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君正卿被君莫离的话惊愣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他就听到皇上毫不犹豫地舍弃了自己，连忙大叫。

可惜，皇帝现在根本没心思理他，只急着向尉迟昶求证：“皇弟，这也是你的意思？”

尉迟昶淡然抬眸：“离儿的意思，就是本王的意思。”

君正卿控制不住地倒吸口气。

他之前是说过，说灵王对君莫离“几乎”是言听计从，可他没想到，这个“几乎”会“几乎”到这种程度。

这简直是没有底线啊！

若在平时，他肯定会嘲笑灵王惧内，耳根子软。

然而现在，他笑不出来了。

甚至于，他连求情的机会都没有，就听见皇帝急吼吼地表态：“朕立即下旨，废去君正卿的宰相职位，贬为平民，永世不得入朝为官。”

说完，见君莫离和尉迟昶都不回应，皇帝又连忙补充：“没收君府所有财物，交给皇弟处置。”

“君家所有人都逐出京城，子子孙孙勒令乞讨为生。”

“皇上！求皇上开恩呐！”

君正卿越听越胆寒，跌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皇上，求您看在老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给老臣留一条生路吧，皇上！”

废去了官职，没收了财产，还要被逐出京城，子孙后代都要乞讨为生，这比直接要了他的命更残酷啊！

想不到，刚才还对他赞赏有加，对他和颜悦色的皇上，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半丝情面也不留。

君正卿刚才有多满意和骄傲，现在就有多心寒和绝望。

伴君如伴虎，这句话他今天此刻体会得最为深刻。

皇帝被他哭喊得烦了，最主要是怕惹恼了尉迟昶，他岌岌可危的皇位就没了，“砰”地一拍桌，疾言厉色：“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

“君正卿，朕平时待你甚厚，此时你能为朕去死，是你的福分！”

“皇上……”

君正卿红着眼抬头，见皇帝脸色阴沉，知道此事已无转圜余地，万念俱灰地伏跪在地：“是，臣领旨，臣……谢主隆恩。”

三言两语处置了君正卿，皇帝讨好地看向尉迟昶：“皇弟，你看……？”

尉迟昶瞟他一眼，没有回应，转看向君莫离。

他的意思很明显，一切由君莫离说了算。

于是，皇帝又非常有眼力地转看向君莫离：“君……灵王妃，你看这结果可还满意？”

为了保皇位，讨尉迟昶欢心，他连“灵王妃”三个字都叫出来了，完全没了一国之君的骄傲。

君莫离心里暗叹。

有这样的皇帝，这样的重臣，皇玛的未来是真的很不乐观。

但是，昶不可能守在皇玛一辈子，也许，先皇把皇位交到现在的皇帝手中时，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的局面。

“君相，被人轻易抛弃的滋味如何？”

做了这么多，君莫离其实就只是想问君正卿这句话。

可当这句话问出来时，君莫离发现，她并没有预期的那么开心。

或许，是皇帝倒戈得太快，君正卿和她之间累积了两辈子的“仇恨”没被化解的缘故吧。

“昶，我改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