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妈妈看着低着头站在她面前的戴青，手向小胖伸过去，在小胖的头上拂了一下，小胖就直接晕过去了。

戴青有些紧张地暗暗咬牙，他感受到了来自戴妈妈逐渐加重的压力，感觉戴妈妈好像透过了他的肉身在看着什么。

“滴，没错，她正在查看你的灵魂，但是没关系，本系统已经暂时化成了你灵魂的大唧唧，不会露出破绽的！”脑海里系统严肃地声音传来，明明应该很可靠，但戴青的脸还是忍不住扭曲了一下。

本应该很紧张的气氛顿时一下子破掉了，戴青想重新严肃一下，严肃不起来……

戴妈妈伸出手摸了摸戴青的头，温柔地问：“宝宝是什么时候发现妈妈的身份的呢？”可她的手却扣着戴青的后颈，戴青脖子那的皮肤瞬间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从……从我遇到那个清朝的女鬼开始。”戴青强忍住心里的紧张，故作淡定的说道。

戴妈妈一直盯着戴青的眼睛，也放开了扣住他后颈的手，她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温柔，却一瞬间变得狠厉，又变回温柔，又变得清冷高贵，竟在这短短几息变换了近十种眼神。

她顿时往后躺去，似是疲倦一样捏了捏鼻梁，她有些费力地说：“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就不掩饰了，你也不用在我面前掩饰，去修炼吧，你还是太弱了。”

戴青点点头，吃力地扶起小胖往自己房间走去，就在他开门的时候，戴妈妈用他从未听过的冰冷语气说了一句：“你不是我的儿子，你骗不了我。”

前所未有的压力向戴青袭来，戴青的腿一下子软得瘫在地上，浑身因为这句话变得冰冷一片，冷汗一层接一层的冒出来，脑海里居然都是要怎么才能活下去。

“你去休息吧。”身后又传来了戴妈妈一如往昔一样温柔体贴的声音，“修炼不要急于求进，小心造成大错。”

压力尽数散去，戴青的腿却依旧瘫软，他费力地站起来，回头笑了一下，说：“妈妈，我会注意的。”

戴妈妈看着戴青狼狈地关上门，有些责怪地说：“你看你，都把他吓到了。”

而空气中传来了另一个声音，竟和戴妈妈声音一模一样，却更加冰冷更加凶狠：“世人皆道你夏获鸟为我分身之一，善养孩童，其性乃善，可谁又能知道，我九位化身中最无情的便也是你。”

戴妈妈低头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声音也不复之前温柔，而是淡漠，再也没有一点情感：“人自古生老病死，再如何长也活不过一个元会，甚至我打个盹，他们便连白骨都不剩了。之前那个，都等不到我来救他便猝死了，新来的这个更能让我开心，我为什么不养着玩玩。”

戴妈妈抬眼，看向戴青的房间，她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之前的戴青早已死了。

她那日赶到的时候，地上是戴青已经冰凉的身体，而她也准备脱离人身重回自己的府邸，却见她“儿子”已经冰凉的身体渐渐复苏，而灵魂也变成了与她儿子容貌一样的女娃娃。

他活了，他要演，她就陪他演，只有九凤这个拎不清的还不信邪，特意去看她的宝贝儿子，想知道他为什么变了，却不曾去看那具身体的灵魂，早换了人。

戴妈妈化为九头巨鸟从公寓飞出去，最中间的那个头眼神高贵雍容，只听九个头竟同时开口，同时说了一句：“且看将来，他已知我身份，若是他敢离开我，我就杀了他。”

戴青在房间内冷汗津津，他急忙问系统：“刚刚是怎么回事，戴妈妈怎么一下子会变成那样？她怎么会发现我不是她儿子，你不是帮我做掩饰了吗？”

“刚刚九凤不过是九个头在不停地转换，如果宿主待得久了可能还会看到你的戴妈妈冒出九个脑袋。”

“但是这次确实系统低估了神鸟的威力，不愧是上古的神鸟，这种事情果然骗不了她。”

戴青蹲坐在地上，剧烈的呼吸，努力平复着恐惧的心情，他也没想到，温柔的戴妈妈，气势竟然如此恐怖！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连忙将灵气输进小胖的身体里，却发现他心底那团火种已经没了，甚至心脏一些血管里稍微堵塞的淤血都被疏通了。

戴青舒了口气，而小胖也悠悠转醒，他一醒来就怔怔地看着天花板，有些傻地问：“戴青哥，戴阿姨的手在我头上摸了一下，我怎么就晕过去了呢？”

他扭头看向戴青，问：“戴青哥，我得救了是吗？”

见戴青点了点头，他好像一下子放出了那口紧绷着的气，也笑了，说：“我王志这辈子也算是值了本了，每个人都有秘密，虽然我有点想不通戴青哥你只是和我不见三个月怎么就那么厉害了，也想不通女强人的戴阿姨还能那么轻描淡写的救了我。”

他一个扎子坐起来，盘腿坐在戴青面前，问：“但是啊戴青哥，我以后要多努力才能保护你啊。”

小胖离开了，显然是去寻找怎么才能变强的办法了，可在这个末法时代，变强多难。

而戴妈妈那轻描淡写地一挥手，就轻而易举地解决了困扰了他一天的难题，对他而言，冲击着实太大。

一时间，偌大的公寓只剩下戴青一个人了，他盘腿坐在阳台，吸收着月华，此间何幸此生何苦，让他重活一世又让他不停辗转于阴魂厉鬼之间。

变强。

戴青越发快速地运起了寒冰诀，月华这清冷的灵力正符合寒冰诀的归属。只见他从小腹到全身开始渐渐结了一层薄冰，在月华下显得更加寒冷。

四个小时后，薄冰突然碎了，一片片剥离戴青的身体，脸上的一片薄冰剥离掉落的时候，只见戴青伸手接住，他捏着手里的薄冰打量着，薄冰在他手里融化消失不见。

“系统，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死了，我会怎么样？”

“那系统将按照宿主所做任务的积分成就，让宿主回到原本世界的时候时间回溯到什么时候。同时本系统将就此与宿主解绑，收回宿主所有能力。”

“所以……”

“所以宿主就算死，也得苟活到任务做到一定高度的时候才能死。”

戴青站起来，还未融化的薄冰纷纷从他身上掉落。

“我会的。”

公寓再无一人，而阳台静悄悄的，还有薄冰融化留下的水渍。