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昶知道君莫离有事瞒着他。

她不想说，他就不问，但他始终还是担心。

没出去多久，他就回来了，看到君莫离坐在桌边，一看到他就朝他招手：“昶，来坐。”

尉迟昶脚步微顿，走到她旁边坐下，顺手把她捞进怀里：“怎么？”

“昶，对不起。”

君莫离一开口就把尉迟昶吓了一跳。

这句话听着不像是什么好开头啊。

他想打断，又听君莫离说：“一直以来都是你在帮我，我却一直都不够坦诚，其实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我怕你嫌弃我，觉得我是怪物。”

“因为连我自己都还没弄清楚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就更介意你对我的看法。”

“但是现在我想通了，也决定了，我不怕了。”

君莫离仰头看他，明亮的大眼睛里只有他一个人的倒影：“因为我相信，我们的感情经得住任何考验。”

尉迟昶微微皱眉。

她想坦白了他当然是高兴的，可他不想让她有这么大的压力，也没想过，原来她心里一直都这么忐忑。

“离儿，其实我知道的比你以为的多。”

他在迷宫幻境里已经把她的过往了解了个七七八八，但他也一直没告诉她。

说起来，他也有他的私心。

他不想让她觉醒，怕她会跑到他无法触及的地方去，更不想让她的记忆里有别的男人。

甚至于，他还在想着，先拐她把亲成了，把名分定了，就算以后那个幻境里的男人找来也没用了。

只是他的算计还没来得及实现，她就先选择了摊牌，让尉迟昶忽然觉得有些愧疚。

君莫离没注意到他的表情，自顾自继续说下去：“昶，我是重生回来的人，我已经重生了两次了，未来，我也许还会继续重生。”

“因为我的灵魂受伤了，必须通过轮回慢慢温养痊愈，所以我才会忘了以前的事，变成了凡人。”

“我是魔族，但我不是生来就是魔族，我也不知道我本来是什么，我……”

君莫离像是怕自己反悔般，闷着头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

话没说完，却听尉迟昶低沉地接了一句：“我知道。”

“……啊？”

君莫离一顿，半响没反应过来：“你知道？”

“嗯，我知道。”

尉迟昶老实点头：“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我们在双山寺山脚下遇到时，你应该是刚重生回来吧？这次是第二次？”

君莫离吃惊地看着他，嘴巴张张合合，好半响才憋出几个字：“你怎么知道？”

还亏她以为全世界就她一个人知道这件事，还一直怕他觉得她是怪物，结果他早就知道了？而且还知道得这么清楚？

尉迟昶宠溺地捏捏她的鼻子：“我刚才不是说了嘛，我知道的比你以为的多。”

“具体，我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但我就是有这种印象。”

“要认真算的话，应该是从能看得见三魂开始，印象就越来越清晰。”

“不过奇怪的是，我只对你的事情有印象，对自己的事完全没线索。”

他确定自己肯定也有来历，只是奈何没办法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