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华寺怎么都没想到，他们的斋饭这么的受欢迎，被一大一小两个香客足足吃七八个人的分量，幸好两人在离开的时候虔诚的心意打动了佛祖，不然这两人都要被寺里黑名单了，差点把那个小和尚给连累了。

离开光华寺，回到那个小木屋，黑眼圈有气无力的趴在院子里的篱笆边上，眼巴巴的看着篱笆外的植被，想吃却够不着。

“呀，我的小可怜，差点把你忘记了，你这是饿坏了吧。”言羽抓起兔子左看右看着：“都瘦了。”

“就这身肥肉饿个十天八天也死不了。”

“你还是顾顾你吧，伤没好就别乱跑了。”言羽没好气的说道。

.......

回到小屋第三天，今天的陈陌在言羽的哀求下陪着言羽来到那个无名湖。

深秋的无名湖上飘落的秋叶更加的多，像是穿上了一件花衣裳，然而这美有些寂落，无人欣赏，就连那个垂钓的老人都没有来。

石头上，蒲团，鱼竿，没有鱼饵。

言羽看着这几样东西，手里提着食盒，心情有些失落，今天来就是想向老人问一件事，那些书是不是他换走的。

“那老爷爷可能已经走了，不来了。”

“为什么这么说？”陈陌看着周围的环境，这里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当初若是把小木屋建造在这，或许就更好了。

在不远处，就是树洞僧人所说的那个林子，林子深处有浓雾弥漫，陈陌注视着那里，没有看出什么异常来，比如在林子深处修炼的持刀僧。树洞说过，那里的持刀僧很厉害，是他们守护着这个林子。

“这鱼饵都没有，之前，见不着他，也能看见鱼饵，现在都没了。”言羽指着放鱼饵的位置。

“或许人家有事呢？”陈陌干脆在石头上坐了下来，反正来都来了，于是乎欣赏起这湖边的秋色。

“他能有什么事，一天天的就知道在这湖边扮那劳什子姜太公钓鱼，还真以为这鱼儿是傻啊，咬住鱼线给他钓。”言羽也在那蒲团上坐下，把手中的食盒放在一边。

“你不是说过，他是来跟林子深处的悟空大师论道的吗？那他就不应该是一个普通人。”

“反正我是没看出他哪里像一个高人的样子。”言羽拿起那跟鱼竿，轻轻一甩，把没有鱼饵的鱼线甩入湖中。

“那高人应该是什么样子？”

“反正他就不像，女人的感觉可是很灵的。”言羽来回的甩子手中的鱼竿，“呜呜”作响，像是找到了好玩的事情。

“那些小沙弥尼也只是听说，她们也没见过他真的和悟空大师辩论，或许就是这个老头放出来的谣言，糊弄人罢了。”言羽补充道。

“女人？”陈陌撇过头来，上下打量着言羽。

言羽被他这怀疑的眼神盯着，抬起手臂挥竿的动作听了下来，昂首挺胸的说道：“怎么，难道我没有那个叫余欢娘的女人那般前凸后翘，就不是女人了？再过几年，我的比她的还大，比她的还翘！”

陈陌转回头不看她那有些倔强有些微红的脸蛋。

“你说过，那几本书是好书，那一个普通人怎么会有好书？”陈陌重归话题。

言羽看着他不敢直视自己的样子，掩嘴偷笑，得意的挥竿出去，一个不留神没抓住，把竿子挥了出去。

“哎呀。”

陈陌手一台，朝着虚空一抓，那很将要掉进湖中的鱼竿被陈陌像是被陈陌抓住了，停止了下坠的姿势。

“哇欧～”言羽被陈陌的手段吸引住了。“隔空取物耶，要是你用来偷东西，别人一定不知道是你干的。”

言羽让陈陌不知道这究竟是表扬还是讽刺。陈陌清楚，若是真的这样做，那被偷的人一定会发觉，看似自己在隔空拿东西，实则是一个看不见的手在拿东西，虽看不见，却能感觉得的。

陈陌也不相信这就是那些剑客御剑的方式，感觉上说不过去，若是真的就这么简单，当初的十三娘就不会说自己并不会御剑之术。

陈陌一挥手，就把鱼竿甩了回来，抓在手里，看了一眼，若有所思一下，就把鱼竿塞回言羽手里。

言羽接过鱼竿，重新把鱼线甩进湖中，也不在挥竿，老老实实的做一个垂钓人。

“那些书谁知道他是在哪里得来的，他还说这些书不好，会教坏人的，但我觉得书中的东西说的挺有道理的，只是和一些圣人说的话有些背道而驰，这也说不上它就是错的吧？”

“我怎么知道，我对那些不感兴趣。”陈陌才不关心他们说的话谁对谁错呢。

“唉，真是对牛弹琴。”言羽叹了一口气。

既然是对牛弹琴，陈陌就不在和言羽说话，开始吐纳修行起来。

“哎，怎么说着话你又不理我了，说好今天陪我的，你说话不算数。”

“我哪天不陪着你？”

“好像也是。”

就这样，湖边又安静的了下来，只能听见偶尔秋风吹过的声音，和湖里偶尔有大鱼扑腾的水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言羽都要快陷入瞌睡了，都没能见到要等之人，她还特意准备了赔罪的礼物，自己做的吃食。

“咕噜～”

言羽的肚子叫了起来，慵懒的眼神看了一眼旁边放置的食盒，放下手中的竿子，停止了这没有意义的钓鱼。

食盒放在双腿上，打开盖子，看着自己精心准备的食物。

“不吃就浪费了，浪费是可耻的。”

只有饿过的人才知道食物的可贵。

言羽一边吃着一边想起自己那时候刚开始跟着陈陌走出村子的样子，这个家伙明明有食物，却不分一点给自己，哪怕只是那么一点，都没有，自己为了活下去只好摘那些酸涩的果子，和难啃的草根果腹，渴了就喝那些叶子上的露珠。

那时候的陈陌是真的无情。

食盒得东西吃到一半，大风没有任何的预兆的卷起，周围的落叶让无形的风走了形态，绕着两人卷动着，画面美极了。

“这个家伙还挺有情调的。”言羽偷乐着。

风越来越大，范围越来越广，卷起的落叶越来越多，场面也越来越壮观。

若是可以的话，言羽不介意躺下来欣赏这壮观的景色，只是这石头和泉水那边的那快石头没法比，根本就躺不了。

风越来越大，吹得言羽没有束起来得头发随意飘舞着，青丝总在面前飘动，拨了又来，东西都吃不了，索性把食盒盖住，抱在怀里。

只是这风的势头越来越不对，好看的景色全无，被卷起的落叶漫天飞舞，遮天蔽日，少了美感，多了几分狂暴。

“陈陌，这就过了。”

言羽忽然想起那晚在泉水边的样子，跟此时的情况差不多。

坐在旁边的陈陌也就没有反应。

看着越来越不对劲的大风，言羽把蒲团和鱼竿通通抱在怀里，自己也顾不得这石头硌不硌屁股了，比起硌屁股，还是这些东西要紧。

“陈陌，你要是把我吹进这冰冷的湖水，我可跟你没完。”

湖水也开始搅动起来，里面大大小小的鱼儿在惊慌失措的逃窜着。

“鱼儿们啊，这可不关我的事啊，冤有头债有主，要是你们出了什么事可别来找我，找他，这一切都是他弄的。”

言羽回忆起那天晚上，陈陌搅动出那么大动静的最后，一刀下去，就把那个泉水潭给毁了，那现在这些在这个湖里的鱼儿们接着来的命运多舛，就不知道这个大湖能不能扛下陈陌的一击。

“陈陌，下次你在搞出这么大动作，能不能别把我拉在身边。”

似乎是听到了言羽的抱怨，大风骤停，湖水重归平静，那些被大风卷在半空的落叶，又冲落下，一部分洒落在两人的身上。

陈陌睁开眼睛，重重的呼出一口白气，身心舒畅了许多。

转头看去，被许多落叶覆盖在身上的言羽用抱怨的眼神看着自己。

“怎么停下了？怎么不一刀把湖水给斩开去？”

陈陌当然知道言羽说的是气话，没有接话，而是轻轻的帮他把身上的落叶给清除去，顺便撩开粘在她脸上的些许青丝。

“还有吃的吗，我饿了。”

虽然言羽对陈陌毫无征兆的就搞出这些动静有怨恨，但还是把那没吃完的食盒交给了陈陌。

陈陌接过食盒，里面的东西吃了一半，便自顾自的吃起来。

言羽重新把怀里的东西放好，终于不再让她脆弱的屁股遭殃。

“看来你要等的人不会出现了。”

“不出现就不出现，东西都吃了，现在出现你让我说什么？”言羽报膝而坐，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有些遗憾的。

“走了，回去吧。”陈陌把食盒盖上，站起身子，把手伸向言羽。

“那就回去吧。”言羽拉着陈陌的手起身。

两人离开湖边，准备进去林中，言羽停下脚步，回头对着空无一人的湖边喊到：“老爷爷，我走了，上次把你踹下湖里，十分抱歉，明儿我再拿好吃的过来给你。”

......

书林中有两道人影从陈陌他们来，到他们走，始终在默默的看着他们。

“老师，您为什么不见她？”

“脚站麻了，迈不开腿，你这做学生的也不领会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