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度冷笑道：“原来如此，你想问一句话，我黄度自然也不是气量狭窄之人，自可允你问来。只不过，我会不会回答，那就要看你问的什么了。”

周九摇了摇头，淡淡道：“非是问你，而是她。”

他说罢，将头转向了黄芝雪的方向。

黄度脸色顿时更加阴沉起来，他狠狠的瞪了一眼黄芝雪，但却并没有阻止的意思，他也很想知道，这周九与黄芝雪到底有着什么关系，为什么黄芝雪之前竟是把黄谣私下就许配给了周九，这周九又到底是什么来历。

可恨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查到关于周九的详细信息，在此天地局势大变的情况下，想要找到一个人详细信息，无疑在苏家那里是最方便的，毕竟苏家自夏国建立以来，便一直把持着夏国的警务系统，这户籍一事，只要苏家答应，那是分分钟就可以搞定的事情。

只可惜，眼下苏十七与这周九的关系如此非同一般，这条路却是已经绝了。

黄谣一怔，连忙压下了心中那股想要马上询问周九与苏十七究竟是何关系的想法，她看着周九的眼神，那里面虽然充满着睿智淡定，但深处也似乎掩藏着什么东西，让她一见之下，便有些不寒而栗。

周九竟然是要问黄芝雪一句话，他们之前，难道从来没有交集吗？

不对啊，周九进入黄家公寓，与她同住了一个月之事，可是黄芝雪亲手安排的，怎么看周九的意思，他与黄芝雪倒似是很久都没见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黄谣扭头看去，只见黄芝雪不知何时竟是站了起来，她看着周九眼神很是奇怪，其中有着许许多多不同的感情交汇在一处，有吃惊，有欣慰，有温柔，亦有不解等等。

虽是如此，黄芝雪却丝毫也没有回避周九的眼神，亦是直视了过来，开口轻声说道：“你，你问吧。”

周九点头道：“看起来你已经不准备躲避下去了，如此也好，也省去许多事端。”

躲避？

黄谣一愣，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周九一直在追着黄芝雪吗，还是说，周九来到京城，其实便是为了找到黄芝雪？

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无疑两人的关系肯定是非常糟糕的，可在这种情况下，黄芝雪会安排一个她的“仇人”跟她在一起吗？

黄谣越想越是矛盾，整个头都有些想要炸开了。

黄芝雪闻言，却只是笑了一下，道：“何出此言？”

周九问道：“你可承认，你曾去过华南市，化名是为一个叫做黄菡月的女子？”

黄芝雪眼中不又露出了一丝回忆之色，甚至神情还有一丝甜蜜，她只是思考了片刻，脸色便是坚定了下来，说道：“是，我就是黄菡月。”

虽然之前周九已有十成把握可以确定这一点，可当黄芝雪真的当场说了出来，周九还是不由一怔，不过随即便是接着问道：“你肯承认便好，你可知道，我母赵雪衣，在数月之前，便已是去世了。”

黄芝雪脸色一白，难掩满面悲痛之色，双眼之中，两道泪水根本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她哽咽道：“此事我已经知道了，是我对不起她，可我当时已经在京城了，根本回不了华南市。你可知道，小衣是怎么死的吗？”

周九微微皱眉，黄芝雪的的表现，未免也有些太痛快了，他之前还以为她会借着黄家之势否认此事，没想到黄芝雪不但承认了她就是黄菡月，而且对于赵雪衣的死也早已知道。

其实这一点，周九之前已经有所猜测了，如今得到黄芝雪亲口承认，他瞬间便是明白了，此事恐怕跟刘佳丽脱不了关系。

在这一瞬间，周九想到了很多，在华南市时，刘佳丽便对他们一家一直很好，就算是家里最艰难的那段时间，刘佳丽不时的也会去往家中，带去一应生活物品，当时他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以为刘佳丽在做一个身为人师的本分而已，最多也就是对他这个学生有些偏爱。

可如今想来，这中间恐怕都是少不了黄芝雪的安排。

这其中，甚至包括了进京，与黄谣之间的相处，大约都是黄芝雪在背后推动了，可她为何要如此做？

周九有种预感，今日在这凤头山上，以前他所不知道的一些迷雾，恐怕马上就能得见分明了。

周九淡淡道：“我自然是知道的，当时我便在身边，我母之死，杀人者，已是被我当场击毙，余者帮凶，除却一人之外，其余人等，尽皆伏诛。只其中有两家，背后略有些实力，不过其结局早已注定，无非晚些时日而已。”

不知为什么，周九原本并不想回答黄芝雪的任何问题，但是话到嘴边，却终究还是说了出来。

“原是如此吗？”黄芝雪眼中一寒，但却并没有问究竟是哪两家，反而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你，你可还是周九吗？”

这一刹那，周九顿时想到了很多，能问出来这句话，别人可能听的莫名其妙，可他却一下子就明白了，黄芝雪想必是看出来了一些什么，可是她一个凡人，就连开脉境都不是，她又如何能够看透这其中周九最大的秘密？

不对，或许并非是看透了，而只是有所怀疑。

单就仅是怀疑这一点，亦可以说明，黄芝雪对于周九是极度了解的，她并不认为凭借周九本人，能有如今的本事。

不过也正是这一点，却是让周九心中微微一凝，在之前周九的记忆之中，黄菡月根本就没见过几面，加起来也不超过五指之数，她又为何会对他这么熟悉呢？

事实上，黄芝雪猜测的当然一点也没有错误，他本来并非是周九，而只是莫名夺了周九的身躯而已。

不过黄芝雪的这个问题，却并没有困扰他片刻，他早就已经答应过之前的周九，他今生既然拿了周九的身躯，那自然便会将周九的一切因果都是承接了下来，于是马上便是说道：“我便是周九，周九便是我。”

黄芝雪闻言，像是松了一口气，说道：“既然如此，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就尽管问来吧，只要我知道的，我就一定不会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