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筱绡愤怒地回到欢乐颂，愤怒地到处乱敲门，将21楼的人都惊醒。还好现在的21楼，都已经被宏乔书买下，不然原先那个2102的业主肯定要和曲筱绡没完！

已经和关关住在2103的邱莹莹裹上羽绒服冲出来质问道：“曲筱绡，你干什么？大家都睡了。你吵什么？”

曲筱绡摸出手机一看，“邱莹莹，还不到十二点，睡个头！过来，到我家陪我说会儿话。”

邱莹莹哪里肯陪她，一把将门关上，曲筱绡气的不行，对着2103再次狠狠踢了好几脚，楼上樊胜美的小黑屋里却传来雷雷哇哇的哭声。

邱莹莹无奈，打开门骂道：“曲筱绡，你疯了吗？”

曲筱绡立马抵住2103的大门，威胁道：“去不去我家？要不然我一直站这儿，让你冻死，小孩哭死。”

“好吧，我去穿上衣服。”邱莹莹一个转身，但她余光瞥见曲筱绡放松警惕，立刻伸手将她推了出去，狠狠将门关上，吧嗒吧嗒地冲回温暖的被窝去了。

身后传来曲筱绡愤怒的擂门声。邱莹莹再不肯大冷天地跳出被窝，而关关刚才也都听见了对话，更不会去应门。曲筱绡敲了几下，手痛了，只能狠狠再踢一脚，挥舞着拳头回自己的家。

没人跟她说话，都不理她，曲筱绡气得在自己家里砸玩具。她的玩具多，很快就砸了一地。可毛茸茸的玩具砸不过瘾，她就上赵医生的微博捣乱。赵医生说给自己准备了一件最称心的圣诞礼物，她在后面揭露是安哥拉树皮。赵医生说某本日本漫画书好看，她跟帖goingdown。

赵医生自我吹嘘一个成功的医疗案例，她就给个呕吐的图案说高明不高明只有等追悼会上才能确定。

整整使劲捣乱了两页，曲筱绡才捶着桌子作罢。

据说，有一种自恋的案犯作案后喜欢流连在作案现场，欣赏自己的作品。曲筱绡显然就是这样的作案者，她刷了两页回帖后，在赵医生的微博流连忘返，恨不得打电话提示赵医生微博有危机。可她等来等去，没有等到任何属于赵医生的动静，倒是在22楼的另一个房间里，安迪已经看到并笑死了。可惜她并不手痒回帖，曲筱绡等得无聊之极，找其他事情发泄解闷。

安迪一到晚上十一点之后就开始与宏乔书坚壁清野，以便促使宏乔书于十二点之前乖乖离开2201。

而宏乔书唯独在这件事上不是装聋作哑就是装疯卖傻，今晚则是做完事情看完书，磨蹭着不走，上网找乐子拖延一点儿时间也好。

看安迪对着电脑笑，宏乔书问：“笑什么？”

“小曲在赵医生微博那儿捣乱呢。你看这条，这家伙就是无法无天。哈哈哈”

等安迪看到那一条goingdown时，她没看懂，就不得不翻出搜索工具，查到正确意思之后，更是笑到无语。

此时夜深，宏乔书似乎带着某些想法，而安迪也是蠢蠢欲动。只是她有些想法和心中疤痕，又不得不说出来，面对宏乔书的亲近，她又不由自主地将手放到宏乔书的手上阻止，语无伦次道：“我很希望有个自己的孩子，可是我又很担心。近亲容易出现各种问题，我希望孩子是正常的。不要妈妈一样！小书，我觉得我们很脏！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觉得我们死后会下地狱！我幼年时候的记忆虽然已经模糊，可有些记忆还清晰，我一想到幼年时期夜晚看见的听见的…那些晚上……荒郊野外，妈……野合……还有那些意犹未尽的手想要伸向我……

还有在孤儿院在小学初中高中，我一直是没人保护的孩子，又是长得不错的孩子……

所以你可以猜测到……我强烈抵触男人对我身体的接触。只有你的接触我会毫无顾忌的接受，明明我是那么排斥他人，我却只有触碰到你才会安心。

可能我觉得我身上和你身上的血液都是肮脏的，我既无可控制的被你吸引，可又非常非常害怕跟你进一步，我怕我们万一有了孩子，那就是罪孽！明明我是那么肮脏，那么的不知羞耻……我是不是坏掉了？”

宏乔书愣在原地，安迪也是发愣，不敢想，也不愿意想。日夜担惊受怕，害怕终有一天自己重蹈母亲覆辙，而若是一了百了，可能就不会发生！安迪只觉得，除了爱欲冤孽，烟火人间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呢？

宏乔书深吸一口气，退开来，毕竟做BT不是那么好做的，尤其是这种关系。

安迪也是个大麻烦，宏乔书有些后悔当初选择以小明的身份来进入这个世界了。

“我今晚不会走，陪你。我们的关系明天天亮后再说吧，今晚不敢离开你。洗漱去，乖，我看着你。别关门。”

安迪耸耸肩，平静地进去主卧卫生间。

等宏乔书从客卫平安地洗漱出来，走进开着门的卧室，他见安迪已经静静睡在床上，卧室昏暗，唯有一盏台灯还亮着。

宏乔书没有了最初的冲动，倒是有另一种冲动，那就是赶紧过去看看一动不动的安迪是不是活着，他被刚刚安迪看着刀架的眼神吓坏了。

安迪翻身看了一眼宏乔书道：“其实你放心好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今晚不过是稍稍激动一下。”

宏乔书没有应声，他尽量不跟安迪再提那些敏感的事情。

他在卧室里到处找可以睡觉的地方，可发现只有地板。“还有被子吗？”

“没有。”

“毛毯等都没有？”

“没有。”

“那我们还等什么？”宏乔书故作轻松，翻身上床，顺手关了台灯，卧室却还伸手可见五指，床铺距地面十公分处，分布有星星点点的夜灯。

宏乔书想了很多，想得很乱，想得头疼。他本以为自己会一夜无眠，可想着想着，不知不觉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清晨稍醒，走出卧室，只见一室明亮，东窗已有淡淡的朝阳斜斜地照射进来，无限蓬勃无限活力。透过阳台的落地玻璃门，宏乔书一时恍惚，究竟什么才是现实，昨晚还是今早？为什么阳光一升起，仿佛聊斋上所描写的，鬼魅瞬间消散，美好降临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