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一股强烈的危机感突然而至。

萧振伸手止住飞来的剑，这股熟悉的感觉……是焚夜！

“萧振！”

萧振闻声缓缓抬头，眸子里带着恨意看向拥有同样眼神的箫剑，一时间，两人相对而视，无语凝噎。

萧振盯着箫剑，话却是在对林小凡说，“小凡，我还有事。”

林小凡下意识想拉住他的手，但她最后还是放开了，“我去那边看看。”

说完，她转身离开，继续奔向豆豆门所驻扎的方位。

箫剑召回焚夜，拿剑的手不住地颤抖，“你！你！”眼神停在躺在地上的箫千逆上，瞳孔震颤。

萧振平静道，“我杀的。”

闻言，萧振如同疯魔了一般提剑冲来，萧振侧身躲过击打他的手腕，打落他手中的剑，抓住他的胳膊一拉，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提起。

箫剑满脸通红，青筋暴起，喉咙深处发出被压制的怒吼，“你杀了秦霖，杀了我父亲，你现在也要杀了我吗？”

似是触及到了萧振心里不愿面对的部分，萧振盯着他没有说话，最终缓缓道，“你若只是杀我，我不会杀你，因为你是我弟弟。可你，杀了我母亲，杀了我妹妹，杀了莲花村一村百姓，所以，你该死！”

箫剑的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嗤笑，“弟弟？真是可笑，别把自己想得那么高尚且正义。你把我的东西全都夺了，我的亲人，我的朋友，我的尊严，你把我存在的价值都剥夺了，你难道不该死吗？而那个村子，只要只要是你身边的人，都该死，只要你在乎的人，都该死！”

脖子上的力道更加重了，他几乎发不出完整的声音了，眼珠近乎挤出眼眶，从牙里挤出来最后的诅咒，“萧振，你这辈子，都不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这辈子都……唔……”

他再也没能发出声音。

萧振面无表情地松了手，他看向躺在地上的父子俩，目光黯然，沉默不语，“都结束了。”

没有手刃仇人的快感，没有被诅咒的怒气，心里空空的。

萧振抬头看向站在山顶吸收天地亡灵的夜梵，忽然伸手抓住了箫剑的魂魄，直接捏碎。

林小凡一路躲过正在打斗的众人，忽然，小汪跑了过来，她顺势跳上，“小汪，去找掌门。”

一路狂奔，终于找到了正在打斗的张海生，林小凡跃下小汪，给奔而去。

见敌人黏着太紧，林小凡不忍让张海生分心，只得试着向他传音，这次，通了。

果然张海生神色突变，看向站在山顶的夜梵。

他对所有掌门发了传音，一时间，所有的掌门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思绪快速交流，不多时就已经商量好了对策。

林小凡通过张海生的面部表情，发现他们应该是有了打算，正准备问一下有没有需要自己帮忙的，忽然，萧振出现在了她的身边。

“小凡，我的事结束了。”

平平淡淡的一句话，林小凡就知道他的仇已经报了。

她点点头，嗯了一声。

有很多想问的话都在口中徘徊，不知道先说那一句才好。

最后，萧振先开了口，“这里危险，跟我离开。”

林小凡摇头，“我不能走，夜梵要毁了这个世界，我得留下。”

萧振皱着眉头，解释道，“夜梵只是想逆转时空流回到过去，但只会吸收亡灵，不会伤及未死的人。我们在这里，会被其他人杀掉的。他就交给其他几位掌门吧，我们快离开。”

说着，抓住林小凡的手腕，就要拉着她走。

“你不会有事吗？”林小凡道。

萧振点了下头，“我身中箫剑的秘法，已不算是传统意义上的亡灵了，所以没事。”

“嗯……”林小凡忽然紧紧盯着他，想是要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什么似的，“你这么清楚他的计划？”萧振不知如何回答，只看得她的嘴一动一动的，“你又那么清楚施落的事，你难道跟他一样，给魔尊做事了吗？”

两人相互对视良久，萧振沉默了一阵，终于点了下头。

“你！”林小凡气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他害了多少人！这场战争都是他挑起来的，一开始你就知道会有这么多人死亡对不对，你为什么……”

“因为我救不了你！”萧振猛地打断了她的话。

林小凡呆呆地看着他，瞳孔微微颤抖，所有的话都被噎在了喉咙里。

萧振注视着她，目光灼灼。

“小凡，我我一直没能告诉你，我拥有能在濒死状态下快速修复身体的能力，而当年魔界之所以会帮助箫剑血洗莲花村，就是为了得到我的身体。箫剑杀了我后将我的身体交给了魔界，换来了能让我永远无法进入轮回和修行的秘法，而我要想修行，就必须去魔界。若我不去，我就永远只能做一个无能为力的孤魂野鬼！我救不了你，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你死！我已经失去太多东西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听了他的话，以往的一切涌上心头，为什么最开始他们两人无法触摸彼此，而后面可以进行拥抱，为什么萧振消失五年，会在这里出现。

越听，林小凡就越觉得可怕，她呆呆地看着萧振，后退了两步，摇着头，“你，你……”

“小凡！”

“我不是你妹妹！”林小凡忽然双目赤红，青筋暴起，大喊出声。

萧振伸出手，“我……”

林小凡再度后退，“我不是你妹妹，所以你不用为了我做那么多！你做这些，为什么不问问我要不要！我不需要你的保护啊！萧振，我说过了，我只想要你幸福，想要你快乐！如果，为了保护我，要让你做到这种地步的话，那我，我……”忽然林小凡连连摇头，“不，我原本就不是你妹妹，我不是……萧振！我是林小凡！我是林小凡！”

萧振看着红着眼眶嘶吼出声的林小凡，心痛不止，“小凡……”

“别说了！”林小凡打断道，“萧振，你记住了，我的死活跟你没有关系，你不要再这样了，我求你了，好不好，不要这样了……”

终于，林小凡颤抖着身躯，掩面哭泣出声。

萧振他已经这么苦了，为什么还要为了她做到这种地步，她根本不只得他这么做啊！

忽然，萧振的气息紧紧环抱住她，令她不能挣脱半分，他的声音带着颤，“小凡，我知道，你不是我妹妹，我知道，你是小凡，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小凡，我想保护你，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只是因为你是林小凡，只是因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