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您怎么来了？”在自家水池让喂养小鱼儿的赵素浅看着一个老妪提着菜篮子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有些讶异的说道。“今日应该是言先生去您那了啊。”

赵素浅一边惊讶，一边放下手头上的工作，关着脚丫子来到走廊另一头，来迎接她的师父。

“浅浅啊，这天气也变凉了，还关着脚走来走去的。”老妪看着赵素浅的脚，语气中有责怪，但更多的是怜爱，而且从她的语气中对赵素浅当做女儿一般看待。

“没事的，没事的，来，篮子我来拿。”赵素浅结果老妪的菜篮子，除了两颗蔬菜，更多的是一种红红的果子，叫仙子果，多汁可口。“您还没说今日为何突然来这了呢。”

“被人赶出来了。”老妪郁闷的说道。“被赵志抟那个老家伙赶出来的。”

赵素浅听闻，就想到是怎么回事了，一定是因为赵溪泠的事，赵志抟要见陈陌一面。

“谁叫他辈分大，我也不能违抗他，如今只能祈祷他不要把我的菜园子搞得乱七八糟的。”老妪叹息气说道，似乎已经预料到回去之后的惨撞。

“不会的，师父，这点您放心好了。”赵溪泠笑着说道。“对了，师父您也好久没吃过这里的莲子了吧，我下去给您摘点，过段时间就没有了。”

说着，赵素浅也不送老妪拒绝，把她拉到檐下长凳上坐下，手上的篮子也放到一边，然后就撩起裙摆。

老妪道嘴边的话又收了回来，她了解自己徒弟的性子，对自己这个师父是一个性格，对别人又是另一种性格。

看着她轻轻的走下水和那副认真的表情，老妪满脸的幸福。

“浅浅啊，当初他们来你这的时候，他没被你这双脚勾住魂？”老妪露出慈祥的笑容，忽然说道，一个很八卦问题。

“勾住了，但很快又被逃走了。”赵素浅慢慢走在荷池这边，如实的说道，当时陈陌直勾勾的看着她的腿的时候，她是注意到的，只是当时她装作没看见。

“他还是第一个能看到你这双能迷死鬼的脚的男人吧？”老妪呵呵笑道，因为来这个幽居的男人本来就少，而且来了，赵素浅也会穿上袜子。

“师父是怎么知道他见过徒儿的这双脚的？”赵素浅在荷池里找着莲蓬说道。

“别忘了，你的卜卦之术还是为师教的。”老妪虽然这么说道，但其实是她从一个小道姑那里听说的，就是那个给赵素浅送饭的那个，那个小道姑只说当时见到的是陈陌在一边打坐练功，赵素浅和言羽在屋子里聊天，但那时候，赵素浅是没穿袜子的。如今这么一说，之前是不确定的，但赵素浅回答得这么干脆，就知道结果了。

“那师父怎么没算到他当时看的不仅仅是脚。”赵素浅说道。

“啊？他还看了你什么了，你该不会...”此时老妪一惊，手中连忙恰巧指决。

“如今腿儿怎么下水的，他就看到了什么。”赵素浅说道。

老妪听闻，松了一口气:“他都看见你那双腿了，还这么镇定？那个叫言羽的小丫头这么有魅力？”

“师父怎么把世界的男人都想成老色狼的品性了？”赵素浅笑道。

上次陈陌和言羽来拜访，她是事先知道的，她也确实把袜子穿上了，但后来又褪去了。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言羽，论姿色，两人在美人榜上不相上下，赵素浅略胜一筹，论才学，各自有各自的成就，似乎言羽的成就名气比赵素浅大一些。不知为何，那一刻，赵素浅有了攀比的心里，于是乎就想那陈陌当做比试石，所以才有后来的事。

赵素浅确实佩服陈陌的定力，以前不少男人都因为自己的容貌而发狂，如今更是祭出大杀器，也只是让他多看了一眼。

其实她不知道，这不完全是陈陌的定力。在陈陌失忆醒来后，看过了天一第一的大美人武灵儿，那震撼的姿色已经第一时刻印在脑海，有了一定的免疫，之后又见到了排名第二的洛砚，那时候，容貌已经撼动不了陈陌的定力。而如今的赵素浅，可想而知，容貌已经打动不了陈陌，也就是那双腿让陈陌动摇了一下，也仅仅是片刻而已，此时的陈陌心里装的全是言羽，没有想过容下第二个女子。

“你没出过神霄阁，不知道外面的险恶，不要把一个人想得太好，即使一个人在怎么好，也有阴暗的一面。你留在神霄阁是好的，在没有一个能护你周全的人在你身边，或者自己有那个能力的时候，就别踏出神霄阁了。”老妪说道。

“要是郝忈不把我带出这这片山，那我就自己走出这片山。”赵素浅折下一个莲蓬，对着自己的师父笑道，此时她的笑容是那种天真无邪，那种如雨后阳光，没有一丝丝的参假。

“诶，这第一条路难走，第二条路更难走。”老妪叹着气说道。

......

菜园小屋那边。

陈陌和言羽随着赵志抟走近屋子，里面确实有热茶，茶杯里已经倒好了热茶，还冒着热气。

“来，做，别这么拘谨，老头子真的只是在等小姑娘你的到来，其他的，老头子我就是顺道看看，没有其他事。”

既来之则安之，陈陌两人落座，陈陌率先拿起茶杯开始喝了起来，之前的事，让他口干舌燥的，有兴奋有紧张。

“话说话来，我与小姑娘的老师还认识的，我与你老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场合。”赵志抟说着，就开始聊起家常来。“那时候，我们都还很年轻，也比你大不了多少，时光飞逝，如今都到他的学生来向老头子问道来了。”

“您与老师还认识？老师没和我提起过这事。”言羽双手捧着茶杯说道。

“没提起也是正常的，毕竟之后我们相间的次数也很少，这么多年，估计见面也不超过十个手指吧。”赵志抟说道。“这次他让你来，也不知道他是来炫耀还是真的让你来历练。”

“炫耀？”言羽有些听明白他的话，而且也没弄清他和老师是怎么样的相交，不好多说。

“是啊，估计他在对我说。”说着，赵志抟学起言羽老师的口气，但在言羽看来，一点儿也不像。“当年我能打败你，如今我的学生也能打败你。”

“呃，这.....”言羽无言以对，说道。“要不您也可以让徒弟来代劳您的。”

“代劳？不不不。”赵志抟摇头说道。“老头子我的那些弟子，虽然多，但每一个能和你这小姑娘相提并论的，大道理讲不过他的学生，打架也打不过他的学生。”

“不不不，老道长，陈陌不是老师的学生。”言语纠正他的说法。

“我知道啊，我说的也不是他，他确实厉害，能打败我的关门弟子，这点不否认，但我还有其他弟子，他的实力还不行。”老头子说道。

听闻此言，陈陌揣测，他的那些弟子或者那个弟子是五境强者。

“诶。”赵志抟叹了口气说道。“我的那些弟子，嘴皮子着实笨了点，不然这十三个位置，怎么没他们一个位置，跟别说与你这小姑娘问道了。至于打架吗，你的师兄闻不语也厉害的很，我那打架最出色的弟子也输给他了。”

“当时，我嘴皮子比不过你老师，但打架，他比不过我。如今他的徒弟，一个能说，一个能打，都能赢我的那些徒弟，算是被他扳回一局了。”

“.....”言羽听着，也插不上话，完全就是一个后辈在听一个晚辈讲述着人身轨迹时的场景。

“如今你来这里，虽然老头子的徒弟不成器，但老头子还能与你这小姑娘辩上一辩的，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追评你老师的成绩。”老头子说道。

“老师当时该不会是全胜吧？”言羽问道。

“是啊，怎么？怕了？这一点，可不像你老师啊，你老师当时可是相当的一往无前的。”

言羽嘴角微微的颤抖了一下:老师当年这么牛气的吗？怎么和我看到的一点也不像。

“那就请老道长赐教了。”言羽之前还怯怯弱弱的，一道真的到论道的时候，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眼中满是自信。

赵志抟看着她忽然的变化，也暗中惊叹:这老家伙收徒的眼光这么好！就两个学生，都是出类拔萃的那种。

老头看着言羽这么郑重的样子，也微微摆出严肃的神情。

“那我出去转转。”陈陌告辞道，每次辩论，都去做自己喜欢的事，不打扰她们。

“在这陪我。”言羽忽然伸出一只手抓着陈陌的手掌，说道。

陈陌从她的手掌中感受到了紧张与害怕，还有那么一点不安。

“行，我就在你身后，哪也不去，哪也不做。”陈陌握了握言羽的手，说道。

赵志抟笑了笑，不介意陈陌在这里，毕竟也不是什么不能外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