竟发生了何事？”

“当年……”天衡眼神怅然，一边回忆，一边讲述。

良久之后，穹桑心中一恸，喃喃道：“原来如此。”

她此前早就隐隐有些猜测，直到遇到天衡才确定下来。

半晌无语，穹桑忽的道：“你竟然跟着这个小姑娘，她是你看中的人吗？”

天衡声音古井无波，道：“还需再看。”

穹桑轻笑：“真是好狠的心，若吾不出现救下，你真的会让她死掉吗？”

天衡声音毫无波动：“她若死了，说明她担不了大任罢了。”

穹桑眯着眼，看向远方，道：“吾还挺喜欢这个小姑娘的，她林中的那段话真是振聋发聩，吾在这千年内见过一波又一波的仙界修士，无一个像她一样反叛。”

天衡闻言，眉眼稍稍柔和了少许。

……

刚一迈步进入洞穴，凌苓顿觉眼前一黑，脑中一阵晕眩，整个人似乎凌虚御空，无所依靠。

没一会儿的功夫，她重新感受到双足立在地上，黑暗散去，光明出现。

睁开眼，凌苓目瞪口呆。

她已处在另一个世界中。

天空乌云密布，下着连绵不断的阴雨，远处孤零零屹立着一棵果树，那棵果树上结着累累硕果，灵果流光溢彩，结成一道彩色光晕，可以看出灵果很是不凡。

越靠近那棵果树，雨下的越大，果树三丈之内却没有一滴雨水，树后灰蒙蒙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她福至心灵地知晓：抵达那棵树，便通过了第一关。

“那是什么灵果？”凌苓低声问。

李静钏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道：“看不出来。不过我猜测每个通过第一关的修士拿到的应该都不一样。”

“这是为何？”

“以前那些从试炼出来的修士，拿到手的灵物都千奇百怪：有的修士只得了一些烂大街的灵果；有的修士拿到很是珍稀的灵材，没有任何规律可言。不过——”李静钏故意拖长音。

凌苓翻了个白眼。

李静钏想要吊她胃口，凌苓偏不如她意。见凌苓不配合，她嘟着嘴继续道：“不过自从知道秘境之主的存在，我算是想通了，这规律其实就是穹桑尊上的喜好。”说完，对着凌苓疯狂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