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

“没有义家的帮助，路晔想凭一己之力搞垮整个萧氏，根本就是痴人说梦。”白玉严肃地道：“要是因为这件事暴露了右秤，他和整个右秤都将成为众矢之的。”

楚妍左手在口袋里敲打了几下，沉吟着，飞快地想着办法。

白玉那边大概也是实在走投无路，才冒险联系楚妍，想问她的主意。

毕竟路晔自己发疯找死，那是他的事。但右秤是义家的，是义家的一份子，不管什么时候，他们都不能允许它的毁灭。

楚妍道：“路晔为了姚娜不知轻重，这确实出乎了我的意料。本来我是打算让姚娜接近路晔，等时机成熟，就把他直接除掉。不过萧氏突然出现搅局……大概是刘彬央求的，不然萧朗的性格，应该不会多管闲事。”

白玉道：“没错。主要就是萧朗那边，A市的人哪有不知道萧家背后势力的……一旦他们掺和进来，路晔就有的忙了。他死了不要紧，别连累了右秤。”

楚妍往前走了几步，看到地上的一片叶子，早就焦黄得不像样，清脆的，好像连碰都不能碰。

“老大，要不我把姚娜直接放走得了。”

“不行。”楚妍当时拒绝，斩钉截铁，“白玉，以后这种事就算想都不要想。路晔虽然为人莽撞了点，但在父亲手底下做事那么多年，他比谁都多疑。

“你好不容易取得了路晔的信任，没有了危险。我绝对不允许你因为这件小事，把自己搭进去。”

如果姚娜此时被放走，路晔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查出到底是谁做的。

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的只能是白玉，受伤的也得是白玉。而姚娜，她也绝对不会逃开路晔的掌控。

他既然已经知道有姚娜这么一号人的存在，天涯海角，除非姚娜死了，都不可能再弄丢。

“这件事交给我来做。你和卓尔都不要轻举妄动。”楚妍命令道。“尽量稳住路晔的情绪，就算不能阻止，也要拖延他对萧氏动手的时间。”

白玉道：“拖延解决不了问题。老大，我们现在必须得让路晔断了对萧氏动手的念头。”

楚妍道：“上兵伐谋，攻心为上。”

白玉了然，道：“我知道，我会找机会跟姚娜说。老大，你那边也小心点。萧氏不是善茬，就算真的要交涉，也尽量别太抛头露面。”

楚妍道：“我知道，不必担心我。保护好你们自己，在我们反攻之前，不要受伤。”

白玉心中一阵感动，遂即酸涩上涌，无奈道：“老大，对不起，都是我们不好，是我们的疏忽，不够强，才让你受这么大的委屈。”

楚妍笑道：“说什么呢？路晔那家伙从五年前就跟咱们离心了。我办他是迟早的事，这次正好是个契机，不然我也没法跟咱们家里兄弟交代。”

白玉又开始叹气了，“真没想到咱们几个也会变成这样。以前那时候，一起训练，一起任务，虽然又累又危险，但至少每天都刺激和开心，无所顾忌，也不会猜疑。

“外面的人都说咱们几个是拧在一起的绳子，谁也拆不断，谁也无法击溃。确实啊，击溃咱们的不是外人，而是咱们自己。”

楚妍攥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没有出声。

白玉大抵是想到了少年时候的事，感慨万千，声音都变得低沉起来。

“要是阿辞看到咱们现在这样，估计得伤心死了。”

哥哥。

楚妍的心脏忍不住抽痛了下，一时间双腿无力，靠在了树上。

她抬起头，望着夕阳西下的天空，干枯的树枝，光秃秃的，没有了夏天郁郁葱葱的生机。但至少它们到了来年春天，还会抽出新芽，还会再一次盛开。

不像他们，那些美好的事，只能留在回忆里，再也回不去了。

“如果大哥在，路晔也不会变成这样吧。”她轻笑，那笑容藏着多少苦涩和怆然。

“老大，别这么说，任何事情都不是路晔背叛你的理由。”

楚妍扯了扯嘴角，轻声道：“谢谢你，白玉。”

白玉沉默了瞬，宽慰道：“老大，不管发生什么，我和卓尔都会站在你这边。就算是死，我们也刀山火海，甘之如饴！”

楚妍应了声，闭上眼，将翻涌的痛苦和疲惫尽数压下。

“姚娜，现在怎么样了？”

“挺好的。路晔对她的照顾无微不至。”白玉顿了下，道：“我从没见过他为水那样，降低自己的身段。”

楚妍失笑，“能让路晔降低身段的，除了我哥和乔颖，现在又多了一个人啊。”

白玉道：“就是苦了姚娜。虽然路晔对她很好，但毕竟她们俩是两个世界的人。那个小丫头应该每天都活得胆战心惊，如履薄冰吧。”

“恩……就算在外面再怎么嚣张跋扈，真正面对死亡的时候，还是会难以承受。辛苦她了。”

楚妍把手从口袋里抽出，按在眼眶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一边道：“和姚娜走得近一点，最好能让她自愿待在路晔身边。”

“办法是有……”白玉回答地很快，俨然是已经在心里想好很久。

楚妍道：“说说看。”

“苦肉计。”白玉道：“女人都是感性动物，只要我找机会把路晔的不容易跟她说说，然后把路晔对她的感情添油加醋，我能保证，就算姚娜不喜欢他，也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见他跟老鼠见了猫一样。”

楚妍应了声，对这办法很是满意。“这样一来，也能让路晔对你的好感度增加。”

白玉笑道：“谁需要那家伙的好感度啊！我就是觉得，姚娜这丫头不错，要是路晔真的能被她感化了，或许，事情也不会走到最糟糕的一步。”

“是么？我们还是别对路晔，太有信心了。”

“老大，我还是那句话，永远站在你这边。”白玉的话意味深长，“所以，如果你不是对路晔还抱有那么一点点的希望，是绝对不会把姚娜设计到他身边的吧。”

楚妍顿住。

白玉似乎还在笑，轻声道：“老大啊，你对我们就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