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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字怎么写

作者:晓愚在小说 | 分类: | 字数:77.4万

第138章 豆蔻正开花香蕊 蔷薇却恨春来早

书名:人字怎么写 作者:晓愚在小说 字数:3622 更新时间:2024-10-31 19:54:35

于丽英那可是乔云飞的初念,是在少年懵懂时期爱上的人。后来因为当时的形势,在班主任的直接出手下,才棒打鸳鸯各自纷飞。没能和于丽英结成夫妇,一直是乔云飞心里楠姐的节。

而在十五年前,俩人本来可以重修旧好,不知为何,也许是缘分没到,乔云飞竟然大脑短路,痴痴呆呆一片空白。

等到他醒过神,宰相去找于丽英,偏偏费劲周折,就是无缘见到。再加上乔云飞的老伴当时健在,于丽英存在家庭,两个人即使再见面,旧情复燃,两个家庭也必然是石破天惊。

那个时候,人的思想还没有现代开放,男女之间的情意再深,也只能是地下活动。

男女之间出轨,生活作风败坏,那可是承受不住的沉重。

带着惧怕,十万个小心的寻找,只能是雨过地皮湿的潦草,哪里能够再续前缘。

在微信视频里,俩人泪眼相往,感触万千。

乔云飞湿糯了眼角,好久才说:你别胡思乱想,我总得还五十年前的夙债。给我点时间吧……

于丽英没再任性使气,乖巧的点头。乔云飞心里清楚,晚年追回少年梦,是她多年的夙愿。

关闭于丽英的微信视频。王懿琴的微信打了过来,细看看一个多小时内,有她十几个没接的信息,可见心情的迫切。

奇怪的是,王懿琴的微信都是语音通话,而不是以前的视频。

微信接通,王懿琴声音喑哑:和谁通那么长时间的话?是于丽英!别否认!

没等乔云飞分辨,王懿琴接着说:我反复看了几遍《河水清澈》!于丽英比我可怜,她应该得到幸福!你可能疑惑我不用视频,我想把自己的美好留给你。

黄花堆,憔悴损,有谁堪摘?

实在不愿你看到我色晦眼肿!从现在起,咱们就别离吧,以后我余生的幸福,就是看到你晚年幸福!也许,在你实现夙愿、理想的时候,我会再出现你面前,为你祈福!不要再找我,关机之时就是停号之时。

话说到这里,信号戛然而止。

慌得乔云飞胡乱穿梭衣服,一溜小跑的向王懿琴的家跑去。

王懿琴的家门紧闭,门上贴着招租广告。再敲、喊叫门里悄无声息!乔云飞颓丧的蹲在地上,两手捂着脸双肩耸动,泪水不可遏制的喷涌而出。

直到肩膀被轻拍一下,乔云飞才抬起婆娑的泪眼,于丽英拿着条毛巾站在面前。

看到乔云飞擦干净眼泪,于丽英柔声说:别敲了,她走了

于丽英说着过张纸条,上面写着:于姐,祝你幸福!

小别胜新婚,何况苦恋接近五十来年的初恋。

老牛自知夕阳晚,不用扬鞭自奋蹄。乔云飞俩人感情急速升温,到了如胶似漆的程度。

只是火热中小插曲,于丽英不同意小偷样的同居,她想要属于自己迟到的婚礼!

乔云飞满足了她。半年以后,请了几位亲朋至交。办了四桌婚宴,取事事如意的吉祥谐音。

几个老伙计都为了他找回幸福高兴,几个知道底细而又调皮的,竟在婚礼上送了对联。

太调侃的是:一对新人儿,两个旧家伙。

稍微含蓄的:柴门曾经被人扫,小院今又再迎君。

弄得于丽英满面绯红,乔云飞没喝酒也成红脸关公。都是过来人,谁不知道对联蕴含的内容。

就在大家举杯开喝的时候,一个红衣素裙的丽人,手里捧着鲜花,袅袅婷婷风吹杨柳的走了进来。嘴里说着祝福,眼睛斜睨着新人:好啊,结婚大喜忘了红娘!

竟然是王懿琴!她满脸生辉,瞟了瞟婚礼现场。主人翁样大大咧咧:这两幅对联,不和谐。

说着她就要来笔墨,龙飞凤舞的写道:暮色苍茫看劲松,乱云飞渡仍从容。

王懿琴扔掉笔,她又转脸对于丽英说:乔云飞很有才气,是个好人。好好待他,不然我是不愿意的哦!

婚宴结束,分手时,歉疚和不安的乔云飞,诚挚的对王懿琴说:愿你早有归宿!

王懿琴似笑非笑: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道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你以为我还会有那个心肠?

是夜,于丽英倚靠在乔云飞袒露的胸膛,抬眼慵懒的说:王懿琴真是个好人,咱们以后不能忘了她!

2022年末、2023 年初,在新冠疫情爆发,甲流横行的时候。王懿琴中招,乔云飞俩口子衣不解带的服侍发着高烧浑身骨节酸痛,嗓子锯片在拉的王懿琴。

那时王懿琴已经心如止水,搬回了原来的家。

不少听众看到这里,心里可能不轻松。说实话,咱们近几十年的生活吃不愁,穿不难,哪能都是些心情读后沉重的故事。

听众莫急,下边我讲一个轻松些的来。

九、花引起的故事

注:春携雨雪来纷落深红

日暖苍苔去伤情花痕

有道是千里有缘来相会,碰面无缘难相逢:姻缘本是月老牵,没系红线空幽怨。夫妻的缘分本是三生石上定,绝不是一厢情愿。

第138章 豆蔻正开花香蕊 蔷薇却恨春来早

解老头是个传奇。生得仙风道骨,长相清奇,人家鼻毛簇簇,他的耳朵眼毛比耳朵醒目。

煤矿新工人家属宿舍(简称新工区)建好,凭着人情和一身的煤矿好技术铺底,解老头得到的住址最好。

好在不远处便是幢幢青山的剪影。

好在他分配的房屋的屋山头,靠近供水的深井泵房,便旁边有大块的平地。平地面积接近小半亩,西侧靠近石子路,路边便是常年不断水流的小溪。就是不加修饰,在今天也是很好的风景,大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意境。

解老头,退休没轻快几天,老伴去世。一辈子低眉顺眼,没高声说过话,穿着打扮很是刮净利索的老太太突然离去,让解老头蔫吧很多天。他这辈子有两个女儿,一个结婚到了其他矿区,另一个则去新疆支边。

春天来了,没着没落的解老头,也像冰雪消融般苏醒过来。大把大把的时间,用到了花园假设上。

那时的人们来去都是匆匆忙忙,不经意间,一座花园出现在人们视野。

解老头不亏是煤矿的技术高手,头脑灵活,干什么都有板有眼。首先,他在围绕家的花园篱笆墙周边,挖了环形水沟。巧妙的制作了水车,利用溪水落差,让清澈的溪水流到蓄水池。蓄水池溢出的水,便是花园护城河般的存在。

开始人们只是惊叹,他利用水车取水设计的巧妙。也不过的三五年间,人们眼中褐色的园地,渐渐变绿,而后便是姹紫嫣红。不过人们渐渐没有了眼福,除了树一样的花园墙遮不住,其他枝干矮的花卉,全被浓密的篱笆墙遮掩。

他的花园的篱笆用蔷薇、迎春藤、凌霄组成,藤本植物的枝杈,密密麻麻编织的墙密不透风。园墙外圈挖了水沟,沟里生长着薄荷水红棵,一般的人只能站在远处观望,很少能窥见全豹。

自从建了花园后,解老头自得其乐,除了去买些生活必需品暂时外出,他的大部分时间,都耗在了花园里。冬天出太阳的时候,他盖着大皮袄,躺在竹躺椅上晒暖。春天忙活完了,便在靠近开花的枝旁,懒洋洋小憩。夏天则在遮阴的藤架下打盹,秋天是他比较忙活的时候。花园稍闲暇,还是躺在他宝贝椅上眯缝着眼,神游八极。

春夏秋冬四季,无论是否吃酒,他躺椅边的檀木小几上,总是放着他的宝物,一把紫砂壶。

紫砂壶上面镶嵌着一百零八个银扒矩,壶里疙疙瘩瘩生着茶山,这茶壶可是解老头的命根子!

解老头退休后很少和外人打交道,话不多,人也显得不顺溜。很少有人能进花园观赏,解老头嫌其他人俗气,更拍人踩踏折花木。

为这他得罪了不少人,封余赫在矿上属于钢钩琉璃蛋的角色,上班偷奸耍滑,经常泡个病假。他的时间多了,也想和解老头一样养花取乐。无奈解老头看不上他,好话说了多遍,才侥幸进花园看看。想讨几株花,解老头说他不是种花的人,只送他一些草花种子。他对解老头是一肚子怨气,满园的鲜花让他两眼冒血。

能自由进花园的人有两个。一个是他宝贝外孙女兰芝,大女儿的二丫头。小姑娘扎着两个羊角辫,两个黑葡萄样的大眼睛,灵活的转动着。蹦蹦跳跳,嘴里又甜,爷爷长短的喊着,宛如黄鹂鸟在园中啼叫。小姑凉还勤快,捉虫,浇水,松土、施肥。头上挂着汗珠,活干不少,没有误伤过花株。

另一个就是箫宝宇。箫宝宇家上一辈子就和解老头有交往,属于解老头不多的,能说上话的人家。特别,对眉清目秀聪明伶俐的箫宝宇,解老头很是喜欢。这孩子就像玉石雕成,心肝透明,人又勤快。经常放下书包,就往这里跑,喜欢呼啦啦转的水车,更细化绿叶缀着繁花的花丛。

看着箫宝宇在花丛间忙活,解老头半眯着眼,缀着紫砂壶里的茶,脑里便有了很多想法。

转眼间到了六六年。一直在家的封余赫忙活起来,先是观看红卫兵抄家。那时只是红卫兵有这个胆量,工人中虽然有些人躁动,却也没胆,也撕不开脸。都是老亲社邻的,谁不知道谁?又不是高官显贵,也不是高级知识份子,谁去干生孩子没屁眼的事。

谁知那天,中学的红卫兵们到了解老头的花园。他们来自其他居住区,对新工区是不熟悉的。不知动了哪根筋,要在矿工宿舍开始破封资修。

眼见的心爱的花园篱笆被扯开、践踏,花木被折断拔出,解老头疯了一般,东遮西挡。兴头上的大孩子们,吼叫呼喊着,一次次把解老头推倒在地。

封余赫在一边看着笑,夸这些孩子真能干。孩子们得到怂恿,更加放肆。

实际上,昨夜封余赫去过学校红卫兵指挥部。他客气的和小将们打招呼,称赞他们觉悟高,红卫兵们的眼睛便亮了起来。封余赫再说到想学习造反经验,几个红卫兵便瞪大了眼睛,好奇的问:你们那里也有封资修的专家?

封余赫说:我们那里有解放前的把头,有享受寄生虫生活的人。虽然名誉上的退休工人,也应该是旧社会的余孽。要是冲击他们,也应该是个创举吧?

大孩子们听到这里,眼睛都亮了。

箫宝宇正在家里睡懒觉,学校停课后,时间多的用不了,睡懒觉就是最好的打发时间的办法。开始听到外边喧闹,也没觉得什么。后来听到动静越发大起来,而且像是解爷爷那边喊叫。一骨碌爬起来,撒拉着鞋就往外跑。

挤进人群,看到解爷爷鼻口流血躺倒在地上,箫宝宇扑了上去。

看到解老头绝望的看着破坏花草的眼神,箫宝宇跳了起来,冲着一个正用脚碾花的一头撞去。那人没有防备,半大小子,竟然被茸毛没退净的黄口小儿撞个仰面朝天。

上来那些人,因为顾虑箫宝宇哥哥的凶悍,在学校他们分属不同的红卫兵派系。

听到围观的人中传出:造反有理,谁要是反对他谁就是我们的敌人!的喊声。

红卫兵们转头看看,正是昨夜去指挥部取经的工人老大哥封余赫在讪笑,羞愧加怒火熊熊燃烧起来。对着箫宝宇也就放开手脚踢打,小毛孩子哪里是半大孩子的对手。没有一会,箫宝宇便鼻青脸肿,嘴巴流血。

这个犟种,不知自己的分量,摇摇晃晃站起来,又咬牙切齿的扑上去。弄得比他高两头的孩子,也不由的心里发憷:小孩子不怕死,总不能打死他吧!

箫宝宇的哥哥,正想去矸石山淘炭。家里生活困难,这是矿区大孩子们,帮助家里常干的事。听说弟弟被打,带着几个弟兄,用拳脚狠狠教训了来人一顿,那时谁的拳头大,谁是哥!

来人没敢继续来事,都知道小孩子的哥哥也是红卫兵。虽然不一派,他的组织势力不小。

吃了亏的这拨红卫兵,有气没处出,指着封余赫的鼻尖骂。怨他提供的信息不准。解老头干过包工柜,只是凭技术参与,没有作恶,解放以后还被重用:看看,小孩都拼命护他,没有民愤!不值得造反!

封余赫这时不仅恨解老头,也恨上了箫宝宇的哥哥。

没多久,工人也开始起来造反。封余赫成了造反派的头,他的势力很大。几场武斗下来,是矿上最有权的人。

这时的解老头已经认识到问题的严重,唯一的办法就是放弃花园,搬家避祸。解老头仅带走几株月季和牡丹,还有一盆珍贵的兰花。其余的花木由人自取,他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也是顾不上了。他的新住房,离箫宝宇家更近。箫宝宇一连几天上山,和解老头砍酸枣子棵,重新弄了个简易花园。一个爱花,用花打发晚年的人,爱花的习惯是很难改掉的。

生活在继续,只是箫宝宇的哥哥吃了暗亏。有一次在矸石山淘炭,他们挖到了原沫子,也就是不用淘洗,和原煤一样可以找到买家的固体碳分子聚合物。

就在几个合伙兄弟,为发了笔小财高兴的时候,被矿上的保卫队抓了起来,说是偷盗矿上物品。箫宝宇的哥哥是头,他被栓着手指头吊在屋梁一夜。后来还是封余赫家里被人砸了砖头,哥哥才放回来。

文革中,封余赫在一次武斗时身亡。不然,封余赫即使不再对解老头使坏。他和萧家的梁子,这辈子难解开。他那一派失事,另一派比较上道,虽然一批干部蹲学习班,煤矿生产慢慢恢复。

解老头的花园,没有了以前的便利条件,倒也恢复的不错。那次箫宝宇在花园帮忙,兰芝也在。解老头问喜欢什么花,箫宝宇答喜欢兰花。其实箫宝宇并不懂得兰花,只是解老头拿它金贵,箫宝宇的小心眼里,便认定是好东西。

解老头哈哈笑,抚摸着光溜溜的头顶说:我以后一定送你一盆最好、我最喜欢的兰花。

解老头说完冲俩个小孩子笑,虽然十二三岁的孩子,在男女情事上,还处于懵懂阶段。

不知咋的,箫宝宇和兰芝还是脸红了,隐隐约约品咂到解老头话后边的意思。

本来按正常的线索发展,解老头可能为长大的他们牵起红线。可惜解老头没多久就去逝了。新工区再无亲人,兰芝也就没来过。

箫宝宇有时想起,很是怅惘。那时的交通、通讯不发达,就是相距十来里也可能不知情况。何况他根本不知道兰芝家具体住在哪里,学名叫什么。再说,他有什么资格去找兰芝。这事要是被人知道:小小子,坐堂屋,哭着闹着要媳妇。

还不被人笑死!

转眼过去四十多个春秋,箫宝宇已经退休。忍受不了独生女儿的豪横,爷俩个不合头。老伴去世后,一个孤老头子形单影只,箫宝宇过得很是寂寞。

新冠疫情防控期间期间,除了生活必需品,鳏寡孤独,苦度晚年的箫宝宇几乎足不出户。

年过花甲的他,心底无限寂寞。感慨人生白驹过隙,他不愿虚度。疫情防控三年期间,他又重新做起童年时就酝酿的文学梦。市场经济下,文化领域资本进入,资源分割占有。要将自己的作品,变成铅印的文字,何其容易?网络平台,他倒连续发表作品,那是为他人做嫁衣。

箫宝宇发现网络阅读者多是青少年群,加上网络运营操作,他连电脑的电费钱都赚不到。

文学梦很难,2023年的春天,箫宝宇感到,这是自己人生最黑暗的时期。黑暗的他几乎就想猝然离开人世。

春来时,他写对子:

风吹桃花朵朵瓣瓣哪藏得住万般春意

雨打荷叶点点滴滴怎盛的下千种愁绪

面对桃花,心绪万千,他写诗:

桃花开/桃花落/方眨眼间/未等回眸/已是绯红粉坠/花蕊飘零残破/黯红憔悴绿草棵/多情的林妹妹/纵有千种愁绪更对谁说/即使伊花篮无限/怎盛得下万瓣悲歌/任凭尔彳亍碎步/纤纤腰能埋几何?/这天地/盛得这多泪/有谁还听葬花吟哦

花开花落寻常事/无人能拦冬寂寞/神仙难阻春零落/夏来矣/更有荷花莲叶/尖尖新葩/应有蜻蜓着色/就是秋也自风韵/金桂红枫点缀山野/雌伏现实/撇去浮沫/心境已澄澈/无须时时拭抹/人生如梦/还酹一轮江月/这次第/自有其乐/悟透“看破”两字/怎生了得!

可怜的萧宝宇!你不知道:欲将心事付瑶琴,弦空断,凭谁听!前人的寂寞萧索浩叹吗?你的浩叹,能招来心中的凤凰?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