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罗安安在购物中心见到邵晏清，邵晏清的同步信息就传到江城邵天宗和姚雪芝面前，两人不敢托大，派出私人直升机秘密到西北区。

姚雪芝落地后，直接来找罗安安。

邵晏清在她们两人面前，挽着马丽苏离开。根本就是把她们当成了陌生人。

罗安安伏在姚雪芝怀中，咬着姚雪芝的衣服，痛苦抽泣。

罗安安受姚雪芝言传身教，时时刻刻保持第一名媛的优雅仪态，即便心里再苦，也要摆出笑脸。尤其是在敌人面前，更不会掉分。

无人时，才尽情宣泄。

姚雪芝重重叹息，哄罗安安上直升机，一张又一张纸巾递到她面前。

待她情绪平稳了，姚雪芝拍着她肩膀说：“安安，好受点了吗？”

罗安安嗓子都哭哑了，眼睛肿的睁不开。

她期待了邵晏清这么久，却得到这么一个结果。

姚雪芝眼中怜悯更甚，一句话没说，胜过千言万语。

罗安安捧着热水，喝了两口润嗓子，“妈，你怎么来了？”

姚雪芝说：“我怕你一个人应付不过来，过来看看你。”

罗安安努力扯出一丝笑，“还好。”

姚雪芝摸了摸罗安安冰冷的脸颊，“可怜的安安哪。”

罗安安擦干净眼泪，整个人也跟着冷静下来，“妈，到底出什么事了？”

姚雪芝说：“你和晏清的对话，我这边都看清楚了。安安，妈妈问你，你愿意接受晏清背叛你，还是愿意相信他另有苦衷？”

罗安安皱眉，一时没听懂姚雪芝的言外之意。

姚雪芝默不作声地把一个播放器摆在罗安安面前。

播放器只有巴掌大小，不联网，只播放，画质很清晰，右下角标注着时间。

正是两年前的春天。

邵晏清不穿衣服，躺在半米宽的试验床上，胸前双腿手脚绑着铁链，头上戴着头盔一样的东西。

试验床旁边有声音，“你最爱的人是谁？”

邵晏清闭着眼，梦遗般回答，“罗安安。”

刺啦一声响，床上的男人痛苦嚎叫，全身乱颤，若不是有铁链绑着，几乎要跳起来。

罗安安目眦欲裂，指着显示屏，不可置信，“这是什么意思？”

姚雪芝暂停画面，反手扣到播放器。

“晏清失踪的时候，我们就怀疑，他落到毒龙手中。”

“晏清在军中身份特殊，若是毒龙收服晏清，就相当于在军中插了一颗我们无法拔出的钉子。”

“但毒龙的人无法说服晏清，就采用很极端的催眠手段。”

催眠……

罗安安懂这个。

再联想画面中点击的场面……

罗安安下意识屏住呼吸，看着扣到的显示屏，好像里面藏着一只怪兽，顷刻间能把她吞噬殆尽。

但——

回避从来不能解决问题。

罗安安支起显示屏的时候，姚雪芝双手捂脸，无力再看。

画面中，场外人不停地重复“你最爱的人是马丽苏”，又问邵晏清“你最爱的人是谁”，邵晏清的回答果断从无例外。

单一的画面播放了将近三十分钟。哀嚎也叫了三十分种。

罗安安捂着嘴，另一手死死扣着胸前的衣襟，“他们这群恶魔，混蛋，他们该下地狱……”

姚雪芝闭着眼，长长出了一口气，“黑客偷出这段视频后，我们把视频送到研究院让专业人士分析。专家说，这种高强度应激反应的刺激，一般人撑不过十天就会崩溃。但晏清，一直撑到了四月份。”

显示屏上的时间，到了四月份，场外音问“你最爱的人是谁”，邵晏清直挺挺躺着，一动不动。

罗安安已经干涸的眼睛，被眼泪刺得疼。

那个时间，她记得比任何人都清楚。

小柠檬的生日。

那天之后，显示屏上的时间跳了三个月，场外音问“你最爱的人是谁”，邵晏清木然地说：“马丽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