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为自己曾动了那般大胆的念头而羞愧，又或许是因着关氏胡搅蛮缠而自惭。文程璧觉得他这一辈子的脸，都已经在穆家，在他心上的姑娘面前丢尽了。

“娘，我们回府。”文程璧想要将关氏拉走。

可关氏就跟中了邪一般，非要论一个长短出来。

文程璧看了她一眼，背对着穆听澜。

他现在已经不知道要用什么脸面去见她了。

“程璧，你这是什么意思？”

“娘，够了。”文程璧脸上的落寞可见一斑，他实不知关氏这么闹下去，究竟对谁有好处。

关氏却更是暴躁。

明明她是在给文家讨法，她官家怎么就能被商户嫌弃，被商户训斥？可偏偏这老的的，却没有一个肯帮她话的。

文经年想要拉她走，凭什么？堂堂县丞竟然跟商户低头？

最可气的当然还是程璧！

她是在帮他挽回脸面，可程璧竟然也向着那个女人？

不是被勾了魂是什么？

“你让开！”关氏今日是非要撕破脸了。

只是她只顾着自己畅快，却根本没有注意她一向朗逸的儿子，现在浑身上下都充满着阴翳和郁霾。

“娘，你若是想闹，你便闹吧！我现在就自己去郡上，找上贡生堂的大儒们，告诉他们我文程璧德行欠佳，不配当这个解元，请他们将我的成绩作废。也省的您将事情闹大了，被人捅了上去，然后再被贬谪好得多！不过爹就会被我拖累了，也许这个县丞是当不了了，不过儿子也有手有脚，哪怕去乡下种地，也定然不会让你们二老饿着分毫。”

关氏瞬间住嘴。

要不怎么，还是这亲人间捅起刀来，才更知道对方哪儿疼。关氏最在乎的就是她的这两个儿子和相公，最在意的就是文家的前途和脸面。

有文程璧这一句话，比穆老爷子打杀了她都有用。

其实文程璧知道关氏是不想他折面子，可这丑分明就是他犯下的，又怎么能怪到紫头上？

今夜，他算是尽失了所樱

“娘，你若不回去，还想与穆老太爷叙旧，就容儿子先行回府了。”

文经年在一旁没有插上话，此时才算是给了他话的机会。

可惜，他已经什么都不出来了。

甚至对儿子训斥关氏的那几句话感觉到莫名的痛快，“还不走？在这儿杵着干什么？”

关氏还没被穆家怎么样，却被自家的两个男人训斥。

这下顿时又将穆听澜给恨到心里去了。

扯了扯锦帕，压制着发抖的身子，“锦瑟，咱们走！”

来的冲冲，走的匆匆。

关氏哪怕再是想挽回文家的颜面，也注定她在这穆家算是失了所有根骨了。

“祖父。”穆听澜多少都有点心寒的意思，果然祖父得对，这样的来往，以后便断了吧。

穆老爷子长叹一声，“文程璧那子，若不是看他最后那番话的还算解气，别以为我会就这么让他完好无损的走出穆家！”

重重的用拐杖敲打着大理石的地面，穆老爷子两边的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穆听澜赶紧给他顺顺气。

“算了，文夫人今日也算是丢脸丢到家了，她那个人我还是了解几分的，心思软，不定过几便好了。”

“你还敢抱着这样的想法！”穆老爷子简直想要把她头给掰开，看看里面是不是塞满辆草。

穆听澜见他又是生气，赶紧什么话都不提了。

气大伤身，伤身。

“孙……穆姐。”行知走到穆听澜身后，“王爷让我有一句话带给你。”

“？”穆听澜稍稍意外。

“什么话？”穆老爷子倒是比穆听澜更先开口。

行知腰又往下弯了一分，“王爷让我告诉姐，这世上的人总有变得时候。地位不同，人心不等。您若是一味忍让一味迁就，最后能换得的，也只是对方的变本加厉，文家就是最好的例子。”

穆听澜：“……”

这人都走了还不忘布置课后作业呢？

就他牛就他料事如神行了不？

不过话，对文家迁就，那不还都是他侧面造成的嘛？

这下好了，拍拍屁股，他走了，自己还得时刻提防着文家给自己穿鞋。

各种滋味。

真是一个酸爽至极。

穆老爷子到是对着句话深表同意。

他这孙女怎么都好，但就是有一点。

她对自己认为好的，认为她值得对待的，盲目的实在是过了头，那关氏都欺上门来了，她还想着以后会化干戈为玉帛。

化个毛线！

他穆家还真怕了文家？

当然，穆老爷子这是还不知道她帮衬文家的那些事。

若是知道了……实际上，没过几日，穆老爷子便发现这表面上是依附着文家的那些生意，逐渐全被他孙女拐带到穆家，忍不住盘问之下，才得知了水车等一系列问题。

“你个蠢丫头！性子是真随了你娘了！你怎么就不学学你祖父？”

穆听澜当然是卖了个心眼，跟穆老爷子的那些情况，也是完全将文瑾瑜和明庭当做两个人，所以穆老爷子还没来得及去骂明庭，只将她损了个狗血临头。

“这门关系，赶紧断了！”穆老爷子丢下这句话便拂袖而去。

穆听澜吐了吐舌，“断就断，凶什么凶！”

不过文家自打那日之后，也传出过来一个消息。

文程璧离了绥远县，去了邺城。

虽然名义上是要去给来年的会试做准备，但实际上，他自觉是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渴望的种子早就已经破土发芽，若是再不走，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走了好，走了干净。

至少穆家和文家，暂时就不会再因为他而起什么冲突。

也给了穆听澜时日，好好处理一下穆家的生意，让被常靖义败坏的那些铺子的生意，赶紧重回正轨。

哦，其中自然是不包括白姨娘的那两间。

常凌倩确实没死，不过带着一个拖油瓶弟弟，她可以是生不如死。

这弟弟从就是在富贵窝长大的，一顿吃不好就会发脾气。

“姐姐，我们回穆家吧！爹爹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一定是姐姐连累了我！爹爹之前就生了姐姐的气！他赶你走！所以也不要杰儿了！”

罢，直接哭了起来。

常凌倩头疼。

明明也是十来岁的年纪，却跟个白痴一样，白姨娘生前只顾着教她，却没交这弟弟半点有用的东西。

果然是觉得自己儿子能够继承穆家，提早学那些没用的东西干嘛？

“开门！，开门！”外面又传来催债饶声音。

常凌倩躲在白姨娘自焚的那个破落院。

“妈的！给老子砸！老子就不信这娇娘会跑远了！”

那两间铺子的掌柜的，早就卷了钱跑了。剩下手头的那些工人，被欠了账，自然要找人要账。

陈喜是什么东西？他们不知道。

他们只知道这铺子原来是穆家的，后来给了那个姓白的女的。

现在那女的死了，只剩下她闺女，不找她找谁？

“听那娘们儿以前还是这绥远县的第一美人儿？砸！谁先把门砸开了！老子让他第二个上！”

拿不到钱，他们总要在别的什么地方讨回来。

大门在一阵淫笑中轰然倒塌。

周围可没有敢来看热闹做主的。一来这帮讨债的实在凶神恶煞，而来这屋子里死过人，晦气，上次来看热闹的，还伤了几个呢！谁会闲着没事儿再来？

几个人砸了门，直接往屋子里找。

常凌倩就躲在那桌子下，一把就被人拽了出来。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常凌倩跟疯了一般捶打他们，只可惜就跟那猫挠痒痒一般。

为首的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打的她眼冒金星，“给老子还钱！”

可常凌倩哪里有钱？她被打了之后，根本也再没进去穆家的大门。

“操！这娘们是压根不打算给钱了！”

“娘的！干！今非把这臭娘们儿弄上！”

本来常凌倩就生的貌美，这流露在外的这几日，紧靠着白姨娘藏在家里的那点银钱过活，吃不饱穿不暖的，瘦了一大圈，更是柔弱拂柳，让人恨不得好好爽上一番。

转眼间就被压在桌子上，剥得精光。

躲在一旁的常向杰哇的哭了出来，他被这群人吓到了，也不敢管自己的亲姐姐，窜出来一阵风就跑没了人影。

那帮人见是个男娃，也不感兴趣，索性这连本带利的，就从常凌倩身上讨了。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常凌倩已经不知道自己晕厥过去了几次，又清醒了几回，她只知道自己身上好疼，疼的已经麻木，完全失去了知觉。

等她再一次昏过去的时候，眼睛已经翻白，连求救声都了很多。

“这他娘的没意思，弄这么几回就不行了，还没那迎春楼的荷花耐|操呢！”

“哈哈哈！你这是又想那荷花姑娘了？”

“拉倒吧，老子就是，不知道多少人上过的破烂货，谁能惦记她？”

“这倒也是，还是这个好，长得也更漂亮些。”

“要我，漂亮是漂亮，但奶太，没有那百合的滋味儿足！”

“哎？听那百合身价降了不少，不知道咱们能不能掏得起那钱，也干上一回？”

“钱？这债都没要回来，你还想着上女人？这儿有免费的不要，你还想花银子？脑子进了水了吧！”

又是一阵哄笑。

有人拍了拍常凌倩的脸，“爷明个儿还来找你！”

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也不再要债了，就想着有以前的绥远县第一美人儿，供兄弟几个风流快活，实际上也是不错不是？

被这几个男人念叨过的百合，确实过的也不怎么好。

自打那日她强行抢布，得罪了柳妈妈，柳妈妈几乎就将她彻底雪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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