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器营在孩儿山山脚出扎营。两边的山头都拍了百人队驻扎。山头上安置了长炮对准了孩儿山营寨。斥候接令后第一时间清剿了附近所有的明哨暗探。等于戳瞎了孩儿山一只眼睛。

孩儿山上营寨中聚义厅内。几十个外形各异的匪盗头子个个愁眉苦脸的围在火盆前。这个天气已经开春了。可是春寒料峭加上形势严峻。各个头目都心中发寒。火盆也难消心中阴冷。

“这官军也就几千人。我们山上可战之兵不下万人。一鼓作气干他娘的！”一个魁梧的光头和尚杵着看上去很重的禅杖叫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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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今日聚在孩儿山这么多山头的大当家那么多的队伍。重要有个人说了算才好。不然怎么打。还不是被官军各个击破。今日我提议，我等奉孩儿山邓肯大当家为我等盟主抗击官军。”一个精瘦穿文士服手揣一把精钢骨扇的家伙喊道。

“邓肯大当家做这盟主我自是没甚意见。只要能打退官军，还我太行众义军朗朗青天！我自是为邓大当家马首是瞻！”

“不知咱们这义军如何编制？”一个长相普通富户打扮的老者穿着不伦不类的绸衣在那里问道。

“这当然是自己管自己的队伍咯。”

“那还结个屁盟？自管自打不就完了。”

“各位大当家，别做梦了！我们今日是寄人篱下。别还当自己是老大了。再他妈的各管各的，还不如各自散去逃入山中。想那官军也无法全部追上。这个当口就别想着保存实力了。在这么下去早晚是个死！今天能不能扛过这波官军的清剿，只有齐心协力才能抵抗！”一个身穿皮甲脚下放着两个短柄铁骨朵的大汉皱着眉头说道。

“今天请各位来必须有个了断了。各位带来的粮食怕也都吃的差不多了吧。寨中粮食也就再吃撑所有人半个月的嚼头。如果不打就只有大家散了。孩儿山也供不起了。今天能成盟最好。大家齐心协力一起打下山去。否则就请带着队伍走吧。孩儿山真的养不起了。请海涵。”坐在最中间的邓大当家也是毫不讳言。直接把话都说透了。所有人听后反应不一。

“今天我姚金刚把话撂这儿了！谁他妈的这个时候如果只想着自己，老子第一个拿他开刀！妈的！上山的时候怎么说的！今天要打了他妈的都把卵子缩回去了！”这个姚金刚五短身材，不过相当壮实。手中一柄精铁链枷晃的嘎啦嘎啦直响。

“姚金刚！这种事情怎么能让尔专美于前！算我洪铁头一个。”一个面色阴黠的高大壮汉跟着附和。

不一会儿，在好几个大当家的应声附和声中。绝大多数人都认命点头了。总有几个强项的头铁之辈在那里犟。还在那里叫嚷着手下如何分配。不说个明白很难服众之类的话。那个姚金刚猛的起身，手握链枷：“你要是脑子不够用就别用了！”话音未落一链枷就把那还在嘟嘟囔囔的家伙爆了头。当时坐在左近的几个当家的都浑身一抖。被溅出的红白之物浇了个满脸满身也不敢乱动。那洪铁头手里的双锏也握紧了两眼扫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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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姚大当家冲动了，冲动了。来人，收拾一下。请姚大当家和洪大当家把这厮的队伍收了吧。”邓肯人老成精当即就把那被爆头的可怜当家的队伍给两人分了。一下子这聚义厅中静悄悄的无人说话。

“各位，我们把队伍中着甲的都凑起来。集中使用冲击官军。到时候按照人头多少分缴获也不让大家吃亏。这样如何？”邓肯抛出了鱼饵。

当即就有人咬钩了：“这个当然好！我手里六百个拿刀的。带甲的有两百。都由邓大当家指挥！我让我弟弟带队！大家齐心协力干死官军！”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没多久，二十多个大当家都把手下披甲的战力凑做一队大约三千人的样子。各自的亲信带队。邓肯表示，他让自己儿子带队在前冲击官军。当即一帮乌合之众有模有样的宰鸡杀羊歃血为盟。

第二日，聚义厅中血迹还未洗净。那三千披甲的匪盗喝了壮胆酒开始整队下山。斥候则早早的把山上的动态汇报到了上下的营帐之内。

马和不得不摇头叹到：“这真的不禁打啊。”

张辅说道：“那就不放炮，放近了用弓箭、火铳迎敌。长枪手也能见见血。”

“好主意，这一个月炮手倒是精进了不少。其他同袍都赶不上见血。”

一道道军令发出，马和穿戴好甲胄就除了营帐。三个千户在帐外等候。马和上马一挥手：“三个千户各抽四个百户前出迎敌。其余押阵。”

很快这十二个百户在寨门前列阵完毕，等着山上的下来送死。所谓望山跑死马。山上这三千人下来花了快一个时辰。等二十多个大当家各自骑着马穿着各种各样的奇怪铠甲站在这三千个同样穿着各种年代铠甲的匪盗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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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孩儿山短命的匪盗联盟

邓肯大当家看着眼前这一千多号官军：“就这点儿人，也他妈太看不起我们太行义军了！弟兄们，冲破营寨一应军辎任由尔等分润！”

邓肯大当家的儿子穿着套不伦不类的链甲套着个前宋时期的凤翅盔一举刀：“儿郎们！上啊！杀光官兵回应喝酒吃肉睡娘们儿！”这三千人就一窝蜂的冲了上去。各种口音的呐喊着各种壮胆的口号。而各个大当家的亲信则催促着自己的队伍尽量靠前。不要落后于人，到时候分赃会很吃亏。

乱哄哄的一窝蜂的队伍冲过来的时候。前排的枪兵、火铳兵都傻了。见过送死的没见过这么赶着趟儿送死的啊。长枪兵原本把枪屁股戳在地上。看这个样式就把枪端了起来，后面的原本把枪架在前面的肩膀上。一看对面这乱哄哄的一群羊冲过来，就把手臂都抬高。把枪头对准了对面的胸腹部。而大车上的铳兵则架着迅雷铳瞄准。

望楼上的哨兵：“敌离我五百尺！敌离我四百尺！敌离我三百尺！”马和手中的马鞭一直高高举着。往楼上一个哨兵看着对方乱哄哄的阵型抱着距离。一个哨兵盯着马和手里的鞭子。“敌离我两百尺！敌离我一百尺！”马和手中的马鞭猛然挥下。哨兵声嘶力竭的大喊：“弓箭手！八十尺齐射！”寨墙的地势是越往前越低的。弓箭手在后排都单膝跪地。一听到命令就全体站立起来引弓射箭。

三千多的披甲匪盗，看到对面枪兵后排弓箭兵起立射箭。当即有人大喊：“盾！盾！不要停！继续跑！起盾！起盾！”很多人跑到现在已经多少有点喘了。前拍的不用说都把手中各种盾牌举起挡箭。后排的听到叫声举盾已经有点慢了。八十尺箭矢转瞬即到眼前。瞬间向前奔跑的军阵中就有百人中箭倒地。“继续跑！接敌！砍死他们！”三十米不到，这帮货中了两轮箭矢。倒下不下三百人。十分之一的战损。然后就嘭嘭嘭的装上了长枪兵。长枪兵在军阵接敌的瞬间一个突刺。匪盗军阵前排就都挂在枪尖上了。后排的再一个突刺，这些个尸体就下去了。然后前排再一个突刺。一时间那些匪盗竟然无法近身。正在这帮乌合之众着急想要突前的时候，两边大车上的火铳兵开火了。一下子硝烟四起，喊杀声、呼救声、惨叫声此起彼伏。有些强悍的匪盗把手中的斧头，铁骨朵什么的扔向了明军军阵。火器营的伤亡终于产生了。一个倒霉长枪兵被短斧砸中面门。那亚克力的面罩上就镶了一把锈迹斑斑的短斧。这厮当即就晕了过去。被后面的同袍拉进了后排。有人头盔被咋歪了。有的被炸晕了。只要有人倒下就会被拉进后排。后排有医兵把他们拖到后面抢救。结果发现绝大多数都是被炸晕的。只有一个被一个铁骨朵砸中，头盔带子把这厮的喉咙箍住。勒断了颈骨。这厮还真倒霉。

马和一挥手，两边打车后涌出两个百户队斜刺里对着匪盗一阵齐射。后排一个掷弹兵队上前，隔着长枪兵就一轮掌中雷扔了出去。这时候弓箭兵早就长枪兵的间隙中上前对这前面直射。这下这三千人崩不住了。还没接敌，人就死了三分之一了。后面不知道的还在往前涌。前面的都想跑了。这下就乱了阵脚了。

马和再挥手两边各冲出两个百户的骑兵向这匪盗的后面冲过去。后面都是不着甲的打算等下上来捡人头的。还有就是那二十几个骑着马的大当家们。一看这个情形当时就有人拨转马头撒开了蹄子往山上跑。一个人跑所有人都跑了。结果后面大概五千人的不着甲的匪盗当下就傻了。什么情况？败了？这就他妈败了？不是让我们等下上去捡人头么？现在要被被人割人头了啊？逃吧！可两条腿那里跑得过四条腿。当下就被骑兵杀了个对穿。而凿穿阵型的骑兵却直扑孩儿山的大寨。来不及关门啊！后续的骑兵以百户队为单位一个个的冲向孩儿山上。步兵再阵前屠杀那三千披甲匪盗。而后面的五千不着甲的跑的满山都是。后续的骑兵不得不大喊：“跪下弃刀！不杀俘虏！”

那二十几个大当家的冲进寨子还打算结阵反抗。结果一个照面就被后续上来的骑兵冲散。就各自散了，各逃各的。外面是十几个斥候百户队等着呢。谁都没想到对方那么不禁打。马和不得不让火器营的辎重兵快速进寨，不能让乱兵把匪盗们的积蓄给带跑了。骑兵只管割耳朵。因为割人头太耽误事儿。所以叙功就数耳朵。十个耳朵一贯钱啊。

这抗明义军联盟连十二个时辰都没满就被削散了架。张辅百无聊赖的举着望远镜看着战场动态。长筒望远镜里面都是满山乱跑的败兵。看到了几十个披甲的从各个寨门分散跑了出去。看来斥候们又有彩头了。突然，看到几个火铳兵从一间屋子里面跑了出来，对着已经跪下被俘的几个俘虏一阵拳打脚踢。张辅有点诧异，这时候马和也看见了。两人对望一眼，叫过身边侍卫上前查看。

两人的侍卫打马上山。张辅望远镜中看着他们进了屋子。没过多久，两人连滚带爬的跑了出来。一个扶着门框在呕吐。另外一个抽出腰刀对着俘虏就砍去。被火铳兵拦腰抱住。看得出进去出来的要么愤怒到要杀人，要么大吐特吐。张辅看了眼战场，基本上该杀的都杀了。该投降的也都投降了。就和马和打了个招呼，带着侍卫上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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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辅上到寨子里的时候，俘虏已经跪满了一地。那两个侍卫最里面咒骂着打算下山。看到张辅就下马行礼。马和的侍卫一脸的激愤。张辅示意他去给马和回禀。跟着自己的侍卫就进了屋子。屋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地上一个大洞。一架木梯架在洞口。

张辅的侍卫语无伦次的说着：“他们吃小孩儿！吃小孩儿！这帮天杀的！”

张辅身边的侍卫安抚了下，打算阻止张辅下去。张辅摇了摇手就提起前襟下了洞。洞口挺深，下去以后有一段二十多尺的通道。走着走着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转过一个转角，一个硕大的洞室出现在眼前。一边的地上满满的堆着人骨。一看就是小孩儿的尸骨。而那些小小的骷髅头散落在地上。中间一张案板之上一个残破的身体赫然在目。那个脑袋歪向了张辅这边。空洞的眼神好像诉说着终于解脱了。一旁的铁笼子里面十几个赤身裸体的孩子相互拥抱着颤抖着。整个洞穴里面充斥这一种令人窒息的气氛。张辅身为一个父亲头皮发麻。手脚控制不住的颤抖。

一个火器营的火铳兵正在肢解着一具尸体。一边肢解一边嘴里面叫唤着听不懂的咒骂。张辅的侍卫上前拉住了这个火铳兵。他转过身来眼睛里面血红血红的。地上的尸体基本上已经看不出人样了。

“这混蛋！我们下来的时候还在切！还在切！这孩子还没死啊！这狗日的！”这个火铳兵终于能够说得清楚话了。

“给他们解开，带到我营帐里面清洗干净。喂他们吃东西。好好审问一下那些俘虏，这事情如果问不清楚所有俘虏一个不留！”张辅毕竟要尽快冷静下来，他调整了心情下令处置。

寨子里面大概跪了两千多俘虏，战场上被俘虏的两千多。一共快五千人。审问很简单。火铳兵把那些俘虏分成十个人一组。拉到旁边的屋子里面问话。不说就砍头，毫不拖泥带水。这帮匪盗哪里见过这种场面。本来以为自己就很残忍了，没想到这帮官兵那么凶残。砍不到二十颗头就被问的一清二楚。这些小孩儿都是邓肯用粮食换来的。孩儿山的大当家邓肯听一位游方的道人说有个古方吃了可以回春。就是把不到十岁的幼儿挖出心脏生吃！寨中有个脑筋坏掉的屠夫专门看这个活儿。就是后来尸体被那个火铳兵肢解的屠夫。这厮把被挖了心的孩子剔了肉吃。自己吃不掉就送给那些大当家。这十几日寨子里面大头目以上的都能分到肉！

这个寨子是军寨。所有的妇孺都不在这里在离孩儿山南面十里的龙潭顶。这时候马和上山了。马上让一个千户队驱马前往龙潭顶。下令斥候，所有披甲者必须活捉。当时就把俘虏中的头目拿出来全部斩首。那些火铳兵为了抢砍头的活儿差点没打起来。

张辅让俘虏把洞口扒开，把所有的尸骸都起出来。把附近寺庙的和尚都叫过来超度这些可怜的孩子。张辅和马和两个人面对这那些尸骸久久无法平复。张辅虽然已经冷静了下来，但是心里面就想把这军寨屠了才能舒服一点。一直在心里面劝解自己。马和这是不断的走来走去。嘴里嘟囔着听不懂的西域话（他是元初花剌子模人色目籍大臣赛典赤赡思丁六世孙。按照现代来说是塔吉克族）。马和被道衍和尚收为菩萨戒弟子。这时也指着俘虏行那霹雳手段。最后剩下的俘虏被十抽一拉到扒开的洞口斩首。

正在砍头呢，山脚下响起欢呼声。不一会儿，斥候用马驮着被打断腿的那些当家的上来了。二十六个当家一个不少。而盟主邓肯被捆得像只粽子一样。当斥候给他扔下马的时候。这厮的惨叫声令人不寒而栗。解开绳子才发现。这厮的手脚被斥候用铁骨朵砸的稀碎。马和还想问几句，没开口就发现这厮的眼神散发着阵阵的寒意。张辅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已经不是人了。是个畜牲。”然后眼神示意火器营的火铳兵处置。当下有长枪兵在地上刨了一个深坑。把长枪插进去夯实。然后几个人把这邓大当家剥了个精光抬起来。谷道对准了枪尖就放了下去。一点点的给他调整。知道枪尖从嘴巴穿了出来。这时候军寨中一片欢呼。剩下那些当家的当场被吓死一个。火铳兵拉着长枪兵刨坑。很快剩下二十四个全部**在了长枪上。火铳兵的欢呼声和和尚诵经的声音环绕在军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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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潭顶的匪盗老巢被剿灭了。五千多妇孺让那些火铳兵都下不了手。那些饿的前胸贴后背没了人形的妇孺实则是被邓肯扔在那里等死的。他早就不想养着他们了。而手下们根本不知道，还以为家人被妥善的安置呢。张辅说了一句：“在这里哪里有人是无辜的。”医兵检查了一番，里面有起码三分之一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在检查的时候死了几百人，煮粥的时候又死了几百人。而粥煮完分粥的时候很多人还没有等到喝到粥就死了。最后，整个龙潭顶只有两千多年轻的女人孩子活了下来。

张辅和马和商量后女人全部送到了矿上分给矿工为奴。孩子则送到了海淀庄上由张璟处理。反正张璟惯会洗脑。终归能用得上。谁也想不到这千余人的孩儿军后来成为了张璟的死忠。为张璟的大中华理念在日本、朝鲜、东南亚、天竺各地散播恐怖。成为了张璟原教旨主义恐怖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