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月瘪着嘴，豆大的眼泪竟一滴一滴不要钱似地落下。

瞧着邪月委屈巴巴的样子，九渺一度怀疑自己真下手重了。

“好了，为师答应你就是了，别哭了。”

难怪古人云，女人如水。邪月这丫头都快哭成泪娃娃了。

九渺话一出，邪月的眼泪立刻就止住了。

真是比熙山园唱戏的还会演，九渺摇头失笑：“你若是不能变白发为青丝，为师就得连同拔胡子的帐重重罚你！”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邪月自信道，其实在内心已经默默打好自己的小算盘了。

……

“什么，你要给大师染发？”殷白薇一脸错愕：“师姐，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白头还能染黑？”殷白敛也忍不住好奇道，活这么久还没听说有染头发这回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大师竟然同意让你碰他的头发？”

殷白敛这么一提，邪月倒是想起来了，原来华灵大陆也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一说，可当时师父还答应得这么爽快。

“大师又不是普通人，做事随心所欲。”殷白薇压低音量道：“况且大师孤儿出身，从来都是孑然一身。自然也不存在‘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了。”

邪月点点头，笑着说：“那白薇敢不敢帮我？”

殷白薇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我胆子小不敢碰师父的头发！”

邪月神秘一笑：“不是头发，是让你剃须。”

在古代有蓄须的习惯，讲究堂堂须眉。庄子把“美髯”视为一种极品男人的标志，重要程度可谓举足轻重。

不过在华灵大陆没有太过重视这门子的讲究，毕竟留太长胡须吃饭什么的都很不方便，年轻人留还显得邋里邋遢的。

殷白薇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敢不敢！”

邪月转而把目光放在殷白敛身上。

这目光……殷白敛瞬间打了个冷颤。

饶是殷白薇白敛两兄妹如何拒绝，还是被邪月拉了过去。

邪月事先准备了一盆热水，一把小刀，一盒女子用的凝脂膏，这凝脂膏还是白薇从帝都回来带给邪月的，可邪月几乎没用过这些胭脂水粉。

凝脂膏细腻润滑，事先涂抹在下颔皮肤处，可减少剃须时的痛楚。

九渺悠闲地半躺在竹椅上，殷白敛哆哆嗦嗦地拿着小刀始终不敢下手。

九渺眼皮一掀，望着殷白敛抖成筛子似的手，不耐烦道：“出息！抖什么抖？”

这是谁啊？九渺大师啊！他所崇拜的高高在上的毒医圣手！虽然给自己修须很熟练，可是面对九渺大师，殷白敛瞬间怂了很多，要是没剃好，不小心伤着师父怎么办？

殷白薇看到自家哥哥这般模样，悻悻暗道：还好倒霉的不是自己！

正在调染发膏的邪月看到殷白敛还放不开手，于是安慰一笑：“放心好了，平时你怎么给自己剃的，就怎么给师父剃须。可能刀还没伤着师父，你就已经被师父一掌拍出去了，所以不用怕伤着师父。”

邪月都这么说了，殷白敛放心了些许。

“大师，那我开始剃须了。”

九渺大师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