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姜辰瞳的话后，赖大师本能的循着他的目光向一旁看去。

在实验室的内侧，那是他们刚利用天使再生药剂做的一场实验，各种高科技精密仪器，实验报告，以及盛装着药剂的瓶瓶罐罐整齐地摆放在桌子上。

沉默地注视了一会儿，白月魁自顾自般地低声说道：

“我早该想到的。”

“想到什么？”赖大师几乎脱口问道。

二人话赶话般的说到这里，白月魁将目光看向身旁沉默地姜辰瞳身上：

“如果真是这样，那倒是有些麻烦了。”

赖大师眉头一皱，声音略微不满，微微拔高嗓音道：

“我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的对话能不加密吗？”

他的声音惊醒了沉思的姜辰瞳，一旁的白月魁吐了口气，解释道：

“我忘记和你说了，你还记得七号生存基地内有一个叫韩毅的人吧？”

赖大师一边拨动珠子，一边说道：

“知道，就是那个精神被污染的年轻人，他还有个在实验室冰封的妹妹。”

说到这里，他动作微滞，疑惑地问道：

“这件事和他们兄妹二人有联系吗？”

白月魁略作沉思，刚准备说话，一旁的姜辰瞳突然开口问道：

“赖大师，你先将这天使再生药剂的实验结果告诉我。”

他这么问，其实也就是想知道这天使再生药剂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虽然这药剂和旧世界的不同，但只要本质上没什么差别，那么所带来的影响也应当没有区别。

七号生存基地普通人众多，且没有天使再生药剂的研发能力，如果韩毅携带药剂事情在基地泄露，发生内乱也不是没可能。

听了他问话，面前的二人愣了几秒，其实就算他不问，赖大师也会将实验结果告诉他。

白月魁吸了口气，沉声道：

“为了救那个被冰封在实验室的妹妹，姜辰瞳将天使再生药剂给了韩毅一瓶。”

她旋即眉头微微皱起：“如果他们也发现了这药剂内隐藏的秘密，内乱恐怕是最乐观的局面。”

然而，他刚说完，赖大师却哈哈大笑起来：

“如果真是因为这个，那我们也就不用过多担心了。”

什么？姜辰瞳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你是不是又知道了什么？”

赖大师摆了摆手，不甚在意地说道：

“算了算了，一切都是我们自己瞎猜的，没有任何实际证据。”

“不过，还是得找个借口去拜访下一下他们，看看这个老东西在搞什么阴谋诡计！”

姜辰瞳表情一滞：

“你就不担心？万一不是因为这件事呢？”

赖大师表情逐渐沉淀下来：

“难道你现在有什么办法能够直接了解此事背后的原因么？”

“更何况，我们没有任何义务在他们遇到危险时帮助他们，这个从他分离我们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的。”

“这就是末日！你无法拯救所有人，更何况是已经注定了的事情。”

“……”听了赖大师这一番言语输出，姜辰瞳一阵语塞，他竟然接不上任何话。

默然了一阵子，一旁的丽莎犹豫了几秒，旋即开口说道：

“比起这个，我之前通过玛娜生态系统感知到了一些未知的强大存在，如果你们想听……”

她说到一半，停止了言语，三人的注意力瞬间集中在了丽莎身上。

姜辰瞳微挑眉头，内心一阵忐忑，这丽莎什么情况？这也太反常了吧？完全脱离了自己的意识掌控，对于之前自己交代的事情一概抛之。

赖大师忘却了刚刚的话题，他双眼微眯，盯着丽莎看了好一会儿，像是重新审视她一般。

“你能反向感知生态，还能感知它的变化？”他在审视完以后，问出了这一句。

他这么问其实很好理解，着就像中枢系统给各个终端下达指令，而某些终端却能通过这些指令反向理解中枢的意识。

这一细思极恐的操作已经远远超出了正常的生态系统内部的运行规则，而且历史上只出现过一次。

那一次的事件也被称为旧世界的“救世器”。

只不过现在知道的人只有白月魁和赖大师二人。

丽莎看了姜辰瞳一眼，没做停留地说道：

“是的，我虽然是人工智能，但你们应该知道旧世界的ASH系统吧？”

ASH系统！白月魁瞳孔霍然内缩，闪烁过一抹震惊之色，那种感觉，像是回忆起了某种可怕的东西。

赖大师摩挲着下巴，瞥了眼白月魁，道：

“ASH系统是旧世界AI法案中唯一通过的东西，我怎么能不知道？”

“但是，ASH系统早就随着旧世界毁灭而停止运转了，你为什么还能使用那所谓的系统？”

丽莎“嗯哼”了一声，走到一旁坐了下来：

“ASH系统是一个庞大且笼统的概念，她包含了太多系统，简单来说，她是一个主导，我是她部下一个子系统，名为AFU。”

她说到这里，若有深意地看了白月魁一眼，并开口问道：

“我想这位姑娘应该非常熟悉不过了。”

姜辰瞳再也忍不住了，他起身大喊：

“丽莎，你疯了！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事态超出预期，听丽莎这番言论，不像是无意识下的操作，而是有目的，有计划的。他不得不怀疑，这家伙已经被某种力量控制住了。

白月魁听完，吐了口气：

“看来，我确实低估了你，AFU系统在旧世界是控制人日常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但它的运转是建立在ASH之上，那么请你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ASH系统已经消亡的情况下你依旧能够维持运转？”

丽莎轻笑两声：

“你们难道只关心我如何存在，却不关心我接下来的信息吗？”

白月魁笑道：“知晓你的来历和动机，比接下来的信息更加重要。”

“如果不是因为姜辰瞳带你进来，你以为你还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吗？”

言毕，整个房间内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姜辰瞳在丽莎与白月魁交谈期间，已经尝试使用精神力控制她，但是丽莎就像一块坚硬又柔软的橡胶屏障，一次又一次的将他的精神力驳了回来。

这是姜辰瞳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想要做到这一点，首先要在精神力上高于他，但……这可能么？

一种古怪的念头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这是什么？这是反客为主啊！

赖大师无奈地摇了摇头：“为什么女性生物总是这么爱争呢？”

但是此刻，没人去深究他说的意思。

丽莎凝视着白月魁，虽然无法从她的脸上看到她的表情，但能够隐约感觉到，她似乎有些恼怒，又有些无奈。

隔了半分钟左右，她蓝色瞳孔闪烁两下，低声道：

“看来，想要让你们人类保持理智，确实是一件奢侈。”

言毕，没等众人说话，她又道出一句足以震碎三观的话：

“你们真的以为，人类研发的ASH系统随着旧世界的灭亡而灭亡了吗？”

“如果你们无法认知这一点，那你们永远也无法根除所谓的玛娜生态。”

Ps：大Boss“光影之主”的真面目马上就要揭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