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碧玉幽幽叹了一口气：“姗姗，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诬陷我？但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傻了，有些权利是自己争取来的，有些权利是自己放弃的。以前我就是不愿意发声，所以，大家都以为我孤僻，冷漠，甚至觉得我不需要关心。”

“你……”欧阳姗姗目眦欲裂，她没有想到欧阳碧玉这么阴险。

她一早就想好了，把锅甩给她。

不，自己能活下来应该是超出了她的意料。她设计里最缜密周详的一幕应该是，她和欧阳瑞一起埋在了废墟里。

哪样就神不知鬼不觉了，甚至所有人都不会联想到这件事与她有关。

太狠了，她真的是太狠了！

她现在真的是百口莫辩，除非阿瑞能被平安救出来，替她证明。

欧阳碧玉不理会欧阳姗姗，转向欧阳松：“爷爷，你看，姗姗根本就没有证据。”

欧阳松并不生气，反而点头附议欧阳碧玉的话。

欧阳姗姗大惊，高声喊：“爷爷，你不能相信她的话。这真的是她的阴谋，爷爷，你是知道我的，我胆子小，连只蚂蚁都不敢踩死，怎么敢用炸弹杀人？而且，我还傻得自爆。我很惜命的，我不想死啊。”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我该相信谁？”欧阳松仿佛陷入了苦恼，微蹙着眉。

老爷子在众人的心目中一向睿智精明，杀伐果决，他现在的表现不像他一贯的风格。

欧阳碧玉暗暗留了个心眼，她相信老爷子不会在这时候犯糊涂。

她的谎言并不完美，她只胜在他抓不到证据。

这几个月她的锋芒越来越盛，已经正面跟老爷子交锋了，所以，她不必再藏着掖着自己的野心了。

“爷爷，你怎么能相信欧阳碧玉的话？她一直在装！”欧阳姗姗沉不住气，大声嚷嚷。

老爷子一双沉淀了岁月伤痕的眸子望向她，声音是难得的平静：“你至今不敢说出阿瑞拿了你什么把柄，以至让你这么气急败坏，拿着炸弹威胁他。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我……”欧阳姗姗垂下了头，不是不想说，是不能说。

这种事，她怎么可能在长辈面前揭露？

不，太丢人了。

欧阳碧玉站在一旁，垂眸敛眉，摆出对老爷子十分恭敬的姿态。

“你还不说吗？”欧阳松沉了声音，那份威严的厚重感一下子就变强了，欧阳姗姗吓得心脏一缩，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其实，说出她的丑事对逮住欧阳碧玉无益。

不过，他一定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让素来不和的姐妹俩有了同仇敌忾的机会。

欧阳姗姗紧咬着下唇，久久不语。

老爷子眼中渐渐出现不耐，他刚要开口再质问，却忍不住先咳了起来：“咳……咳咳……”

汪坤忙倒了一杯水，递到老爷子跟前，担忧地说：“老爷，你先喝口水吧？”

欧阳松接过，喝了一口，待咳得不那么厉害了，才开口：“欧阳姗姗，你不说，就代表你心虚。是你诬蔑了碧玉。”

“我没有，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我可以对天发誓！”欧阳姗姗大声说，眼眶泛红有着深浓的恨意。

“那你就回答我的问题！”欧阳松眉目都凝重了起来。

欧阳姗姗再度无言以对，垂下头，紧紧咬住下唇。

见欧阳姗姗这副哑巴吃黄莲的样子，欧阳碧玉暗自冷笑，脸上却是一贯的严肃：“爷爷，如果这件事已经查清了，那我还有事，可不可以先回去？”

老爷子还没有开口，欧阳姗姗先激动地说：“不可以！欧阳碧玉，你真是太卑鄙，心机太深了，挖了这么大一个坑让我跳！这是不是你和刘鹤宸串通好的？”

“姗姗，你别气急败坏，有证据你跟拿出来。”欧阳碧玉的平静与欧阳姗姗的激动形成鲜明的反差。

“你……”欧阳姗姗气得几乎吐血，偏偏有些事她不能说出口。

背着老爷子，欧阳碧玉朝欧阳姗姗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欧阳姗姗气得眼中血气越来越浓，整个人处于崩溃的边沿。

垂在身侧的手，发出“咯咯”的声响。

她死死盯着欧阳碧玉唇畔的笑容，恨不能冲上去打掉那可恶的讽刺。

没错，她就是料定了她不敢自爆丑态，才这么有恃无恐。

空间陷入诡异而凝重的沉默，连老爷子都不开口了。

汪坤在一旁伺服着，他怕老爷子一时生气，有个三长两短。

欧阳碧玉再度开口：“爷爷，我可以走了吗？”

“不可以！”欧阳姗姗怒喝。

“姗姗，你不能这样无理取闹，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为什么非要拖我下水？从小到大，你一直是众人瞩目的焦点，欧阳家的光芒。我只是个活在你阴影之下的丑小鸭，我从不跟你争，什么都让着你。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恨我？”欧阳碧玉淡淡说着，表情平静，却让人觉得十分委曲。

欧阳姗姗彻底怒了：“欧阳碧玉，你别再装了。你以为装得楚楚可怜，爷爷就会相信你？你以为抹黑我，就能显得你很高尚？欧阳碧玉，你好样的！”

“爷爷，我说。阿瑞手上有我和刘鹤宸的录像带……”盛怒之下，欧阳姗姗不顾一切说了出来。

欧阳松静静听着，只是微微蹙眉，看不出太多的情绪起伏。

“姗姗，你怎么能这样败坏欧阳家的声誉？你是欧阳家的小小姐，E国的第一名媛，你的一举一动关乎着欧阳家的颜面。还有慕家呢？你置慕亦轩于何地？”欧阳碧玉突然站在道德的层面上批评欧阳姗姗。

欧阳姗姗不想面对欧阳碧玉，她怕自己会被她气死。

抬起头来，羞愧的美目望向欧阳松：“爷爷，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可阿瑞拿着我的录像带，不肯还给我，我只是想吓唬吓唬他，真的没想要他的命。爷爷，我从小就娇生惯养，我胆子很小的，你一定要相信我。是欧阳碧玉给我的炸弹，我以为是假的。”

欧阳姗姗又重申了一遍，欧阳碧玉满脸震惊：“姗姗，小时候有些恶作剧，你推到我身上也就罢了，可杀人这么大的事，你还想诬蔑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赤红的眼底闪着浓恨，欧阳姗姗举起右手，做发誓状：“我欧阳姗姗对天发誓，我今日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如若有半句假话，就让我天打雷霹，不得好死！”

欧阳姗姗说完，用一双极怒的眸子看向欧阳碧玉：“你口口声声指桑骂槐，你敢跟我一起发誓吗？”

欧阳碧玉唇角弯出一丝不屑：“亏你还是E国第一名媛，这种骗人的把戏也拿出来表演。如果发誓有用，那么全天下就不会有那么多破不了案子，那么多死不瞑目的冤魂。”

“你……”欧阳姗姗眼中燃起熊熊火焰，她真的是低估了欧阳碧玉的无耻程度。

“都不要再吵了，我还没死。”欧阳松大喝一声，欧阳姗姗忙垂下眸子，抿唇不语。委曲夹杂着愤怒的泪自脸颊划落，落在地毯上，开出一朵朵湿花。

“姗姗，你先下去休息吧。”欧阳松开口，欧阳姗姗不可思议望向老爷子，盈泪的眸子片置疑。

“爷爷……”

“下去。”老爷子用不容人反抗的口吻说。

女佣忙上前搀扶欧阳姗姗，欧阳姗姗虽然很想继续留下来跟欧阳碧玉对质。但她不敢违抗老爷子的命令，还有，就是她发现自己无法跟欧阳碧玉抗衡。

她将一切安排得天衣无缝，她被她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